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眯著眼睛手裡不時的擺弄轉動著煙卷,屋裡一片沉默,鄭廣軍咬著牙硬挺著說道,“我不該設這個局…其實我就是…有點看不慣老林不玩女孩子,現在知道了…老林真不是那樣的人…”大宏在鄭廣軍幾步之外咬著牙,死死的盯著他,從小出來混到三十好幾的他,一眼就知道那女孩子的死跟他有絕對關係,隻是礙於欣欣跟張謙在場,不敢發號施令,否則鄭廣軍現在至少也得被掰斷幾根手指。
張謙臉上露出極不耐煩的神色,伸手把煙在鄭廣軍擦的錚亮辦公桌上掐滅,引得鄭廣軍身子動了動,看樣子一陣心疼。張謙從椅子扶手上把腿拿下來,撣了撣褲子上的煙灰,一手按在桌子上,一手指點著鄭廣軍說道,“以下我說的話你要一個字一個字的聽仔細,我不說二遍!”看到鄭廣軍一臉驚恐的點頭之後,說道,“鄭廣軍,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到現在還沒扒了你的皮,完全是因為不想讓我們家主子汙了眼!”說著站直了身子,把手揣在褲兜裡,走到鄭廣軍跟前說道,“我再問你一次,如果還是跟我耍滑頭,那我家主子出去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就是你生不如死的開始,不知道我的話說的清楚嗎?”
鄭廣軍一股寒意從心裡冒出來,嘴裡乾澀的直粘牙,但是想到如果能扛過去,或許就雨過天晴了,那一絲希望促使他再次咬牙說道,“女孩子這個局…是我做的,但是怎麼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真的不知道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一臉的無辜。大宏啞然失笑,張著嘴朝著天蓬閉眼無聲的笑著,張謙扭頭看著他,說道,“沒辦法,那就交給你了,我伺候主子去吃點宵夜。”說完看了下表,問大宏,“個把小時?”大宏笑著說道,“也就那樣吧,我爭取半個小時,如果還是不說,大利他們幾個去開發區劉家溝了,估計他媽跟他兒子這回已經裝上麻袋了。”二人嘮家常一樣的對話,讓鄭廣軍五雷轟頂,特彆是提到劉家溝和他兒子這兩件事,鄭廣軍真的崩潰了。
鄭廣軍嗷的一聲喊了起來,整個人從皮椅上一下彈了起來,攤著兩手挨個比劃了一下,最後跪在大宏跟前,哭喪著臉語無倫次的說道,“大宏…大…大宏,這事兒跟孩子…沒關係,是不,大宏…要不這樣,我跟老林家談談…我拿錢,多少錢都行…這事兒因我而起,不該設局…”屋裡眾人聽的真亮,這鄭廣軍還在詭辯,企圖用錢買林從哲認罪。
張謙聽罷仰天大笑,蹲在鄭廣軍旁邊揪住他頭發,怒極反笑,雙手掰過鄭廣軍的臉轉向欣欣,說道,“我家主子馬上富可敵國都要,就你這兩個臟錢兒彆說是她,就是我跟大宏也看不上眼啊。”說著拍了拍他的臉雙手發力使勁的搖晃了一下,咬著牙凶狠的說道,“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老林是誰?我實話告訴你,他!就是我家主子的公爹!”
鄭廣軍腦子嗡的一聲,心裡喊叫著,完了,全完了!徹底完了!一下子癱倒在地毯上,雙眼發直,臉色蒼白。
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林從哲眯縫著眼睛從看守所裡走了出來,李珊珊一聲歡呼衝了過去,一臉的淚痕紮進林從哲懷裡。欣欣也是眼圈發紅的滿臉喜悅,看到林從哲走了過來,微微的跟他躬了躬身,說不出的端莊大方。林從哲過來看著欣欣,心情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欣欣上去挽著林從哲的胳膊,絕美的一笑,朱唇輕啟道,“今兒天氣真好,您又洗清嫌疑,真是個好日子!”林從哲不住的點著頭,李珊珊在另一側挽住他胳膊,擦著淚水笑道,“欣欣說的對,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咱們去回春樓大擺一桌,再吃碗喜麵衝衝晦氣!”眾人都跟著點頭,王若蘭看到欣欣沒有意見,在114查詢台要了回春樓電話安排了個大包間。
張謙忙著把欣欣一家安排上車,自己開著車在前麵引路,大宏不放心,又安排兩輛金杯麵包車拉了一群小弟一路跟著。張謙不知道從哪鼓搗來一輛加長林肯,李珊珊跟林從哲都是頭一回坐,不時的撫摸著全皮座椅歎道,“這個牛氣!”欣欣笑道,“你們要是喜歡,我給你們弄一輛。”林從哲跟李珊珊一起雙手亂搖,林從哲說道,“不行不行真不行啊,欣欣,不能再招搖了,這都出多大事了,如果不是有你,你公爹這輩子就算完了!”李珊珊也跟著使勁點著頭,“小時候老人說人生三大悲哀,少年得誌升官發財,小時候還納悶,這不都是好事麼,怎麼就成了悲哀了。”李珊珊說著把身子靠進舒適的椅背中,喃喃說道,“這不就差點悲哀了嗎?”
欣欣捂著嘴笑了起來,說道,“好好好,聽小媽的,咱們一定要穩穩當當的享受人生,這次有驚無險的經曆,要我說也是好事兒。”林從哲因為洗清了嫌疑,一直開懷,感覺這個世上什麼東西都是美好的,這一路之上無論是誰說話都是不住的點頭。
這次宴請,大宏也被喊了上來,江湖上的規矩他是太懂了,以他這個地位,跟欣欣同席是不可能的。欣欣因為林從哲脫罪高興讓張謙喊了兩遍,直到大宏電話請示了老大唐耀林,才敢進了包間。張謙生怕他不自在,喊他坐在自己身邊。席間唐耀林打來了電話,恭喜林從哲洗脫嫌疑,也跟欣欣大致上彙報了一些事項,欣欣哪有心思聽他談公事,轉手交給王若蘭去處理,陪著林從哲夫婦聊天。
林從哲從欣欣這大致上知道了那個女孩子的死因。原來這兩個女孩子走了之後就直接去找了鄭廣軍,謊稱已經拿下,鄭廣軍挺開心,笑罵道,倒要看看這個假正經明天牌局上如何解釋。於是,便給了那女孩子一萬塊錢,打發她們離開。本來到此處事情也就算完了,縱使下次牌局鄭廣軍拿這個事埋汰林從哲,他肯定不會承認,而鄭廣軍一定是認為林從哲礙於麵子不好意思承認,誰也不會想到,那兩個女孩子在中間使出這個障眼法來。可是事情偏偏就是這麼離奇,這倆女孩子出去分贓不均翻了臉,那個進門就非常主動的女孩子認為這錢應該多拿,翻臉吵架之後,竟然一分沒給轉身走了。另外一個女孩子一氣之下告訴了鄭廣軍,把事情經過都說了。鄭廣軍豪橫的慣了,財大氣粗的他並不是心疼這幾個小錢兒,是氣惱差點被個黃毛丫頭給耍了。
於是讓手下人打電話告訴她還有一個活讓她過來,這次報酬雙倍。這女孩子一聽之下興致勃勃的來了,上了鄭廣軍的車一路開到了城鄉結合部鄭廣軍的倉庫。那女孩子一看地方不對,鬨著要回家,鄭廣軍讓人捂著她的嘴拖進倉庫,七八個小弟輪番上,從淩晨一點一直禍禍到天光大亮。
這時候,鄭廣軍一杆人酒也都醒了,一個小弟神色慌張的過來告訴鄭廣軍,那女孩子沒動靜了。鄭廣軍嚇了一跳,又沒打又沒殺的,僅僅是七八人輪番在她身上發泄發泄而已,怎麼會沒氣兒了?急急忙忙的過去察看,隻見那女孩子臉色青白,嘴唇褪色,雙眼半睜,一摸身體早已冰涼。鄭廣軍雖然沒見過人死,但是這個狀態讓他不由得萬念俱灰,嘴裡不停的說著,怎麼會?怎麼會?
突然一個小弟指著那女孩子的下身黑灰色褥子驚聲道,“這…這是血吧?”鄭廣軍連忙用手一摸,那褥子已經被血浸透,後來驗屍結果也是如出一轍,死因係**撕裂失血過多致其死亡。
林從哲長出了一口氣,呆呆不語了良久之後,舉杯說道,“為了咱們有幸可以幸福的活著,乾了這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