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同樣捂著鼻子退了出來,眉頭緊皺的他狀態稍微好一些,卻也差不太多。
蔣清華讓他在客廳等著,在玄關處的櫃子裡尋摸了幾個n95口罩和厚實的醫用一次性手套。
“帶上。”
林木森接過口罩手套,略有感慨,“這是上次準備的吧。”
蔣清華微微頷首。
兩人裝備妥當,這才再次走進走廊,朝著儲物間門口走去。
有了n95口罩的阻隔,走廊內的味道雖然依舊能聞到一些,卻已不會讓兩人像之前那樣難受。
兩人在門前站定,蔣清華有些躊躇,林木森不敢催促。
蔣清華的手握著門把手用觸覺溝通了一會兒,這才緩慢的擰開了房門。
房門推開的刹那,門口通道與洞開的窗子形成了風的通道,濃鬱的屍臭也被風送進了走廊,順著走廊直接充斥在客廳之中。
好在陽台上的窗戶全部打開著,不然仍在房間內休息的陳嘉華與兩個孩子可能也難逃熏服。
蔣清華的眉頭挑了挑,戴著口罩的臉上看不清神色變化,隻是往房間走去的腳步明顯慢了一些。
林木森無聲的溜進房間,站在角落裡看著地上的屍體發呆。
大夏天的,屍體兩天就已經開始腐敗,有些許酷似生抽醬油的屍水已經沁入了床褥。
屍體上也充斥著濃鬱的屍水,那副模樣已經沒法讓人產生太多的親情悲痛之感。
蔣清華重重的歎了口氣,指揮著林木森元一起打開其中一個行李箱,把靠在床鋪外側的父親屍體挪了進去。
蔣家父親在災難爆發前已經內退,日常除了帶娃便是與朋友下棋的他身體還算健朗,體重也維持在一百六十多斤。
而今想要把他的屍體裝進不大的行李箱裡,不敲斷些什麼是不太可能了。
看著支棱行李箱外的胳膊腿,蔣清華隻覺得胃中翻騰不止,那感覺不是來自味覺的刺激,而是從精神深處直接刺激著神經,仿佛胃部痙攣一般難受。
站在一旁架著雙手的林木森看他麵色蒼白,略微有些不忍。
“舟哥,要不你先出去吧,我來把叔叔裝好”
蔣清華如蒙大赦一般扭頭跑出房間,林木森也聽到了陣陣乾嘔聲。
他歎了口氣,不自覺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頓感心塞。
蔣家父母雖然變成喪屍死在了自己兒子的手底下,可終究是有人給他們收屍
他儘可能的抑製住自己的恐懼與惡心,用扳手敲斷蔣父的腿腳,折進行李箱裝好,蓋上上蓋把拉鏈拉上才出門喊蔣清華進來。
畢竟,他一個人也沒法無損的拖動蔣母的屍體。
蔣清華進來後便看到那鼓鼓囊囊擺放整齊的行李箱,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麼太過崩潰的話來。
兩人搭著手把蔣母的屍體抬進了另一個行李箱,身材遠比蔣父小巧不少的她不用遭受死後斷肢的折磨,在蔣清華的調整下,屍體剛好能以在母親腹中的姿態安穩的躺在行李箱中。
正如來時一樣
蔣清華用一個大袋子把兩人用過的手套和床上被屍水浸潤的床褥裝好,與行李箱放在了一起。
“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跟你嫂子說一聲。”
蔣清華獨自走回房間,在房間門口低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在所難免的,衣服上沾染了些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