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的手勢,劉登遠看到一位靦腆的男孩,有點清秀,有點帥氣,倚著門框,似乎還有點漫不經心。
他驚訝道“就他?”
李玉娟肯定的點了點頭。
確認無誤後,劉登遠向張小京招了招手,問道“小夥子,你會針灸?”
張小京老老實實地回答“懂一點點。”
劉登遠一愣之下,竟然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
在這個金錢至上、物欲橫流的時代,不學無術的,腹中空空的,半桶水的,無不把自己吹噓成“天上絕無,地上僅有”的能人、大師,以此騙財,騙色。
相比之下,眼前這個小青年的回答,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所以,劉登遠不但沒有鄙視他,反而被他的誠實所感動。
“劉院長,你彆看他年輕,懂得的醫術可不少呢。”李玉娟笑著道,護犢之心可見一斑。
“哦,是嗎?”劉登遠饒有興趣的看著張小京,“你都懂些什麼呀?”
鄧素素搶著道“他會點……”
張小京急忙打斷了她的話,“我會點把脈和針灸。”
鄧素素瞪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張小京,那意思是在問,你怎麼不讓我說完啊?
張小京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明白,鄧素素是想說他會點穴。但這種功夫,是他的一張護身符,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怎肯輕易示人?
“我考考你的把脈水平。”劉登遠笑著道,看了看鄧家發,“你來給小鄧把一下脈吧。”
“把脈”是中醫的基礎。基礎越牢,在通往杏林殿堂的道路上,走得就越遠。
鄧素素笑著道“劉爺爺,他剛才已經替我爹把過脈了。”
劉登遠道“那好,你說說看,小鄧的脈象怎樣?”
張小京點了點頭。
劉登遠外表慈祥,言語親切,給他的第一印象不錯。再者,這是他第一次單獨給病人把脈,正確與否,也想在劉登遠這樣的老中醫麵前驗證一下。
“鄧叔的脈象一息四至,不浮不沉,和緩有力,看似平脈。”
劉登遠一邊聽著,一邊默默的點著頭。之前,他給鄧家發診斷過無數次,對他的脈象自然心裡有數。
“其實不然。”張小京說完後便看著劉登遠,等著他的反應。
果然,劉登遠神色微微變了變,但很快就恢複過來,咂了砸嘴巴,淡然道“哦?”
“脈象在第三與第四跳之間,有一個很微弱的跳動,一般人很難察覺到。所以,鄧叔的脈象應該是一息五至,數脈,而非平脈。”
這回,劉登遠的神色再也不能平靜下去了,大驚失色道“不可能!”
李玉娟、鄧素素的心驟然緊張起來,不禁為張小京擔心。
畢竟,劉登遠是一位名滿縣內的老中醫,在她們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而張小京初出茅廬,很難說不會誤診。
張小京淡淡一笑,“劉院長,如果您不相信的話,不妨再試一試。”
“一般人都察覺不到?你是說我爺爺診斷有誤?哼,你以為你是誰啊?”跟隨劉登遠一道而來的那個嬌小的女醫生說話了,小嘴撅得高高的,滿臉的譏諷。
劉登遠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信這小子的胡言亂語。
李玉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劉院長,他是義莊村老神醫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