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華那精致的頭顱在林木森麵前滾落,如同一個毫無生氣的模型一樣,讓他一度懷疑那是否是個真人。
被放血刀放出不少血的她此時並未有多少血從脖頸噴湧而出,讓她看起來更不像是真實存在了的人。
老朱仿佛麵對一隻牲口一樣,對眼前的一切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揮刀時也仿佛宰雞般自然。
他將分骨刀插在腰間,靈巧的用放血刀隔開她的衣物,將她的屍體就這麼不著寸縷的暴露凸顯。
他如同拎小雞般提著她的胳膊,用力揉搓了一把那團柔軟。
“確實不是那些技師可比的。”老朱甕聲甕氣的說笑,仿佛手中拎著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葉叢生嫌棄的後退兩步,好似擔心那些鮮血濺落在身上一般。
“你他娘的,就不能等我走了再弄?”
聽著葉叢生的抱怨,老朱卻嘿嘿一笑,“那不行,這人啊,要是不在沒完全斷氣之前就把頭剁了,身體就會被病毒感染變成喪屍,這麼細皮嫩肉的一具好胚子,不浪費了嗎?”
葉叢生認可點了點頭,“她的肉質應該不錯。”
話罷,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可彆一時興起又玩啊,還得吃呢。”
老朱尷尬的笑了兩聲,並未反駁。
葉叢生“操”了聲,看向了不遠處的林木森。
林木森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他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著老朱粗鄙的拎著陳嘉華屍體的胳膊,看他粗糙的手掌玩弄著那團柔軟,最後目光定格在滾落在地的麵容上。
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怨,她的眼眶仍舊瞪著看。
可她的瞳孔已然擴散,她的生機已然決斷。
林木森無知無覺的上前,顫顫巍巍的跪在頭顱之前,他無聲的流淚,他心痛的無言。
他伸出雙手輕輕的將陳嘉華的頭顱抱了起來,動作輕柔的好像擔心弄疼她一般。
他把她舉到眼前,看著失去了身子後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那些溫存的過往好像就在昨天。
他很想哭出聲,可不知怎得,他感覺自己仿佛失語了一般。
眼淚依舊在流,雙手依舊在抖,可他就是默默無言。
不遠處的葉叢生“嘖嘖”稱奇的看著這一幕,“沒想到還是個情種,可惜啊可惜,是個廢物。”
老朱輕蔑的看了看,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的屍體上。
“你先回吧,我要處理她了,那小子等他緩過來我再讓他滾蛋。”老朱甕聲甕氣的說著,拎著手中的屍體就朝那衝著大門的桌案走去。
葉叢生又盯著林木森看了看,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等旁邊都沒人之後,林木森才仿佛反應過來一般發出一聲低沉且壓抑的哀嚎,如受傷的幼獸一般。
他的身體仿佛遭遇重擊一樣弓成了蝦米,他的臉也仿佛戴上了痛苦麵具般難看。
他顫抖著手撫摸著陳嘉華怒目圓睜的臉,感受著她肌膚的觸感,卻再也感受不到那曾經的溫暖。
他感覺自己的手慢慢沒了知覺,就像心感受不到痛感。
最後,他伸手覆在陳嘉華瞪大的眼睛上,輕輕往下,將其撫平,然後順著眼睛把那張臉上所有憤怒的褶皺都一一撫平。
他抱著她的臉走向老朱,腳步機械,如行屍走肉。
他抱著她的臉走向她的身體,滿目迷茫,如魂消魄散。
她死了,死前也沒能給她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