這個路人過於冷靜!
……
這一場人心貪欲的遊戲,上天報應不爽的故事中,沒有人是贏家。
三個人都輸得徹底。
故事畫上了句號,卻留下了一地狼藉。
陳默杵著雨傘,站在黑夜中。
嗅著滿屋的血腥味,聞著那種鐵鏽的味道,還有飯店中本來的飯菜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場麵太過混亂,飯菜的香氣血腥味給都被一種駁雜的氣場衝散,帶著些焦躁和恐懼的氣息。
陳默抬眼望著天空上滾滾的烏雲,心下有些悵然。心仿若明鏡般完整的將墨黑的滾滾烏雲完全收納其中,好不容易乾淨清澈起來的內心仿佛又被布上了陰霾。內心裡好像有個小陳默,蹦蹦跳跳的驅趕著那層層如天空中烏雲一般的暗灰色的迷霧,努力的想要揮散,卻發現怎麼也揮散不儘。
小小的人兒蹲在紅色心田上,仰望著灰霧發呆。
亦像是此時杵著黑傘,望著天空發呆的陳默。
……
宿主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這件事結束了,雲層還沒有消散,而且有越來越厚的趨勢。
……或者,在想是不是您剛剛沒有出手導致雲層沒有消散?
陳默沒有回答,隻是抬眸靜靜的望著天上墨黑的夜色。半晌後,低頭輕輕地笑了笑,甩了甩傘尖上的血水。
“沒有。”
陳默低笑著輕聲道。
淺色的眸子明明眸色很淺,但此時在夜色的照耀下卻顯得格外的深邃,叫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係統很奇怪的發現,它有些時候竟然無法像最初那樣明確的感知到宿主的想法了。
譬如剛剛那一瞬間,在它這裡感知到的是宿主的思緒一片空白,但人的思緒不可能會有完全空白的時候。
那你……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陳默手腕搭在傘柄上,輕輕的環繞著,狀似無意的問道
“係統啊,你怎麼知道雲層的薄厚和我的水逆期有關聯的?我記得我沒和你說過吧……”
——
空氣中陷入一陣詭異的寂靜。
隻有一道很細小的電流聲輕微的在空氣中回蕩。
……
半晌後係統才傳出聲音,好像沒有聽到剛剛的問話,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道。
檢測到任務!
任務提取中……
提取完成!
是否領取任務?是否
……
……您已經很久沒有做夢境任務了,今天這裡恰巧有個任務,您看要不要做一下?
係統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陳默扯了扯嘴角,倒也沒有繼續深問下去。
“稍微等一段時間再做吧,這段時間不太行。”
水逆期的環境太不穩定,特彆是初期,他可不敢放任自己完全入睡,沒準櫃子突然砸下來,床榻了也不一定。
要是放在平時,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倒不會猶豫,不會嫌積分攢的多。
但今天得跟去警察局做筆錄,睡著了波及到其他人就不太好了。
又能感知到了。
宿主您先彆著急拒絕,其實……
其實我一直有所猜測,沒準宿主您的水逆期的特質會帶入到夢境世界裡也不一定。
“嗯?”
陳默指尖頓了頓。
“你繼續說。”
係統隻是猜測,隻是覺得宿主的特殊體質是跟著宿主的意識走的,而不是身體。當您進入到夢境世界後,您的精神意識渡過的時間,沒準也可以算作宿主您水逆期渡過的時間,如果夢境的時間夠長,也許您水逆的厄運都會在任務中消耗掉……當然這隻是係統的猜測,要不要試試看宿主您自己。
係統曾經和您說過,人的夢境世界是很奇特的,人的精神不可捕捉,但那種精神的能量確實存在,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映射著影響現實……
陳默垂眸沉吟了半晌。
“把任務傳給我吧,還有大致的情況給我,我今晚事情結束後,找一個地方嘗試下。”
好的宿主。但宿主您今天晚上可能要稍微找點進入睡眠。最起碼要比孟麗入睡的時間早。
“嗯?怎麼說?”
因為係統檢測到夢境任務將會在今天晚上發生,預測到高夢安的精神在今天晚上的夢境中會受到很大的衝擊……孟麗經曆剛剛的時事件,內心正處於一種極度後悔的情緒中,人在後悔中多半會找曾經的庇護所,尋求心裡的安慰。她可能會進入高夢安的夢境中想一切重新來過。
而王成安因為現在處於昏迷狀態,精神如同無根之萍,今晚多半也會被吸引著進入到高夢安的夢境中……可能會在高夢安的夢境中上演一場重生穿越的戲碼。而高夢安本來就受刺激一直沒有好,非常脆弱的神經,可能就此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你是說這次的任務是關於高夢安的?”
是的,宿主。
“好的我知道了,我接下了。具體信息晚上發給我吧。”
聽聞和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關,陳默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直接應了下來。有些看著不爽,打了死結的結扣,還是能親自動手解開最過舒暢,最能緩解心中的鬱氣……
沒有繼續再和係統聊下去,因為孟麗正被警察押著,從他身邊路過。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懼怕的看了他一眼。
搞得幾位警察也下意識多看了他兩眼。
陳默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他沒有對這位姐姐做什麼吧,他雖然冷著臉的時候,確實凶了點,但是也不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吧。
……
現場被處理完畢,傷員被拉走,行凶人被押送上警車,一直繃著一根弦的眾人此時也緩了過來。警察詢問之前經過的時候,人們回答問題時,目光下意識都會往陳默這邊多看兩眼。
實在是之前陳默黑衣黑傘,單手在關鍵時刻,血液四濺的時候,挑掉匕首的畫麵衝擊太過深刻。女人實在是太瘋狂了,人的精神是可以互相影響的,當時女人崩潰瘋狂的情緒,大家都能感受到。身體的神經是抑製不住感受到害怕的。
所有人的情緒,空間中氣氛在某一段時間都是受女人主導的。
暴戾、血腥、肉末橫飛。
要擱在以前普通的行凶,男人們也是敢上前奪下刀具的。但是女人實在是有點狠了,製造出來的現場是在是太惡心了。太過血腥怪誕和扭曲,能把每個三觀正常的正常人給惡心到起生理上的反應。
直到這個持傘的年輕人出手的時候。男人寸頭黑衣,有些大的兜帽下,整張臉籠罩在陰影裡,不說話冷著臉的時候,整個人仿佛散發出一種極其冷冽肅然的感覺。說句他們一瞬間感覺很怪誕的感受,他們竟然感受到了一種比發瘋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扭曲感更甚的威嚴和冰冷的感覺。
明明極少的言語,但幾乎是在他出現的一瞬間,眾人便從那種扭曲中解脫了出來,凝滯的氛圍依舊存在,但主場的中心從發瘋的女人變為了這個少語的年輕人。
青年男人伸出傘攔住女人的時候,奇特的是,其他人下意識也沒有敢走出飯館。似乎是之前的刺激太過強烈,現在心理竟產生一種神聖的感覺,黑色滴著血的雨傘,仿佛成了一種奇特的符號和標誌。不知道人們當時都聯想到了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想。
但他們就一起陪著依靠在沙發上不發一語的男人,等到了警察的到來。
就連陳默的幾個舍友,薑磊幾人此時看著陳默也是一臉證震驚的神情,和眾人一樣都下意識的望向陳默。
剛剛的陳默真的好可怕。
但也真的很果決,很冷靜。
不論是薑磊、白韓雲還是孫慶,他們自持也是足夠理智的人。但遇到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辦法真正意義上做到像是陳默那般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