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說完掛斷了。
一分鐘後,他打了回來說
“伊邁領袖,請站到窗邊,好好欣賞一下。”
諾曼的語氣,輕鬆寫意。
……
“請你放心,‘先生’。”
“音樂家”微笑著說完,切斷聯係。隨後,他抖了抖肩頭的雪,將一把黑傘壓低一下,看向旁邊的“夜晚”、“擊落者”與“勇士”。
離開了芝蘭酒店的四人徑直來到了前線一座高樓的頂樓。
風很大。但“音樂家”的傘拿得格外穩,筆直堅強得像暴風中的燈塔。他望向天空,視野透過銀藍色的能量屏障,直達厚重塵藹之上的戰機作戰層。
在他眼裡,每一架戰機,都是一個音符。它們散亂而無序,演奏者難聽,讓他很不喜歡的音樂。
“沒有音樂細胞的愚人,該停止你們對藝術家的欺淩了。”
他轉頭看向旁邊安靜,麵相有些凶狠的高大黑人說
“‘擊落者’,現在是你的時間。”
“擊落者”點頭。他沒說什麼話,有點沉默寡言。但在場的人沒有誰會小看他。畢竟,他可是黑色革命的方塊q。
他站到高樓天台的最前方,雙手現在圍欄上按了按,隨後猛地舉起來。
兩道閃電一般的能量暴動線束在他掌心生成,直抵高天之上。
能量暴動線束擊穿暴風雪,擊穿烏雲,直達各國戰鬥機群的軌跡空間。
然後,這兩道線束彙聚成一點,在無聲的猛烈的激發下,無死角地潰散於高天。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kabul上空亮如白晝。
刺眼的光,落在每一個飛行員眼中,落在藏匿於建築群的喬巡眼中,落在政府大樓的貢達爾卡眼中……
不到10s的時間,一百多架直接參與轟炸任務的轟炸機,二十多架負責巡航製導的無人機,十多架對抗氣象種極端氣候的氣象機,還有各國分彆一架的領航員飛機,所有的電子信息係統、引擎係統、製導係統、極端氣候應對係統全部失靈。
一百多架飛機瞬間化身失去了一切感官和力量的靜默人,由於暴風和慣性的影響,開始在空中做無序混亂運動。
失去了電子信息係統,他們相互之間無法聯係,更加無法將情況反饋至指揮處。
所有飛機,失控了。
所有參與其中的國家,這時候的戰局熒幕上都熄滅了一片,那是領航員的視角。
各國關注戰局的高層領導見到這樣的局麵,不由得皺起眉頭。
燕都市層層防護的戰時會議室裡,大領導還沒發問,台上負責講解局勢的將軍見到這樣的場麵直接說
“黑色革命方塊q,‘擊落者’,”與此同時,“擊落者”的個人資料戰時在一旁的副屏上,“作為一名五階進化者,他的五階天賦‘整係統靜默’具備比電子靜默更加強大的效果,該天賦發動時,作用範圍內的任何整係統都將被暫時靜默。所謂整係統就是具備激發器、控製器與作用器的係統,像最常見的電源、開關與電燈就是整係統。”
大領導問
“我們的製衡手段是什麼?”
將軍回答“其他國家的具體方案不能完全確定,但我國本次作戰計劃的對抗手段是天賦庫序列32的‘清朗線’。‘清朗線’的持有者王時岸,是本次作戰機群的領航員。”
……
kabul上空,戰鬥機群失序的局麵第一時間被王時岸感受到了。
對此種情況早已推演過無數遍的他知道,是黑色革命的“擊落者”的緣故。戰前,就針對“擊落者”的天賦效果,做出了相關的應對措施。
共和國的戰鬥機群一共三十五架飛機,全部都提前增添了“符文鏈接”的功能。
王時岸絲毫沒有遲鈍,坐在駕駛艙裡,他果斷發動天賦“清朗線”。
“清朗線”的效果,隨著“符文鏈接”,傳遞到所有共和國機群。“整係統靜默”的負麵效果立馬得到了清除,裝載著出產自七三兵工廠的快速調整係統的戰機迅速恢複狀態,開始沿著領航員王時岸“清朗線”製造的穩定空域重新進入飛行軌道。各架飛機之間,機群與指揮部之間重新建立聯係。
然後,他們得到指令,高空盤旋待命。
領航員王時岸帶著機群飛向高空空域。至於其他國家的機群,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沒有提前搭載“符文鏈接”功能,想幫忙也是無處下手的。
聯邦、俄聯兩國領航員都有類似於“清朗線”的天賦,迅速在空中調整狀態。
畢竟,這三國,是摸著彼此的底褲一起搞戰鬥體係搭配的。
但,本就幾乎被各種汙染事件衝垮的歐盟、小亞太聯合國,戰鬥體係高度有限,即便及時按照指揮做出了相關調整,仍舊無法做到全身而退。
數十架戰機失控,相繼從空中,被暴風鼓動著,做無需運動跌落在kabul的城區裡。
殉爆此起彼伏地發生在各個方向。
隨後,轟炸結束。
剩下的戰機陸續回升到高空更加穩定的空域,等待指令。
看到這樣的場麵,喬巡眉頭深皺。
果然,在強大進化者的天賦能力下,現代軍工科技也顯露弊端了。
沒辦法了嗎?
四台大型符文能量屏障牽引機被標記為a、b、c、d。此時的喬巡已經從b區轉移到了東北方向的c區。
離轟炸結束過去大概十分鐘後,一束光在符文能量屏障內部某個地方升起,直抵天空。
這束光,以緩慢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變粗。
然後,喬巡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燥熱。
不。他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身體的燥熱,而是構成身體的文字塊兒裡蘊含的意誌的躁動。
那束光,似乎在呼喚這些文字塊兒裡的意誌。
這種呼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反過來影響到喬巡的意識了。他有種迫切要靠近那束光,甚至是融入其中的想法。
不!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有融入其中的想法,沒關係。就像世界沙盤會對“書”起感覺一樣。
但,如果這種想法無法被他的自我意識完全控製,那就不是他能接受的。
於是,他也顧不上關注局勢了,進入掩體,全身心發動“暴食”,迅速吞噬消化藏匿與文字塊兒中的認知信息。
從在山體墓穴裡開始吞噬消化,到現在,過去了將近五個小時,完成一萬五千個文字塊兒的吞噬。
這速度,在正常情況下,他是滿意的。
但是現在,必須加快!
再快一點!一定要趕在自我意識真正不受控製之前,完成吞噬消化。
全力吞噬後,他感覺到,自己最多隻需要兩個小時,就能完成,也許,一個小時就行。
看那束光的蔓延速度,應該能趕上。
但,讓他感到危機的是,轟炸結束後,開始有自由軍乘坐著一列列雪地車,從符文能量屏障裡出來巡邏排查了。
很多。
從數量和分布看,他們展開的是,全麵排查,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篤篤篤——
雪地車暴躁的引擎聲停在喬巡所處的這座大樓下。
一列四人的控製小隊,下了車,全副武裝的他們,小心翼翼走進大樓。
他們的腳步聲,此時,在喬巡的耳朵裡,甚至比暴風在樓梯裡的嗚咽聲更加刺耳。
內憂外患。
內憂是這具結構穩定,但本質並不穩定的身體;
外患是正在一點點逼近的全副武裝的四人控製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