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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全世界都知道,她在心動(2 / 2)

拍好照片,沈馳言拿起相機翻了翻。小公主鬨著要看,沈馳言推脫說電池快沒電了,回去發原片給她。

許汀埋頭整理被撞翻的水果,耳朵上泛起淡淡的粉紅色。

小公主是個閒不住的,提議邊吃邊玩“我是臥底”,讓每個人都用手機下載a,然後進入遊戲領取自己的詞條。人不多,阮棠取消了“預言家”牌和“白板”,雙臥底,強調遊戲的過程中誰都不能說謊,要靠尋找詞條間的共同點來掩飾身份。遊戲結束,勝利者可以要求輸的一方做一件事。

許汀正要翻開手機去看牌,餘煥然忽然開口,涼涼地說“小許老師,能再幫我烤個雞腿嗎?謝謝。”

剛剛還是溫厚知心好姐姐呢,這會兒怎麼又變臉了?

許汀有點摸不著頭腦,應了一聲。不等她起身,沈馳言皺眉道“想吃什麼自己不會烤嗎,使喚誰呢?”

餘煥然神色僵硬,眼圈又開始泛紅。

難得一起出來玩,還有阮棠的朋友在,許汀不想鬨得太僵,讓大家尷尬,忙說“我也愛吃雞腿,正要再去烤幾個呢。你們還要吃什麼嗎,我一塊烤了?”

說著,許汀要站起來,沈馳言一把將她按住,說“烤什麼烤,還有一堆雞翅、丸子牛肉和土豆、蘑菇呢,先吃著,吃完再說。”

小公主跟著應和“就是嘛,先玩會兒遊戲,誰想吃誰去烤,憑什麼使喚彆人!”

餘煥然咬了咬嘴唇,沒吭聲。

第一局,詞條是“金剛狼”。

許汀算半個漫威粉,她正思考另一個詞條會不會是“鋼鐵俠”,阮棠的閨蜜先描述,很籠統地說“一個很厲害的人。”

阮清峋“電影主角。”

阮棠“改編自係列漫畫。”

餘煥然“沈馳言很喜歡。”

許汀???

沈馳言的喜好是判斷詞條是否一致的標準嗎?鬼知道他喜歡的是金剛狼還是黑寡婦,萬一他口味奇特,喜歡滅霸的大紫薯頭呢?

被點名的那位倒是淡然,臉上沒什麼表情,拿了顆草莓遞給許汀。

描述繼續。

接下來是沈馳言,他說“超能力。”

閨蜜乙“他有一個團隊,都是很厲害的人。”

許汀“有很堅硬的裝備。”

第一輪描述結束,大家說得都很含糊,唯獨餘煥然特殊,許汀第一個舉手,把“臥底票”投給了餘煥然,餘下的人紛紛跟投,餘煥然直接被投了出去。

結果顯示,遊戲結束,平民勝利,餘煥然的確是臥底。

攤牌一看,平民的詞條是“鋼鐵俠”,臥底的詞條才是“金剛狼”。

許汀猜對了結尾,沒猜中前提,萬萬沒想到她自己就是臥底。

餘煥然登時就炸了,指著許汀說“你腦子有坑嗎?咱倆是搭檔,你第一個投我?不會玩就彆玩!”

許汀的確脾氣好,但不是沒脾氣。她會讓著阮棠,是因為阮棠年紀小,但餘煥然不一樣,都是成年人,誰也不欠誰的,憑什麼讓你吼!

許汀火氣湧上來,脫口而出“姐姐,到底誰不會玩?沈馳言很喜歡——這算哪門子描述啊,沈馳言喜歡的東西多了,他還喜歡我呢,誰能確定你說的是哪個!遇上你這樣的搭檔,我才是真倒黴!”

這話一出,世界都安靜了。

許汀看見沈馳言嘴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她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啊!!!

餘煥然也在氣頭上,冷笑著說“他喜歡你?那你呢?也喜歡他嗎?喜歡的話,為什麼要用‘暗戀rqx的小土豆’這個昵稱做小號的id?沈馳言的姓名縮寫可不是‘rqx’,你暗戀的人到底是誰?你敢大聲說出來嗎?一麵跟沈馳言曖昧,一麵又暗搓搓地惦記著彆人,許汀,你真惡心!”

一席話,不僅剝掉了許汀的自尊,沈馳言也一並被牽連。

許汀耳邊“嗡”的一聲,像是迎頭澆了一盆涼水,冷得厲害。

“rqx……”阮棠的閨蜜訥訥著,“那不是……”

阮棠一把捂住閨蜜的嘴。

阮清峋低垂著視線,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世界再度安靜下去,如同消了音。

眼前忽然一暗,有人出現在許汀身前,她又聞見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讓她心安。

是沈馳言。

沈馳言站起來,擋在許汀身前。

他看著餘煥然,聲音平靜,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冷,說“許汀喜歡誰,不喜歡誰,是她的隱私,你沒有權利替她聲張,還是在這種公共場合。都是成年人了,連這種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餘煥然眼睛裡全是水光“你要被她騙到什麼時候?”

“她沒有騙我,從來沒有。”沈馳言說,“先動心的是我,先主動的人也是我。我喜歡她,她的一切情緒,她的好與不好,我都會擔待,不需要外人橫插進來,替我審判。”

聽見這樣的話,沒有人能夠不震撼。

餘煥然終於哭出來,帶著一種一敗塗地的崩潰。

由於背對的關係,許汀看不到沈馳言的臉,卻想起他的眼睛。

黑曜石似的,仿佛含著某種烈度,幽深明亮,令人眩暈。

也曾帶著溫柔的笑意,靜靜地看向她。

那樣的眼神啊……

心臟忽然疼了一下,又是一下。

尖銳又漫長。

(99)

鬨成這樣,露營不得不草草收場。

餘煥然沒再說話,一直低著頭,時不時地抬手抹一下眼睛,看上去有些可憐。

許汀手上拿著包麵巾紙,打算遞給她,想了想,又忍住了。

這種時候,她做什麼都像幸災樂禍。

收帳篷時,許汀手勁小,捏不住頂端的骨架,險些彈回來。有人在旁邊幫了她一下,許汀以為是沈馳言,端著笑容抬起頭,卻撞上一雙琉璃似的冷色眼睛。

許汀怔了下,忽然有點心虛,小聲道“謝謝。”

阮清峋收回手,神色很淡,說“不客氣。”

回程時,阮清峋負責送餘煥然回去,許汀依舊坐沈馳言的車,後麵載著阮棠和她的兩個閨蜜。三個女孩隱隱覺得氣氛不對頭,靜悄悄地團在座位上。

世界安靜極了,靜得讓人心慌。

時近黃昏,透過半降的車窗,能看到漸漸濃烈的暮色,像某種灰燼。

風有些涼,許汀下意識地攥緊手指。

沈馳言頻繁換擋,卻不再像來時那樣,狀似無意地撩過許汀的手背,或者轉過頭,笑著彎起一雙好看的眼睛。

他在生氣。

他也應該生氣。

一腔誠摯,換來的卻是啪啪打臉。

許汀有點苦惱,她該如何向沈馳言解釋呢。

如何解釋才能讓他明白她是喜歡他的?

手機嗡嗡一振,許汀低頭看屏幕,居然是餘煥然發來的。

“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許汀???

這位姐姐人設是隨機切換嗎?剛剛還是怒火熊熊的挑刺女神,轉眼就變成低聲下氣的深深閨怨婦了?

許汀不想理,鎖了屏幕閉目養神。

沒過半分鐘,又飛進來一條消息。

“你明明不喜歡他,又何必占著他?我不一樣,我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

許汀沒興趣進行這種苦情的對話,回了一句“我的私事和你無關”後,把餘煥然拉黑了。

沈馳言先把阮棠的兩個閨蜜逐一送到家,期間路過許汀租房的小區,她說前邊停一下吧,我下車。

沈馳言就像沒聽見,他單手搭著方向盤,一腳油門,車子躥出去好遠。許汀眼看著小區的門衛室在視線裡飛速掠過,忍不住歎氣。

生氣的少爺,真是惹不起啊。

繞回到阮棠家時,天都已經黑了。小公主從後門處跳下來,跑到前麵,敲了敲駕駛室那側的車窗,笑眯眯地說“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小叔叔送我回家!”

沈馳言臉上終於浮起一點笑,說“小公主長大了,越來越懂事。”

阮棠彎著眼睛,一臉天真無邪,說“我這麼小都知道什麼叫‘好好說話’,小叔叔是大人,更要心平氣和,不能隨便受人挑撥,知道嗎?”

這話說得,指向性不要太明顯啊!

許汀忍著笑,心想,小公主可真是個寶貝,24k純金鑲鑽石的大寶貝兒!

沈馳言伸手在小公主腦袋上揉了一下,說“快上去吧,明天上學彆遲到!”

小公主應了一聲,正要進單元門,又想起什麼,站在台階上朝許汀喊“小許老師!”

許汀循聲回頭,小公主擺了個大力水手的經典造型,說“古語說得好,困難像彈簧,看你強不強;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千萬彆被眼前的困難打倒哇!”

許汀“……”

行吧,謝謝後援團的友情支持,我儘量努力。

小公主走後,兩個人都沒說話,月光清淩淩的,像灑了層霜。

沈馳言擰開瓶子喝了口水,喉結上下滑動,脖頸脈絡分明,有種彆樣的性感。許汀想起沈馳言握著她的手帶她摸他喉結那次,真是……真是……

真是個妖精似的家夥。

許汀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問“我們要不要心平氣和地聊聊?”

沈馳言似乎笑了一下,聲音卻是冷的“好哇。”

(100)

沈馳言找了個能停車的地方,許汀要推門,他“啪”的一聲落了鎖。

周圍太安靜,襯得落鎖聲異常清脆。

車窗半降著,晚風吹進來,許汀抖了一下。就在這時,她聽見沈馳言的聲音,問“是真的嗎?”

沒頭沒尾的一句,許汀卻聽懂了。

她看著前麵被車燈照亮的路,說“是真的,我和阮清峋是高中校友,他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他,並且暗戀他。甚至,我來k大,都是因為他。”

“真坦白啊!”沈馳言似乎在笑,“繼續,說一說你還為你的白馬王子做了些什麼。”

“還有家教。”許汀閉上眼睛緩了一秒,“我也是為了接近阮清峋才來應聘的。”

話音落下,沈馳言沒有立即出聲,車廂裡隻剩細細的呼吸,寂靜綿長。

半晌,他才開口,嗓子全啞了,輕聲說“你就那麼喜歡他?”

“的確喜歡過。”許汀努力讓自己冷靜,“可是,半路上,我遇見了你。我沒談過戀愛,不曉得真正的心動和喜歡到底是什麼樣子。高中時第一次見到阮清峋,他的清冷和樣貌都讓我驚豔,我以為驚豔就是喜歡。直到進了k大,認識你,我才明白喜歡一個人,遠不止一眼驚豔那麼簡單。它能讓人溫柔,也能讓人嫉妒到發瘋。餘煥然和你單獨說話的那個晚上,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嫉妒。我嫉妒她比我早認識你,我嫉妒她比我先明白自己有多喜歡你。”

許汀攥緊手指,緊張得掌心出汗,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表白,卻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想讓一個男生明白她有多喜歡他。

同時,她也生怕他不明白,她有多喜歡他。

“我可以相信你嗎?”沈馳言也盯著前方的路麵,聲音壓得很低,“幾個月以後,你會不會坐在另一個男生車上,把這番話改掉稱謂重複一遍,到時候沈馳言和阮清峋一樣,也變成了不值錢的過去式。”

許汀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沈馳言也轉過頭,與許汀對視,漆黑的眼睛,沒有半點光。

她說過的那些話,什麼“暗戀”,什麼“驚豔”,著了魔似的在他耳邊晃悠,心臟像是被人一把抓住,拚命揉捏,痛感順著血液流遍全身,連指尖都跳著刺痛感。

喜歡能讓人溫柔,也能讓人嫉妒到發瘋。

說得可真好哇。

他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也從未想過,他會陷入這樣黑暗的情緒裡,為了一段朦朧的心動不依不饒。

這是許汀第一次見到沈馳然露出刻薄的樣子。

他像是氣壞了,專揀難聽的話說,生怕刺不痛她。

沈馳言勾起一點兒笑,眼底帶著鮮明的嘲諷,說“善變的東西都是廉價的,感情也一樣。你口口聲聲說暗戀過阮清峋,怎麼我一出現就變了?還是,你知道我的出身和家世都比他好,良禽擇木……”

不等沈馳言把話說完,許汀抬手就是一巴掌。

脆響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天色漸沉,路燈一盞盞地亮起來,許汀依然覺得視線模糊,她眨眨眼睛,直到眼淚落在手背上,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哭。

哭吧哭吧,為什麼要忍著呢,許他氣人,就得許她哭鼻子。

她組織措辭思前想後顧慮重重了大半天,生怕說得不夠明白,讓沈馳言誤會。那個木頭倒是厚道,上下嘴皮子一碰,直接在她腦門兒上蓋了個廉價又拜金的戳。

你才廉價呢!你才拜金呢!

你知不知道我老爸是誰!

我不好好讀書,是要回去繼承地產公司和星級酒店的,我用得著拜金嗎渾蛋!

(101)

許汀越哭越傷心,眼淚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沈馳言生生讓她哭得慌了,苦苦地勸“彆,你彆哭啊,我就是說了句氣話,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許汀根本不理他,在車門上拍了兩下,說“開門,我要下車!”

沈馳言伸手過來要握許汀的肩膀,許汀在氣頭上,閉著眼睛抬手一揮,無比精準地砸中了沈馳言高挺的鼻子。

這一下勁兒還不小,酸麻脹痛,各種感覺一齊湧上來,彆提多難受了,沈馳言都想跟著許汀一塊哭。鼻腔裡熱乎乎的,估計要流鼻血,他不想嚇著許汀,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周圍沒有人,隻有樹枝在頭頂唰唰作響,沈馳言蹲在路邊,拿開捂住鼻子的手,往掌心裡看了一眼,果然,一團紅。

這算什麼?文鬥變武鬥?

真有勁兒啊,沈馳言哭笑不得地想,練過鉛球吧姐姐!

沈馳言打開後備廂拿了瓶水,用紙巾蘸著,簡單擦了兩下。好在鼻血出得不多,很快就止住了,沈馳言收拾自己的時候,許汀攔了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沈馳言也不知道是折騰累了,還是被那一杵子給敲蒙了,蹲在地上回不過神。

直到出租車啟動,他才想起來要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出租車一騎絕塵,噴了他一身熾熱的尾氣。

出租車裡,許汀下意識地報租房小區的地址,轉念一想,沈馳言住她隔壁,現在回去肯定還會碰上。她正生氣呢,才不要見他,於是改成了家裡的地址。

不是說良禽擇木而棲嗎?她現在就回家,住彆墅,睡大床,讓保姆伺候著,還要抱有錢老爸的大腿!

許汀到家時是保姆開的門,許鬆喬出差,顧涵之已經睡了。

保姆肩上披著件薄外套,一眼看到許汀滿臉淚痕,嚇得魂飛魄散,追問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上樓去叫醒太太。

許汀吸著鼻子,說“沒事,跟朋友吵了幾句。”

保姆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許汀想了想,說“煮碗麵吧。”

哭了半天,她還真餓了。

洗過澡,換上睡衣,舒服了很多,保姆將宵夜送到房間,銀絲麵、蝦仁煎蛋,還有一小碟涼拌黃瓜。

麵湯很香,熱乎乎的,喝下一口,整個人都暖和了。

許汀抱著碗想,作為一個成熟的大人,生氣這種事,應該是吃飽後才能做的。

(102)

沈馳言沒有立即回家,開著車在外麵轉了幾圈,讓腦袋放空,也讓自己冷靜。

今天他的確脾氣不好,出身和成長環境讓他幾乎沒有過挫敗感,他一直是驕傲的,就像他一直以為許汀喜歡他。

餘煥然的話不僅打翻了沈馳言的自尊,也讓他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你以為兩情相悅,其實是自作多情。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

沈馳言接到阮清峋的電話時,也不算出乎預料,阮清峋問他有沒有時間,要不要出來喝一杯。

沈馳言帶他去了自己的酒吧,靠近綠植的小卡座,有點偏,適合安靜說話。

不到十點,生意正熱鬨。服務生端來兩杯酒,小舞台上,女歌手抱著吉他唱陳粒的歌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偷偷搭訕總沒完地坐立難安

試探說晚安,多空泛又心酸

……

沈馳言忽然覺得心煩,端起杯子一口把裡麵的酒都喝光了,被烈酒激得直皺眉。

阮清峋看著他,提醒了一句“回去的時候記得叫個代駕。”

沈馳言今天沒什麼耐心,屈指在茶幾的邊沿敲了兩下,讓他有話快說,挑要緊的說。

阮清峋勾起一個無奈的表情“正式算起來,在今天之前,我跟許汀隻見過三次。第一次在學校,我撿到她的身份證;第二次是在家裡,她來應聘做棠棠的家教;第三次,也是在家裡,你為了躲餘煥然,邀請她留下來一塊吃飯。”

沈馳言挑眉“所以?”

“我想如果不是餘煥然說出來,”阮清峋把玩著手上的杯子,“有些事情,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現在你知道了,”沈馳言又咽下一杯酒,“要來跟我競爭嗎?”

“爭?我拿什麼跟你爭?”阮清峋垂下眼睛,“我的養父母都在沈家的公司上班,維係生計,就連棠棠都知道,要討好小叔叔,不能惹小叔叔不開心……”

阮清峋的話沒說完,一杯檸檬水已經潑到他臉上。

沈馳言扔下杯子起身就走,看上去煞氣很重。

沈馳言離開後,先前端啤酒的服務生送來一包紙巾,還有一句留言“言哥讓我轉告你,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他還說……還說……”

服務生磕磕絆絆地說不下去,阮清峋很輕地笑了下,示意他不會介意。

服務生滿臉尷尬,說“他讓你把腦袋摘下來,擱在甩乾桶裡轉一轉,甩掉裡麵的水。”

轉達完留言後,服務生溜得太快,阮清峋的一句“謝謝”硬是沒來得及說出口。

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極輕地歎了口氣。

舞台上,女歌手唱完陳粒,又唱起了謝春花

借我孤絕如初見

借我不懼碾壓的鮮活

借我生猛與莽撞不問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

……

阮清峋側著頭,燈光映著他略顯消瘦的下頜,勾出一點兒冷漠與堅毅並存的流暢。

有女客人在光影交替的間隙偷偷看他,甚至叫來傳話的服務生打聽“坐在角落裡的那個人,年輕的那個,是熟客嗎?”

服務生聳著肩膀說“言哥帶來的,大概是朋友吧。”

女客人不死心,遠遠地,又看了他一眼。

(103)

沈馳言上頭有一對雙胞胎哥哥,比他大十歲,他最小,在家裡受儘寵愛,沒被養歪了,變成不學無術的紈絝,還要感謝外公何燁,在沈馳言最叛逆的年紀裡時時盯著他,點撥他。

沈馳言他爹沈聞孝年近花甲,身體硬朗,思想也很開通,早早將名下企業交給長子打理,自己退居二線安度晚年,安心下棋和養生。沈馳言逆子一個,說他爹見子就吃——標準的奸商做派兼臭棋簍子。

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抄起手杖劈頭就砸,把小兒子捶得嗷嗷叫。

沈聞孝作息規律,早上六點準時出門打太極,快七點回家吃早飯,門一開,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團著一堆“垃圾”。

客廳拉著窗簾,有點暗,“垃圾”仰麵躺著,衣服褲子皺成一團,一條手臂屈起,搭在眼睛上,另一隻手垂下來。斑點大狗挨著那隻垂下來的手,原地盤成一個碩大的肉墩子。

一人一狗睡得挺熟,呼吸聲清晰平緩,空氣裡散著淡淡的酒味。

老爺子端詳半晌,抄起手杖在沈馳言的肚皮上戳了戳“彆處睡去,我要看電視。”

沈馳言哼了一聲,壓在眼睛上的胳膊慢慢抬了起來。

沈馳言酒量不差,但是喝酒不能急,他被阮清峋弄得心煩,兩杯烈酒下肚,晚風一吹,直接暈成了五彩斑斕的萬花筒。他連怎麼叫的代駕都不記得,一覺睡醒,已經坐在自家餐桌前,保姆給他煮了碗醒酒湯,讓他趁熱喝,暖暖胃。

沈聞孝的目光自老花鏡上方遞出來,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不等他開口,沈馳言搶先一步說“彆問,問就是錢包丟了,手機花屏,大g爆胎。”

沈馳言開局就“將軍”,本以為老頭兒要發火,老頭兒卻笑了,說“誰有閒心聽你那點糟爛事,下周六你二哥訂婚,有個晚宴,你收拾利索了再來,不然,我讓門衛把你扣在外頭!”

“赴宴可以,”沈馳言吸溜著醒酒湯,“但是,彆介紹亂七八糟的人給我認識,這個小女兒,那個親外甥女,唐僧進了盤絲洞都沒有這麼熱鬨。”

沈聞孝終於聽不下去,抄起電視報抽在他的腦袋上。

沈馳言端起湯碗往樓上跑,邊跑邊點菜,說中午要吃水煮魚,還有糖醋裡脊。

老爺子讓他氣得差點笑出來,一邊折報紙一邊琢磨,上次碰見許鬆喬,他說他閨女跟小言年紀相仿,叫什麼來著?許什麼丁?還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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