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勁鬆冷著臉透過被遮擋了大部分區域的窗戶看著窗外，陽光熾熱，熱鬨的街道卻空無一人。
即便是作為航州主乾道之一的留石高架路，自那日臨時征調部隊的車輛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輛車子。
“他媽的，那姓徐的也忒不知好歹了。老子廢了那麼多口舌，他就那麼拍拍屁股走了，艸！”
他不屑的唾了一口，心中卻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路旁的綠化帶上出現了一名晃晃悠悠的喪屍，可還沒等那喪屍移動多遠，一枚子彈便精準的命中了他的眉心。
屍體重重的砸在滾燙的地麵上，直接沒了動靜。
“他們的二郎神你天天就知道打喪屍，就沒點其他事要做嗎？”他又嘟囔了一句，顯然是對這開槍的射手有些不滿。
其實更多的還是對彈藥的心疼，他程勁鬆本是嘴巴再能說，卻還是沒有把握直接忽悠住那些軍方的主事人。
畢竟那些家夥要麼務實派，要麼就是從各種政治鬥爭中爬起來的高手，他這些看似邏輯上沒什麼大問題的故事，在那些人眼裡可經不起太多的推敲。
不然他何至於去費儘口舌親自去忽悠徐然這個剛成立的臨時征調部隊指揮官？
他們的武器彈藥還是太少了。
想到此處，心中火氣越來越大他索性離開了這間裝修極為奢華的大套房，下樓去了那條關著各種“進化者”的走廊。
走廊兩側的房間裡，有些“進化者”身體已經無法承受改造帶來的後果，身體虛弱且流滿膿液的躺在地板上，他們沒有祈求外麵的人救自己，畢竟正是這些人把他們的身體變成了這樣。
他們也不敢求這些人放過自己，隻因他們當下的境地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若不是聽信了程勁鬆等人的故事？若不是自家孩子被程勁鬆掌控在手中，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接受這樣毫無人道的“改造”呢？
程勁鬆沿著走廊將所有“進化者”的情況看了一遍，眉頭也慢慢皺起。
這些人的反應遠比他想象中要大，以至於都無法堅持到他預計的時間。
可這裡每一名“進化者”都是他們耗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進行改造的，若是這麼輕易就報廢，那他們的投入產出比未免也太低了一些。
“小白，人呢？”他直接朝向大廳喊道。
一名身著白色ol套裝的女人小跑著趕了過來，低眉順目並不敢直視程勁鬆的眼睛。
“尊者，您吩咐。”女人行了個萬福禮後問道。
程勁鬆乜斜著眼睛看了看她今日的妝容，還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讓大仙帶幾個人過來，把這幾個快不行了的都給我清理掉，看著就礙眼！”
諢號“白素貞”的小白點了點頭，小碎步後退三步後這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被稱作“大仙”的青年男子便帶著幾名小弟跟在白素貞身後走了過來。
還未臨近程勁鬆，便極為恭謹的躬身上前，“尊者，您喊我？”
程勁鬆俯視著他，鼻子中發出輕微的“哼”聲。
這大仙看樣子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此時卻有些明顯的精神不佳，深陷的眼窩裡眼珠子渾濁異常，眼窩也漆黑一片，如同縱欲過度一般。頭發更是仿佛幾天沒洗一樣，油膩混亂，如秋冬的枯燥，看著都讓人倒胃口。
“你小子他媽的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他媽自己看看自己虛成什麼樣了？就不知道控製一下？給你一個星期的貨你幾天就敗光了，他媽的不怕死啊！”
大仙訕笑著，卻沒敢反駁。
“去，把那幾個不行了的拖出來，記得用裹屍袋裝好，彆把我地板給弄臟了！”
說罷，也不管大仙幾人的反應，徑直朝著通道儘頭的大廳而去。
那裡正是徐然等人參觀他們進行實驗的地方。
白素貞並未在現場看大仙幾人清理的場景，而是邁著無聲的小碎步跟著程勁鬆一道進入大廳，熟稔的搬來一張椅子，待程勁鬆落座之後開始幫他揉捏起肩頸來。
約莫五六分鐘後，大仙便帶著小弟拖著幾個裹屍袋進入了大廳，裹屍袋的拉鏈隻拉起來一半，將其中“進化者”半腐爛狀態的頭部暴露在空氣中。
“尊者，都帶過來了。”大仙躬身彙報道，絲毫不敢抬身與程勁鬆對視。
程勁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六名奄奄一息的“進化者”，在白素貞的攙扶之下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身來。
而在他完全起身之後，他整個人的氣勢也陡然一變，一股莊重、嚴肅的壓迫感從他身上油然而生。
“很不幸，你們的進化沒能成功。”
“但你們的奉獻，是值得的，你們為我們的進化實驗了寶貴經驗，為我們的研究了更多的可能。最重要的是，你們為你們的家人和孩子換取了寶貴的生存空間。”
“人都是會死的，在疫情之下，在末日之下，活著反而是一種艱難的事情。你們能用自己的死亡換取整個家庭的圓滿，是一種機遇，也是他人求而不得的幸福。”
“所以，安心的去吧，為了你們的家人孩子，為了我們進化組織的明天。”
程勁鬆仿佛一個虔誠的教徒一般發表著演講，不管那些奄奄一息的“進化者”是否能聽得進去，更不會管他們是否認同。
畢竟，他們恐怕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在程勁鬆話音落下之後，他朝著大仙點了點頭，大仙迅速帶領幾名手下從隨身的腰包中摸出一支針管，然後取出一小瓶早已備好的藥物給六名“進化者”進行注射。
藥物進入他們的身體之後，他們痛苦的表情慢慢舒緩，仿佛是渾身流膿的痛苦得到了抑製一般
在他們放鬆下來之後，大仙等人也已經重新抽取了另外一種藥物，再次給六名“進化者”進行了注射。
舒緩的痛苦表情慢慢變成了愉悅，他們的眼睛也緊閉著，仿佛陷入了某種美妙的夢境中一般
而隨著他們沉浸在這幸福的情緒之中後，大仙已經和幾名手下掏出了匕首，對著這些“進化者”的眼窩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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