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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有隻小白兔,在森林裡迷了路(1 / 2)

汀汀我意!

(12)

趕著錄視頻,第二天,許汀起了個大早,先化好妝,然後支起相機。

“將洗乾淨的檸檬表皮擦成碎屑,這裡要注意,不要擦到果皮下的白色部分,不然會發苦。”

許汀對著收音麥解說,她聲音溫柔,動作也不疾不徐。

“室溫軟化的黃油打發至微微發白,就像這樣——”

一期視頻錄了將近三個小時,許汀擱下廚具,又打開電腦開始剪輯。司瑤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從臥室出來時,許汀剛點了保存,電腦桌麵上一堆素材殘骸。

視頻上傳需要時間,廚房的小鍋裡還煮著花生湯圓,許汀把電腦扔給司瑤,讓她看著進度條。司瑤剛睡醒,還有點迷糊,順手用許汀的微博刷起了八卦。

過了半個小時,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司瑤接起來,聽筒裡一個氣衝衝的聲音“‘章魚小麵包’!你額葉腦萎縮嗎?摻和彆人家的是非乾什麼?”

司瑤被凶得愣了愣,將手機舉到眼前,屏幕上跳出兩個字——沈梨。

沈梨是個美妝博主,許汀在線下活動上認識的,性格很直爽。

許汀端著煮好的湯圓進來,司瑤立即把手機遞給她。沈梨不曉得說了什麼,許汀“啊”了一聲,拿過電腦,在微博頁主頁上找到“我的讚”,點擊刷新,“讚過的微博”立即多了三條。

第一條fn炫富發視頻不露臉,大金鏈子小手表倒是露得挺痛快,低端炫富無疑了,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小學生操作!fnn。

第二條我忍不住了,我要開麥!fnn沒有腦子還不知道要臉嗎?誰給你的勇氣拉踩前輩?戶口本單頁,一張身份證能當全家福的玩意兒!“狒狒”粉請勿碰瓷,碰一個撕一個!一群分類都分不出去的垃圾!

第三條誰能告訴我這個fnn到底算乾嗎的啊?翻唱第一人?我今天開門營業配鑰匙——你配嗎?唱國語,咬字不清,唱粵語,發音不準,唱外語好像來自倫敦靠山屯,就這水平粉絲還能閉眼吹?快醒醒吧妹妹!我qq農場缺條狗,我覺得你家飛神能勝任!

司瑤湊過來看了眼屏幕,嚼薯片的動作一頓,小聲解釋“我剛剛腦子不清醒,用你的微博刷八卦來著,可能、大概、也許……”

聽筒裡傳來沈梨的怒吼“彆跟我說你手滑?什麼樣的手能一下子滑三條?”

許汀轉頭看向司瑤,期待著她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司瑤眨眨眼睛,把自己縮成球,圓潤地躲在角落裡。

許汀無奈地歎氣。

這個“fn”,許汀聽說過,是個熱度很高的音樂博主,性彆男,綽號“飛神”,微博粉絲將近兩百萬。和許汀一樣,fn也從不在視頻裡露麵,色調溫暖的畫麵中隻有一把木吉他和搭在琴弦上的乾淨的手,以及清朗溫和的聲線。

許汀聽過一首他翻唱的西班牙語歌,那也是她第一次意識到,歌聲是有溫度的,能夠從深淵裡撈出月亮。

沒想到兩人的第一次互動,竟是用這麼烏龍的方式。

(13)

一個美食博主,一個音樂博主,按理說八竿子打不著,也不存在競爭關係,許汀卻上趕著點讚人家的黑料,怎麼看都是居心叵測,更何況還一下子讚了三條,說手滑都沒人信。

許汀立即將點過的讚一一取消,可是,已經來不及了。fn的粉絲迅速抵達,“章魚小麵包”的私人信箱湧入幾百條新留言。

新一期的視頻評論區也淪陷了,護短的“麵包粉”,討要公道的“飛神粉”,兩撥人掐成一團。還有人質疑“小麵包”涉嫌惡意引流,試圖激怒對方粉絲,以達到碰瓷炒作的目的。“小麵包”的粉絲則表示,碰瓷?你以為自家多大牌?當紅流量小生,還是封神天王?也配被碰?不紅不可怕,加戲最尷尬哦小朋友!

唇槍舌劍,一地雞毛。

許汀隻能暫時關閉私信,眼不見為淨。

司瑤哪見過這種場麵,都要嚇哭了。許汀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她說沒關係。

沈梨做自媒體的時間比許汀長,經驗也多。她說你先彆出聲,也彆刪評拉黑,那樣會激化矛盾,我試試看能不能聯係上fn本人,先私下道個歉。

末了,沈梨憂心忡忡地補了一句“你也要有個思想準備,我聽說那個叫fn的博主脾氣不是特彆好。”

沈馳言又在實驗室耗了一整天,手機調成靜音鎖在櫃子裡,等他終於有時間坐下喘口氣,才發現通知欄裡一堆新消息,他揀了幾條大概翻了翻,眉梢一挑。

“fn”這個賬號是他本科時注冊的,那時候課少人閒,隨便玩玩,結果幾個翻唱視頻一經發布就出了圈,各路大v紛紛下場,點讚轉載。還有人剪了他的音頻,上傳到短視頻網站當bg,出門遛狗都能和自己的聲音來場偶遇,熱度高得都有點嚇人了。

好在互聯網上看客似潮,來得快去得也快,沈馳言又格外注重保護隱私,從不露臉,洗掉了一撥所謂的顏粉,卻又圈來了一撥手控粉。

沈馳言第一次在評論裡看到“手控”這個詞時,真是哭笑不得,心想,年輕人啊,你們的愛好還挺獨特!

有熱度就有爭議,有人誇就會有人罵,那時候沈馳言年輕氣盛,最煩不懂禮貌的和不知道什麼叫好好說話的。他身上有股傲氣,就算吵架也不屑罵臟字兒,指桑罵槐明褒暗貶,兩句話就能把對方噎個跟頭。他脾氣不好的名聲在小圈子裡漸漸傳開,也算變相立了規矩,連黑粉都不敢在他的評論區太造次。

沈馳言翻了翻那幾條被其他博主點讚的微博,有些好笑地想,這屆小孩不行啊,罵人都罵不出新意。

他連個有興趣回複的都挑不出來。

沒勁。

他又點開那個“章魚小麵包”的主頁,也沒細看,直接拉黑了。

到了晚上,兩方粉絲的罵戰依舊沒有停歇,將小麵包fn這一話題頂上了熱搜,與此同時,“fn刻薄”這個詞條也被刷了上來。黑粉們團結一致,在詞條下曬起了fn公開懟人的言論截圖,竭力敗壞他的路人緣。

沈馳言邊吃飯邊看,拿小黑粉當下飯菜,越看越覺得自己口才是真好,懟人懟得既靈活又生動,還很有文采。

沈馳言,你真是個可愛的小天才!

吃過飯,網上的朋友打來電話,沈馳言沒接,全部掛斷,然後換上衣服遛狗去了。出門的時候他還在想,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小順拐”跳廣場舞。

沈馳言思考的問題,也是許汀思考的,她決定短時間內都不要去跳廣場舞了。

遠離沈馳言,做人有尊嚴!

為了避開沈馳言,許汀連飯後遛彎的路線都改了,哪兒人少往哪兒走,最後索性繞著小區的停車位轉悠,左三圈,右三圈,轉得司瑤一臉無奈,說“汀汀,你在撿錢包嗎?”

許汀深沉地搖頭“不,我在作法!《西遊記》看過沒,1986版的。我這樣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再大喊一聲開,就會有一個土地公跳出來,帶走我身上所有的黴運!”

司瑤“……”

你胡說八道的樣子真可愛。

(14)

土地公沒召出來,倒是先引來了一個女車主。車主開了輛高爾夫,大概剛拿到駕照,倒車入庫練得不行,停了三四次,硬是進不去。第一次壓線,第二次貼邊兒,第三次直接掛了倒擋,車子一溜,險些頂到隔壁的奔馳大g。

許汀和司瑤都替對方捏了好大一把冷汗,畢竟大g的價格能換好幾輛高爾夫了。

女車主情緒崩潰,伏在方向盤上嗚嗚地哭。許汀過去敲了敲車窗,女車主以為自己擋了路,正要道歉,抬頭的瞬間卻看見一顆牛奶糖。

許汀將糖遞過去,笑眯眯地說“吃顆糖吧,能讓人心情變好。”

女車主紅著眼圈,接過奶糖時還有點不好意思。

許汀說“你要不要先下來透透氣,我可以幫你把車停進去。”

許汀停車的技術不錯,穩穩地把高爾夫塞了進去。女車主一邊向許汀道謝,一邊瞪了眼旁邊的奔馳大g,抱怨說“都怪它,每次都特彆靠線,害我不好停。”

許汀和司瑤齊齊點頭“沒錯,都怪大g!”

等女車主走遠,許汀拍照發了個朋友圈,說我家門口有兩輛車,一輛是我鄰居的,一輛是我幫鄰居停的。照片拍到隔壁大g的車牌,許汀細心地打了馬賽克。

動態下陸續出現回複,其中一條格外紮眼——

沈馳言就算日行一善,刮花我的車,也是要賠的。

末尾,一個冷漠微笑的eoji。

許汀???

許汀和沈馳言有幾個共同好友,很快,她的朋友們就哈哈笑著來給她解惑了。

“大g的車牌號是不是xxx?那是沈馳言的車。”

“哦喲哦喲,好巧好巧!”

許汀握著手機做了個深呼吸,轉頭刪了那條朋友圈。

這都什麼狗血的緣分!

手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朋友們排著隊來問她跟沈馳言到底什麼情況,語氣一個比一個曖昧!

許汀半羞半惱,腦袋一熱,撩起長及腳踝的裙擺,抬腿踹在大g的輪胎上,留下一個清晰的鞋印。

沒等她站穩,身後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我新換的車胎,胎麵上連個土星子都沒有,你也舍得下腳!”

許汀身形一僵,手上還維持著撩裙子的動作,雕塑似的釘在那裡。

司瑤忍笑忍得嘴角抽搐,朝許汀遞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姐妹,你命途多舛,注定有此一劫。

許汀突然湧起一股拿鞋底子抽她的衝動。

兩個女孩互飛眼風的間歇裡,沈馳言已經自身後繞過來,他手中拽著狗繩,繩子的儘頭是一隻奶牛似的斑點狗。

這都碰見了,也不能不理人,許汀硬著頭皮從牙縫裡擠出聲音“學長好……”

“學長是挺好的,”沈馳言眼尾含著點笑,“但是,學長的車胎似乎不太好。”

之前籃球場上匆匆一晤,看得其實不太清楚,如今麵對麵站著,許汀發現沈馳言比照片上耀眼許多。他五官深濃,又生了劍眉,少見的英俊。

許汀理虧,借著逗狗強行轉移話題,她本想問這狗叫什麼名字,脫口而出的卻是“這奶牛叫什麼名字?”

胖花“……”

汪汪汪?

司瑤到底沒忍住,笑出聲來。

許汀萬念俱灰,沈馳言眼尾笑意更濃,扯了下繩子,說“介紹一下,這是胖花。”

許汀摸了摸大狗的腦袋,說“花姐,其實你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奶牛,是我眼拙。”

沈馳言輕咳一聲“是花哥。”

許汀一愣。

沈馳言說“這是隻公狗。”

許汀“……”

你取名字的時候就不能尊重一下性彆嗎?

手機響了,沈梨打來的。許汀對沈馳言說了聲抱歉,低頭接聽。

沈梨說她的朋友暫時聯係不上fn,讓許汀先不要登錄微博,也不要亂說話,等對方的粉絲冷靜下來。

許汀壓低聲音,說“我看好多人都說fn刻薄,他的脾氣是不是非常非常壞啊?我要不要手寫個道歉信什麼的,這樣看起來比較有誠意,免得他老人家大發雷霆。”

離得近,沈馳言聽到了點話音,眉梢輕輕一挑。

許汀留意到沈馳言的神色,邊講電話邊向後退,拽著司瑤一溜煙地沒了影。

胖花探頭過來舔沈馳言的手,沈馳言拿出塊零食遞過去,邊遞邊問“我真的很刻薄嗎?”

作為一隻沒什麼慧根的狗,胖花自然聽不懂主人的話,埋頭將雞肉乾嚼得嘎嘣響。

沈馳言扳過大g上的後視鏡,仔細照了照,半晌,長歎一聲“哪裡刻薄了,我隻看見英俊瀟灑。”

(15)

許汀本以為這場“點讚事件”還要再鬨上幾天才能收場,沒想到當天夜裡就來了個大反轉。當她裹著滿身水汽從淋浴間裡出來時,擱在架子上的手機響個不停,全是沈梨發來的,一條又一條,追問她跟fn到底什麼情況!

許汀不明所以,回了一個滿頭問號的表情包。沈梨連聲催促,看微博,去看微博!

許汀再度打開微博,發現她的主頁又湧進來一批新評論,畫風卻和之前完全不同——

觀光團前排打卡!注意秩序,請勿擁擠。

看了小姐姐的視頻,聲音好溫柔啊,心動。

什麼朋友,我看就是女朋友!

女朋友+1。

女朋友+2。

今夜,我失戀了。

狗屎fn,我為你和對方粉絲吵了一整天!結果呢?取關了!拜拜吧您!

小姐姐可不可以發兩張飛神的照片啊,好想看!

……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許汀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事情的源頭

近一個月沒有露麵的fn上線了,還發了條微博——

fnn:彆吵了,這是我朋友,鐵著呢。章魚小麵包。

fn粉絲???

“小麵包”粉絲???

吃瓜路人???

三組人馬集體蒙了,愣怔三連。

說好的脾氣暴躁不好惹呢?老大,你要是被綁架了,就點點鼠標!

沈梨等不及,一個電話打過來,問許汀為什麼風向突然逆轉了。

許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鼓著臉頰愣怔半晌,說“可能他遛彎的時候磕著腦袋了吧。”

沈梨哭笑不得。

掛斷沈梨的電話,許汀點進fn的主頁關注了他的賬號,互相關注四個字跳在屏幕上,許汀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神奇。

比神奇海螺還要神奇。

之後她又轉發了fn那條微博

章魚小麵包對不起,向飛神和飛神的粉絲們道歉,我一定牢記這次教訓,謹慎刷微博,嚴防手滑。[哭泣][哭泣]fnn彆吵了,這是我朋友,鐵著呢。章魚小麵包

更讓粉絲驚訝的是,fn不僅點讚了“小麵包”的道歉微博,還是秒讚。於是,許汀的評論區再度熱鬨起來

老大,你讚得也太快了吧!

上次發新歌做宣傳,策劃催了三四天才把老大催上來點讚轉發!老大你變了!你學會出賣靈魂了!

為什麼我覺得好甜!我是不是瘋了!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

這麼一鬨,許汀的微博反而漲了些粉絲,堪堪突破四十萬,黑粉的數量也直線飆升,不少人私信她,罵她心機又做作,還有人刷起了小麵包綠茶的詞條。

許汀腦袋不算特彆聰明,心倒是挺大,也沒生氣,隻拉黑了幾個說話太過難聽的路人。她退出界麵時不曉得碰到了哪裡,fn發布在主頁上的彈唱視頻跳了出來,暖色陽光裡,青年抱著木吉他,琴聲清透,聲音也清透,安靜地唱

書裡總愛寫到喜出望外的傍晚,騎的單車還有他和她的對談

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愛看她穿,好多橋段

許汀聽了一耳朵,恍惚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像誰的呢?

許汀拿起吹風機準備吹頭發,腦袋裡猛地閃過一個有點古怪的念頭——

好像有那麼一點兒像沈馳言的。

沈馳言看起來像個紈絝,其實,私下裡娛樂活動並不多。他不喜歡喝酒泡吧,也不喜歡味道濃烈的香水,他身上有種風骨,倨傲著,也磊落著。

沈馳言往音響裡塞了張唱片,就著《加州旅館》的前奏點開了許汀微博上的視頻。

畫麵色調清新明亮,配合著溫柔輕快的解說,極為賞心悅目。

這一期做的是銅鑼燒,雞蛋打入碗中,加糖粉、蜂蜜、甜酒、色拉油,用打蛋器攪拌均勻,再加入牛奶……

“製作銅鑼燒不需要烤箱,也不需要很複雜的工序和食材。”視頻裡的聲音說,“不過,麵糊很容易上色過濃或煎糊,一定要控製好火候和時間,不然就翻車啦!”

鏡頭始終對著操作台,沈馳言隻能看見一雙細嫩的手,衣袖挽著,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沈馳言將自己的手和畫麵中的手放在一處比了比,忽然明白為什麼總有人在他的評論裡嚷“手控福利”“手控流淚”了。

是挺好看的,從骨形到筋絡,都很精致,修長有力。

視頻播放到尾聲,時長不足三十秒,畫麵一轉,小姑娘換了條裙子,坐在光線好的地方,鏡頭對準手上的尤克裡裡。

“今天天氣很好,”視頻裡的聲音說,“唱首歌送給大家,當作彩蛋吧!”

許汀唱了首粵語歌,發音不算特彆標準,勝在乾淨,溫溫柔柔的,特彆動人。

沈馳言枕著手臂仰麵躺在沙發上,忽然湧起股衝動——

他想吃銅鑼燒了,非常非常想吃。

(16)

星期一上午沒課,代理班長鄭李李發來消息,說要補發新教材,讓曆史係的同學去圖書館排隊。

許汀看了看天氣,好大的太陽,提醒司瑤彆忘了塗防曬。

洗過臉,司瑤給自己泡了碗麥片,邊吃邊看許汀化妝。許汀隻化淡妝,眼神乾淨,她愛笑,嘴角帶甜,看起來特彆溫柔。

司瑤咬著勺子,突然說“汀汀,去跟阮清峋表白吧,他一定會喜歡你的。我的汀汀這麼好看,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許汀被逗笑了,伸手在司瑤臉上捏了一下,說“嘴真甜,晚上燉冰糖雪梨給你吃!”

天氣正熱,圖書館外排起了長隊,負責人滿頭是汗,拿著名單站在台階上,抻長脖子吼“叫到名字的人進來領書!曆史一班,王城——”

日頭毒辣,曬得人渾身發軟,司瑤跑出去買了兩瓶可樂,給了許汀一瓶。可樂是冰鎮的,瓶身上掛滿水珠,濕滑得厲害,許汀試了幾次,手都蹭紅了,也沒能把蓋子擰開。她低著頭,專心和瓶蓋較勁,視線裡忽然闖進一隻手,中指上套著一枚設計精巧的檀木戒指。

不等許汀反應過來,手上的可樂瓶直接被抽走,戴著戒指的手指壓在瓶蓋上,用力一旋。

沈馳言將擰開蓋子的可樂遞回到許汀麵前,說“喝吧。”

風很輕,陽光在視線裡掃出極淡的薄金色,隊伍裡一陣躁動

“看,那個就是沈馳言,物理係的。”

“挺帥的哈。”

“你什麼眼光啊,很一般嘛!”

……

蟬鳴聒噪,議論也聒噪,許汀嚇了一跳,可樂重新遞回到她手裡時,險些沒拿住。沈馳言毫不見外,握著她的手腕扶了扶“抓穩!你是肌無力嗎?”

肌膚相貼的地方浮起細碎的暖意,許汀猛地回過神,一臉震驚地瞅著他,脫口而出“我不過是在你的車胎上踹了一腳,不至於一路追殺到學校吧?”

沈馳言勾起一點笑“想什麼呢!我是來拿衣服的!我衣服呢?帶來了嗎?”

這話說得,怎麼聽怎麼曖昧。

吃瓜群眾佯裝淡定,餘光卻紛紛飛起,鋪天蓋地地掃過來。

許汀沒意識到這是個坑,揉著鼻尖實話實說“我放在宿舍了。”

本來打算領了書再去送衣服的,誰知道他在圖書館冒出來。

沈馳言“嗯”了一聲“一會兒送到實驗樓吧,四樓第三間辦公室,今天一整天我都在那兒。”

許汀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乖乖點頭。

風吹過去,光影搖曳,沈馳言還是不走,許汀試探著問“有事?”

沈馳言沒說話,拽過斜挎在肩上的運動背包,從裡麵抽出一個杯子。

許汀“啊”了一聲,有點意外。

是那個裝檸檬蜂蜜茶的杯子,她本來是要給阮清峋送水的,結果走錯球場計劃泡湯。一直以為弄丟了,沒想到在他這兒。

許汀連忙接過杯子,再次向他道謝。

沈馳言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笑著說“彆忙著道謝,好好想想,除了杯子,還有沒有彆的東西落在我這兒。”

信息量越來越大,吃瓜群眾險些跟不上節奏。許汀茫然地眨著眼睛“應該沒了吧。”

我跟你也沒多熟,怎麼會有其他東西在你那兒……

沈馳言挑了挑眉,伸手到許汀麵前,驀地一鬆,一條鏈子自掌心裡掉出來,迎光一閃。許汀下意識地接住,直到那細沙似的鏈子落進手裡,她才認出——這……這不是她的鉑金腳鏈嘛!怎麼也在他那兒!

什麼時候掉的?她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沈馳言也沒多做解釋,隻說了句“貴重東西要放好,彆冒冒失失的!”

然後,他轉身走了,留下更加茫然的許汀和吃了好大一口瓜的群眾。

(17)

書還沒發完,圖書館外依舊拖著長龍似的隊伍。

鄭李李不在,舍友南佳最先湊過來,大大咧咧地一拍許汀的肩膀“竟然背著娘家人偷偷戀愛!妹妹,你不厚道。”

許汀急忙擺手“我沒有談戀愛,更沒有和沈馳言談。”

不是、沒有、彆瞎說——否認三連。

南佳一臉“你猜我信不信”的高深表情,許汀頭都大了,把看了半天熱鬨的司瑤拉到身前“瑤瑤可以證明,我跟沈馳言真不熟!”

司瑤嘴裡塞著塊水果糖,臉頰鼓起來,含混不清地說“我證明,汀汀確實沒有談戀愛,她一直在等阮某人腳踩……”

許汀一把捂住司瑤的嘴,截住了餘下的話音。

許汀擺明了心虛,南佳也沒再多問,哈哈一笑,讓許汀手下留情,彆把孩子悶壞了。

許汀和司瑤排到最後才領到書,七八本教材,沉甸甸地壓在手裡,分量感十足。

司瑤感慨“這是沉重嗎?這是力量,知識的力量!”

許汀點頭“晚上我們吃芝士焗飯吧!把‘知識’全都吃進肚子裡!”

司瑤縮了縮肩膀,嘖,好冷的梗。

兩個人沿著林蔭路朝宿舍走,午休時間,小路上沒人,正是秋後算賬的好地方。

許汀扯著司瑤的衣領說“瑤瑤同學,鑒於你最近越來越大嘴巴,無法保守我暗戀那誰的秘密,我決定停止免費甜品,你自己花錢定外賣去吧!”

之前許汀錄視頻,做出來的點心多半進了司瑤的肚子,個個又好看又好吃。

司瑤是誰,鐵骨錚錚的時代好青年,能為五鬥甜點折腰嗎?

能!

司瑤立即掛在許汀身上,真摯地哀求“汀汀,我錯了。汀汀,你原諒我吧,我保證……”

話沒說完,驀地沒了聲息。

許汀不明所以,轉頭去看,卻瞧見小丫頭露出一個帶點狡猾意味的笑。

司瑤小聲說“我保證讓你撲進阮清峋懷裡!”

許汀沒聽懂“什麼?”

下一秒,許汀隻覺有人狠推了她一把,力道大得險些讓她腰椎間盤錯位。接著,她踉蹌著摔出去,短暫的混亂之後,她看見眼前多了一個人。

天空蔚藍,林蔭小路光影斑駁。

許汀根本來不及看清那人是圓是扁,是男是女,蒙頭撞了過去。

結結實實,“嘭”的一聲。

許汀先是覺得腦門兒和鼻梁同時一疼,接著,也不知咬到了哪裡,門牙酸得厲害,再然後,她整個人都貼在了對方身上,教材散了一地,劈裡啪啦,下餃子似的。

被撞的人沒防備,向後一仰,連帶著許汀也摔下去,勾纏著倒在那人身上。

風靜靜地吹,空氣裡彌漫著沐浴露和香水的味道,也不知是從誰身上傳來的。

許汀被摔蒙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她掙紮著要起來,猛地抬頭,對上一雙淺褐的眼睛。

瞳仁像新裁的琉璃片,純粹、剔透,也冰冷,眼尾處的線條細致修長,斜斜地掃過來。許汀腦袋裡猛地跳出一個詞——玉樹臨風。

皎如玉樹臨風前。

這就是高中時代讓她一眼心動的人,從此,她連上學都要比彆人積極幾分,隻為跑著去見他,雖然他並不知情。

(18)

時間緩慢流逝,兩個人像中了定身咒,都沒有動作。

許汀還壓在人家身上,阮清峋覺得腿有點麻,不耐煩地動了動。他一動,許汀也清醒了,正要站起來,目光掃過去,不由得一愣,指著對方“你脖子上,靠近鎖骨那裡……”

阮清峋皺著眉毛,看起來不太痛快,反問了句“怎麼了?”

許汀想說好像粘到東西了,等她仔細看清楚,腦袋裡“嗡”的一聲。

什麼粘到東西!分明是個牙印!

這個位置,這個角度,這個新鮮程度,準是她撞上來時不小心咬到的!

許汀頓覺門牙酸痛得厲害。

司瑤也沒想到她隨便一推竟然能推出這麼大的力氣,直接傻眼了。

對麵的人神色有異,阮清峋順著許汀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脖子靠近鎖骨的地方——嗯,一排凹陷的印子,還挺整齊。

看來,這位不僅撞了他一下,還趁機咬了他一口。

真不客氣啊。

許汀眼看著阮清峋抬手摸上那處牙印,簡直要瘋了,硬著頭皮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

阮清峋看她一眼,說“我知道。故意的那叫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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