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跑一邊將防爆鋼叉伸縮開來,也來不及檢查是不是每一節的連接卡扣都準確的卡進了扣子裡。
可還沒等他跑到樓梯口,徐母已經衝到了客廳門口。
徐父心中壓抑的悲痛情緒終於有了宣泄口,他舉起鋼叉就朝著對麵那個已經相濡以沫近三十載的女人衝了過去。
“啊!!!”
他憤怒的悲吼,推著徐母往前衝,直接將徐母頂到了陽台邊緣。
可徐母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當他無法繼續往前之後,徐母便伸手朝他嘶吼著,反抗的力量也順著鋼叉的鋼管傳遞到他的手上。
他咬著牙,看著徐母身後之前被他打開的窗戶,猛地用力朝前一推。
“哢噠”一聲,徐母並未被推下去,反倒是三節防爆鋼叉杆中的其中一個因為之前沒有卡緊而縮了進去。
用力過猛的徐父猛地朝前前進了一大步,徐母的手已經抓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背上留下幾條清晰的血痕。
那撕扯的疼痛嚇得他差點鬆開手中的鋼叉,簡單的愣神之後就繼續用力,一把將徐母從陽台推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徐母重重的摔在了院中的水泥地上。
徐父趕忙衝到陽台邊朝下看了看,發現徐母雖然被摔斷了腿無法站起,可看那掙紮的模樣,依舊充滿攻擊力。
他來不及多想,丟下手中的防爆鋼叉就衝下了樓梯。
老父親的屍體已經軟成了一團,他忍著悲意從旁邊穿過,來到樓梯的拐彎處。
母親乾瘦的身體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她的眼睛圓睜著,盯著樓梯向上的方向。
徐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母親就是死,都擔心著他。
他像小時候跟人打架打輸了一樣坐在母親身邊嚎啕大哭,可那時候的母親是美麗的、年輕的、溫柔的、活力的;可現在的母親是乾癟的、沒有生機的。
他緊緊抱住母親仍帶著餘溫的身體,淚水混合著母親的鮮血將他的衣服全部浸濕。
沒有人打擾他,因為這個家裡現在隻剩他一個人了;沒有人安慰他,因為小時候一直抱著他安慰他的人此時已經在他懷中“睡”著了
天色亮起來的時候,一聲響亮的雞鳴打破了村子的寧靜。
雞鳴仿佛將他從噩夢中喚醒了過來。
可醒過來的他發現,自己依舊處於這個可怕的噩夢中。
他的眼睛早已紅腫,他的頭發也一夜全白,他的眼中,也已經沒了生氣。
他抱著懷中的母親,掙紮著就要起身,可他在母親身邊跪坐著抱著她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久到下肢徹底麻木了都沒能發現。
所以他沒能一次站起,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了地上的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懷中母親的屍體。
母親在他抱住她的時候就已經閉上了圓睜的雙目,此時正麵目慈祥的躺在他的懷中,正如他小時候哭過躺在她溫暖的懷中一樣。
坐在地上又歇了很大一會兒,他的兩條腿才緩緩恢複了知覺,他再次嘗試著站起,然後抱著母親慢慢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