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本想晚上偷著出去一下,不想讓阮家人知道。怎奈阮妗娘拉著柳如煙不鬆手就要跟她一起睡,怎麼勸都不行,無奈之下柳如煙隻好作罷,跟阮妗娘一起洗了澡,在她房間裡睡下。二人躺在炕上說話,阮妗娘今天興奮得很,眼睛亮亮的看樣子一點睡意都沒有。柳如煙經過這兩天的變故,再加上晚間有心事沒怎麼睡好,頭一沾到枕頭立即困意襲來。強挺著跟阮妗娘說了幾句,不知不覺中沉沉的睡了過去。阮妗娘看到柳如煙睡得正香,怕自己總翻身給她弄醒,就悄悄起來去了外屋地找了個小板凳坐著,倚在門框上數著星星。
突然,前院兩個侍衛貼著牆根悄聲的過來,老遠就衝著阮妗娘示意不要做聲。阮妗娘還以為衝她來的,嚇得一動不敢動。兩名侍衛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從阮妗娘麵前越過,二人打了個手勢,指向一個房間,阮妗娘知道那個房間是柳如煙的。
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名侍衛在牆根下向後院繞了過去,阮妗娘緊張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抬頭才發現,牆頭上早就隱蔽著四個侍衛。突然間,柳如煙屋內刀劍撞擊之聲急響,有人低聲啊了一聲,跟著噗通一聲有人倒地的聲音。過一會兒屋內燈光亮起,一名侍衛低聲喝問,“你是哪裡來的?”突然另一個侍衛叫了一聲,“把住手,他要服毒!”
一名侍衛嘿的一聲,語氣中透出失望之意,柳如煙在屋裡低聲說道,“毒藥在牙裡阻止不了的。”阮妗娘大奇,站起來進到屋內,看見地上有兩個黑衣人,一個身上有刀傷已經死了,另一個七竅流血,應該就是中毒的那個。柳如煙罩了個袍子,坐在炕上。
屋內四個侍衛在二人身上翻找著,柳如煙搖頭說道,“既然是來殺我,不會留下線索讓咱們找到的。”有兩個侍衛不死心,又仔細的查了一遍,頹然說道,“的確什麼都沒有。”柳如煙說道,“你們把他倆處理掉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侍衛應著聲找來兩個床單,把屍首裹起來。
剛要扛走,一個侍衛突然說道,“等一下。”眾人一愣,那侍衛讓扛著屍體的侍衛轉個身,把黑衣人鞋底衝向燈光,柳如煙也跟著湊過來看,那侍衛說道,“他鞋底吃透了水,這是什麼原因?”另一個說道,“估計是踩到水了唄。”發現鞋底上有水的侍衛叫侯曾,因為心思細膩,鬼點子多,被同僚起個外號猴精。
侯曾搖頭說道,“現在不下雨,他們來的路上一個踩到水了,另一個也踩了?再者說了,這鞋底子千層底,如果濕成這樣,可不是踩一腳水的事兒。”雖然他還拆分不明白實際原因,但是這鞋底上的異常,讓他起疑。柳如煙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想了一會兒說道,“他們出發前定然是在水比較多的地方待過一會兒,不然不會這樣。”一時間都想不出什麼原因。
阮妗娘突然說道,“溫泉池邊上?”柳如煙跟侍衛們一愣,侯曾問道,“這裡有溫泉麼?”阮妗娘愣愣看著柳如煙,眼睛裡有些恐懼,柳如煙念頭一閃,說道,“葛啟陽!”阮妗娘點點頭,臉上一陣慘白。因為二嫂每次回來,白白的鞋底上都是濕漉漉的。
柳如煙跟侍衛使了個眼色,猴精一揮手扛著屍首悄悄的出了門,處理屍首去了。柳如煙關上門,拉著阮妗娘說道,“你認識那個溫泉屋麼?”阮妗娘搖頭說不認得,停了一會兒跟柳如煙囁嚅著,“二嫂…”柳如煙搖搖頭,低聲道,“咱們能查就查,儘量彆讓二嫂摻和進來。”阮妗娘也是這個想法,畢竟楊慧最難過的傷痕就是這個。
阮妗娘跟柳如煙回到自己房間,二人上了炕之後問道,“那些侍衛不是來監視你的麼?我感覺都聽你的話啊?”柳如煙看著她笑道,“妹子會法術,讓他們為我所用。”阮妗娘再單純也知道這話就是鬼扯,笑著咯吱柳如煙,嗔怪道,“現在連你也學著她們揶揄我。”柳如煙做個求饒狀,笑道,“都跟你說了,以後讓你第一個知道實情。”
阮妗娘突然神秘兮兮貼過來跟柳如煙說道,“我二嫂跟大嫂昨個回來的時候,她倆偷著在議論你,我就聽到她倆說你不簡單什麼的,然後就是什麼終於有救了什麼的…”盯著柳如煙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永遠是我最最親的小妹子。”柳如煙心中柔情似水,拉著她的手說道,“姐姐,你也是我最最親的姐姐,永遠不變!”阮妗娘經過這一陣折騰,笑著點頭眼睛慢慢閉上睡著了。
柳如煙反而睡不著,輕輕給阮妗娘蓋好被子,索性穿好衣衫,輕輕縱身上房,奔著下歌鎮而去。葛允泰的侯府除了幾盞門樓燈之外,竟然一片漆黑。柳如煙在侯府內外轉了個遍,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活脫脫的一個鬼府。柳如煙在屋簷上等到天馬上都要亮了也沒見有人回來,順著原路回了阮家,家裡人都在呼呼大睡,隻有兩個侍衛在院子前後院的樹杈上警戒。
柳如煙悄無聲息的回了屋裡,抖開被子睡下了,這一覺日上三竿,阮妗娘輕輕的來看過好幾次,見她睡得香,沒有打擾她。最後一次進來剛要出去,柳如煙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姐姐。”阮妗娘這才回身輕聲笑道,“大懶貓,起來吃飯了。”
柳如煙眯著眼睛在露台上洗漱,心裡琢磨著昨個忠勇侯府的怪異。這時一個侍衛上來稟報,魏內官差人過來送信兒,需要立即回皇城,皇帝召見。柳如煙愣了一下,尋思著少了這個欽差,是有點麻煩,容易提前表露身份。回頭問侍衛,“你們也要跟回去吧?”侍衛說道,“這倒沒有,不但讓我們留下,還派過來一班。”柳如煙想想也好,侍衛畢竟比禦林軍好使。
阮妗娘的丈夫帶著女兒從鄉下父母家回來了,小丫頭一進門就奔著柳如煙撲了過來,嘴裡喊著,“姨姨,姨姨…”柳如煙拍著手把她抱起來,逗著她玩了好一會兒,又領上街給她買糖果點心。阮妗娘看著柳如煙的背影嗔怪著,“遲早讓你慣的上了天。”
一扭頭看到丈夫眼睛盯在柳如煙翹臀上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上去就朝他腿上踢了一腳,她丈夫怒道,“乾嘛!”阮妗娘靠近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王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平時大街上那雙賊眼看了也就看了,你要是敢打柳妹子的主意,老娘殺了你!”王鬆平時話不多,卻是個陰狠的角色,有時候跟阮妗娘鬥氣,在阮家人麵前都是受氣的窩囊樣,但是回到自己屋裡,就換了個模樣,經常把阮妗娘掐的滿臉通紅喘不上氣來才肯罷手。阮妗娘在哥哥姐姐麵前要臉,這些事從來不說。王鬆一臉鐵青,惡狠狠的低聲道,“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