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霆風見他如此平靜,料想丁宗山必是下定決心,絕非說笑,反覺不安,連忙道“老丁,此事就此作罷,可千萬彆再告訴第三個人。”
卻聽丁宗山又道“若我執意如此呢?”
聞言,楊霆風臉色一暗,斟酌半晌,隻得歎道“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
丁宗山點了點頭,頷首微笑道“哈,不枉我帶你一場。霆風啊,我就知道,找你是找對了。”
“老丁,話先彆說的那麼絕對,我未必能幫上你。”楊霆風覺得耳根發燒,此時的他,根本就無暇玩笑,隻是瞧著老兵,內心頗有些擔心。
“你一定幫得上我。”丁宗山將手中的煙槍不停地敲打著牆麵,但見不斷有煙灰垮拉拉的落了在地上,頓了頓,楊霆風方才問道“老丁啊,你想怎麼跑?須知,從外城到內城就需要邊軍蓋發帥印的通關文牒以及腰牌,光是這兩樣東西就極不好搞。”
丁宗山兩眼望天,平靜道“這個不難,從軍三十年,咱這張老臉還是有點用的。走的那天,我自會提前和守衛的弟兄們打好招呼。你放心,都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兵,絕不會告發我的。”
“老丁啊,你怎麼糊塗了,除了自己,沒有誰是絕對值得信任的,這還是你教我的。”楊霆風聞言,心中大大地搖頭,目中卻寒光一閃,沉聲問道“好,好,就算你進得了內城,可要從內城前往內陸,需得龍騎禁軍當值統領所頒發的通關文書,這又如何解決?
丁宗山目視楊霆風,淡淡道“這也難不住我,禁軍風紀腐敗,多花些銀兩便是。”
話音剛落,楊霆風早已眉頭大皺,心中開始衡量著老兵的逃跑計劃,麵上仍點頭表示認可。
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楊霆風搖頭道“不,不對,即便如你所說,這些都給你順利解決了。但還請彆忘了,你以後的身份可是逃兵,一旦被擒,當地州府可以將你就地正法,連同嫂子還有錚兒他們都得因你流放三千裡”
說到嫂子和錚兒,他驀地還抬高了嗓門“不行不行老丁你這計劃,太冒險了,我不同意!”
丁宗山略略皺眉,忽地沉聲道“兄弟,你可知,從軍三十年,我為何能活到現在?”
楊霆風心中一楞,沒料到老丁忽然沒頭沒腦來了這一句,出口便道“這還用說?當然是大哥你身經百戰,戰場經驗無人能及;加上那一身的刀法冠絕天下,尋常人根本就近不得你周身三尺。”
丁宗山瞧他想也沒想,就隨口道來,儼然有些生氣,不由得啐了一口,怒道“我呸,什麼戰場經驗,什麼刀法冠絕天下,統統都是狗屁!”
楊霆風心忖道“老丁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說得不對麼……?”
恰逢此時,一片黑雲遮住了太陽,天空也漸漸暗了下來。
兩人各懷心思,柳巷內,沉寂了好一會兒。
卻見丁宗山長長吐了口氣,望著層雲密布的天空,忽地冷笑道“霆風啊,我記得你混跡江湖時,有一種暗器叫紫霄魂斷。”
楊霆風的眼裡掠過一抹吃驚,緩緩道“當兵八年,連我自己都快忘記了,虧你還記得。是的,這紫霄魂斷是我拿手暗器之一,威力雖然隻排第五,穿透力卻是最強的;一經發射,可輕易擊穿三層鐵甲。
丁宗山聽得這話,點了點頭,冷道“好,好,待會我背向你走,十步之內,任你用這種暗器隨意射我。哼,瞧我將你這紫霄魂斷變作魂碎霄滅。”
楊霆風搖頭道“老丁啊,我這紫霄魂斷可不是普通暗器,乃是我‘神機門’上一代暗器堂關山長老與明器堂苦蘇大師共同開發所鑄,一旦著身,勢必旋鑽入肉,直抵五腑,頃刻間便送了性命。”
他倒不是說笑,須知紫霄魂斷誕生的三十年內,不知斷送了多少大賊巨寇,高手強者的性命。
是以江湖有言“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紫霄魂斷,鬼神難擋。”
丁宗山聞言,驀地縱聲笑道“無妨,無妨?你儘管射來。”說話聲中,他已轉身即走,刹間已行五步。
楊霆風眉頭一擰,盯著丁宗山,但見老丁閒庭信步,神氣從容,胸有成竹,也不覺鎮定許多。
男人暗付道“莫非,老丁真有什麼特殊絕技?”他本是果決之人,當下一咬牙,掏出一枚紫色鋼錐,激射而出,隻聽“嗖”地一聲破空之聲,轉瞬間,一擊而嵌在老丁的背上。
“老丁!”楊霆風大聲喊道,心覺不妙,正欲上前查看老兵傷勢,卻聽得丁宗山哈哈一笑,他定睛瞧去,隻見那枚鋼錐非但沒能刺入老丁肉裡,且略有彎曲之相。
楊霆風瞧得目瞪口呆“好強悍的硬功!連紫霄魂斷也鑽不進去,老丁大哥的身子是鐵鑄的麼?”
就在這時,丁宗山足下一跺,濃眉一揚,吐氣開聲,那枚鋼錐竟然一分一分地彎折起來。
俗話說,鐵無反力,剛猛易折。
楊霆風瞧得是冷汗直冒,高聲嚷道“等等一下,老丁,彆——”
話音未落,隻聽“乒”地一聲,百煉精鋼的紫霄魂斷,刹那間被老丁的硬氣功給震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