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灼灼心頭一陣暖和,探手捏了一把尉遲文的臉蛋笑道“乾你的醃臢事情去吧。”
尉遲文瞅著姐姐離開了,摸摸被她捏的生疼的臉蛋,吩咐侍衛守住門戶,這才打開清香木盒子,拿起裡麵的那張說明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他確定自己已經讀懂了那張紙上記錄的文字,也確定自己已經領會了大王的意圖,就小心的取出盒子裡的紙包一一的擺在麵前,沉默了良久。
很久以來,尉遲文都認為操縱人的心思是神靈才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大王交給自己的任務竟然就是這個神靈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的心裡一片燥熱,恨不得立刻到明日傍晚好執行大王交代的事情,他很想知道這個過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
尉遲灼灼回來的時候,看到鐵心源一個人坐在石板台階上,鐵狐狸就蹲在他身邊,一人一狐狸正抬頭看著明月出天山,似乎很是癡迷,就有些想發笑。
天山的月亮是最有看頭的,身在哈密的漢人宋人都喜歡,沒事乾全家就坐在凳子上仰頭看明月,說些故鄉的舊事。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歎息未應閒。
李白的這首《關山月》也成了哈密漢人,宋人最熟悉的一首詩,即便是很多不識字的農夫,也能吟誦開頭的四句。
“母親和姐姐應該也在看明月……”
尉遲灼灼靠著鐵心源坐下來,低聲道。
鐵心源搖搖頭道“婉婉不喜歡明月,她比較喜歡太陽,至於母親,這個時候她肯定已經入睡了。”
“妾身喜歡月亮。”
鐵心源伸手摟著尉遲灼灼的纖腰笑道“沒必要遷就我,我知道你討厭月亮。”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告訴過我,你哥哥就是在一個有著大月亮的晚上離開你的。”
“以前不喜歡,現在喜歡了,因為你喜歡的我就喜歡,有你在,我覺得我哥哥即便是在天上,也會笑著看我。”
鐵心源嘿嘿笑道“但願這種話你四五十年之後還能說的出來。”
尉遲灼灼瞅著月光下鐵心源那張格外白皙的臉龐笑道“如果妾身能陪伴您四五十年,有沒有月亮都無所謂。”
鐵心源歎口氣,握著尉遲灼灼的手道“這種情話應該是我討好你說的,現在卻倒過來了。委屈你了。”
尉遲灼灼很想把害事的鐵狐狸攆走,鐵狐狸卻故意鑽進兩人中間,支棱著耳朵傾聽天山裡傳來的狼嚎。
“天山裡狼又多起來了。”
“這個黃羊多起來有關,哈密國三年未曾捕獲一隻黃羊,今年春天從清香城進入曠野的黃羊至少有七八千隻。
再加上鐵三百他們玩命的絞殺狼群,再過十年,黃羊群就會恢複往日的盛況。”
“嗯,您說怪不怪,那些黃羊明知道我們三年前曾經捕殺了二十多萬頭黃羊,它們為什麼還要固執的走繁華的清香城回到曠野?”
鐵心源皺眉道“這和生命印記有關,是一門非常深奧的學問,我也不清楚。”
“既然黃羊都有生命印記,我們人的生命印記又是什麼?”
“交配和繁衍……”
“呀,下作!”
“人倫乃是天道,怎麼就下作了?你想想啊,男人長大了就要娶老婆,女人長大了就要嫁人,最後很自然的男女就走到了一塊,最後睡在一張床上。
你倒是來告訴我,這是誰規定的?如果是老祖宗,那麼誰給老祖宗規定的?
不僅僅是我們人類,獅子,老虎,豹子,狼,牛馬,羊包括蜉蝣哪一個不是一樣?
蜉蝣從長出翅膀飛出水麵乾的第一件事就是交配,交配完就死,這說明我剛才說的是天底下所有生靈在生命中必須完成的一項任務。”
“醃臢話能被您說出如此的大道理來妾身不服都不成了。”
鐵心源笑著把尉遲灼灼橫抱起來賊兮兮的道“聽不明白就對了,我們現在就去乾生命中必須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