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息怒!
半個多時辰後,紫玉竹看著鏡中自己剔透的容顏,滿意至極。雖然她很討厭那個登徒子,但是他這美人雪的確合她心意。
“郡主,感覺如何?”
衛元瑤也修完了麵容,臉上的紅疹微微淡了些,看著紫玉竹在鏡前欣賞著自己的容顏,不禁問道。
“既然有如此好的地方,就應該早些帶本郡主來。”紫玉竹略帶抱怨。
衛元瑤道“郡主久居深宮,我想拜請郡主,也要有機會才是,怎麼還怪起我來了?”
紫玉竹滿麵不屑“虛情假意,你一心撲在王爺身上,怕是沒幾個人能入得你的眼。就算本郡主不在深宮,你也不會把本郡主當為朋友。”
聽她提及墨玄,衛元瑤麵色一緊,滿是占有欲,淡淡道“隻要你不惦記墨玄,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若是依然惦記,隻能是她的敵人。
“你放心,本郡主早就不稀罕他了。”不知何時紫玉竹已經對墨玄失去了女兒家的情意,也許是見他對衛元瑤柔情似水時,也許是聽說他不行時……
想到此,紫玉竹臉色一紅,不禁羞愧,她怎麼總是想到這種事!
衛元瑤當然不知道紫玉竹在想些什麼,聽她言語不像作假,直接笑容可掬道“郡主聰慧,其實你和墨玄本就不合適。你既能大大方方放棄,也說明你對墨玄也不是情根深種,隻是略微喜歡罷了。”
這一點紫玉竹也曾思索過,自己對墨玄的好感完全來自少年時期的仰慕。初見墨玄時,他剛學藝歸來,那時的他已能獨自擊敗宮中的大內高手,然而他並沒有高傲自大,而是依然沉潛剛克,沉穩自矜。
墨玄長她幾歲,彼時的她,被墨玄深深吸引,立誌長大以後要尋一個墨玄這樣的男子為夫君。
後來,她也習了武藝,墨玄也指點她許多,讓本來資質平凡的自己在武學上達到了意料之外的高點。
成年之後,紫玉竹不知多少次向墨玄暗示愛意,然而每次墨玄似是聽不懂似的,毫無回應。
終於有一次,紫玉竹失了耐心,直截了當便問“墨玄,我可以做你的王妃嗎?”
誰知,當時的墨玄頭也不抬,依然認真擦拭著手中的劍,毫不猶豫拒絕道“不可以。”
那種堅決的態度,讓紫玉竹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入了他的眼。彼時剛及笄的她羞憤至極,哭著跑開了。
後來,墨玄去了邊疆征戰,這一去便是十年,紫玉竹也從一個豆蔻少女變成了一個宮中的老姑娘。太後和皇帝給她物色許多朝中俊傑,卻一一被她拒絕。她說,她要一生陪在太後身邊孝敬,不願嫁人。
皇帝訓斥她以後,見她態度決絕,便由她去了。
紫玉竹現在回想起來不禁好笑,那時的她哪是用情至深呢,分明是在維護自己那一顆高傲的自尊罷了。
紫玉竹微微一笑“曾經,我不止一次的想過,王爺將來的王妃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喜歡你這樣的。”
衛元瑤不願意了“你這話是何意?我這樣的怎麼了?配不上王爺麼?”
“你不夠端莊賢淑,而且善妒,品性和京中的貴女比起來差遠了,一點當家主母的樣子都沒有。”
紫玉竹倒是說的沒錯,哪個女子出嫁前不是被母家教育的舉止端莊,出嫁從夫,以夫為綱,甚至有的主母還會主動為夫君納妾。
衛元瑤卻把墨玄拿捏的死死的,甚至為了她違抗聖旨,如此妒婦在彆人看來,自然是有違綱常。
“要端莊賢淑做什麼,廟裡的菩薩倒是端莊,王爺搬回王府供著麼?說我善妒,郡主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我告訴你,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女人是不會容忍自己的丈夫與彆的女人恩愛生子的!”
紫玉竹被衛元瑤忽然而來的激動嚇了一跳“我與你好好說話,你凶什麼!”
她那個樣子好像誰踩了她的尾巴似的。
衛元瑤委實激動了些,在大多人看來,自己這個尚書府庶女是配不上墨玄的。若不是皇帝賜婚,哪能輪得到她來當戰王正妃。
她是不夠端莊,但也不是無禮之輩。在外人麵前,她一直維持端雅之態,為的就是不讓墨玄有損顏麵。
人人都說她善妒,就連紫玉竹貴為郡主也認為她是錯的,可是,隻有自己知道,她的夫君是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的!
“我不是凶你,隻是告訴你,什麼相配不相配,隻要兩個人情投意合,便是最幸福的事。至於我是個妒婦這件事情,說了你也不懂。等你遇上真愛之人,自然會明白。”衛元瑤軟下話語輕聲說著,竟有些苦口婆心說教的滋味。
這下,換紫玉竹不服氣了“本郡主還長你幾歲呢,怎麼不懂了?還教育起我來了。”
“長我幾歲又如何,按規矩你要喊我聲嫂嫂呢,教導你幾句也是應該的。”衛元瑤笑眯眯的。
紫玉竹無言以對,她的確要稱衛元瑤一聲王妃嫂嫂的,可是她才喊不出口呢。若衛元瑤年長自己,又是個賢良淑德的,自己也認了,可她偏偏小了幾歲,又是個嬌俏任性的,完全沒有長嫂的模樣。
正當紫玉竹憋屈之時,晏清從門外而來“瑤兒,你不是要走麼?怎地還不動身?”
衛元瑤說道“這就走。”
她臉上的疹子雖比來時淡了些,也不是一兩次修麵便能徹底根除的。於是,她讓盧城了挑一個靈巧的修麵的丫頭與她一同回王府,如此,衛元瑤不用來回奔波美人雪。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來美人雪次數勤了,被墨玄知曉,又惹他不快。
當下,便是先回尚書府一趟,看望秦氏。
盧城和秋葉恭送衛元瑤和紫玉竹出了美人雪,正欲上馬車時,衛元瑤忍不住問盧城“他去哪裡了?”
盧城知她問的是顧昭,回道“東家往教司坊去的勤了些,想必又去了吧。”
衛元瑤垂著眼眸,盧城不知她想些什麼,有些話他也不便多說,隻能點到即止。
“教司坊是個好去處。”衛元瑤撂下這句話,便招呼著修麵的小丫頭一起上了馬車。
紫玉竹自恃身份,不願給衛元瑤之外的人趕車,也進入車中,意思不言而喻,是讓晏清趕車了。
此時的紫玉竹已和衛元瑤處得融洽,晏清也不會把她當成敵人,更不會在意這些微末小事,她坐在車前,拿起馬鞭,猛地一甩,朝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