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汙染全世界開始進化!
陷落的天庭主島區域,飛旋的流火,從天而降。
孤高的仙後座懸立在半空,充當著接引錨點。她實質的身軀逐漸變幻成一座人形的星空,發絲流溢著璀璨的清光。以她為中心,密密麻麻,讓人應接不暇的群星之力,一端連接著早已準備好的群星映射,一端連接著來自寂寥無垠的混沌之中的群星。
曳光的群星們,如有“歸鄉”般的情感湧潮。在瀕臨破碎的仙界樹天空中,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
所有關注著這一刻的人們,不由得在心中,幾近呐喊般出聲
“群星閃耀之時!”
數不清的光點,從仙界樹大集群空間四麵八方湧來,若處在霧中,朦朧間,恍然裡看去……便覺得那是絢爛的螢火蟲歸巢時。
也許,的確可以說群星閃耀時,便是螢火蟲歸巢時。
群星們絲毫不加掩抑的群星之力,沒有哪怕一刻的頓挫,如漫步一般,輕而易舉地擊穿了仙界樹集群空間最後的壁壘。
仙界是棵樹,這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
如果站在足夠的高度,視角足夠大,或者全局洞悉能力足夠強,能夠以一個特殊的觀測視角,將仙界的全貌收入囊中。能清晰地看到它的根須紮根於有限之中,汲取來自有限的“營養”;也能清晰地看到它飽滿而斑駁的樹乾,那是其最強有力的世界結構,強有力地支撐著大千世界穩定演化;甚至還能看到它深埋在壁壘之下的脈絡,那便是世界之根,依據著偉大的意誌,調控世界的一切。
毫無疑問,仙界是一棵紮根在有限之中,枝繁葉茂的“樹世界”。
而那些虯壯的枝丫,蓬勃的葉片,便是一個又一個……世界,它們共同組成了這一了不起的大千世界。
此刻,飛旋的流火,落入了每一枚“葉片”之中。
就像一場熊熊大火。仙界樹燃燒了起來。迸射的結構碎片,便是灼熱的火星子,落入虛空之中,很快就被徹底的虛無熄滅。
仙界,徹底進入了混沌時代。這裡將不再是最輝煌的有限世界,而是漫無止境的崩潰與瘋狂之地。
“盛景,絕妙的盛景!”
瘦長但並不枯槁的身影,躲在嵌套世界裡,觀摩這場熊熊大火,
“但可惜,這場火,不能充當熔爐的火種……”
他呆板的臉上,露出些許期待,
“照見,你將攜火種歸來,你將身赴偉大與崇高……”
……
“聽見了嗎,世界在悲鳴。”
仙後座望著不斷墜落的流火,她的星空之軀,充滿了高潔與深邃的氣息。這份深空般的神秘與悠遠,飄揚在她飛舞的發絲之間。
真武大帝感歎一聲,
“這便是我們曾經守護的世界嗎?”
仙後座說,
“從神話曆崩塌那一刻開始,便不再是了。真武,很遺憾,我們從來就沒有守護過我們的世界。”
“這麼想來,天武倒從頭到尾,都踐行著自己的守護。”
仙後座逐漸從星空之軀消退,重新變成藍月冬的模樣。她眉頭稍稍垂下,
“但她從沒想過自己所守護的世界,還是不是值得被守護的。”
“站在她的角度,也的確難以去判斷。畢竟,她從頭到尾都處在有限之中,難以窺見仙界的一切早已變成了彆人的嫁衣。”真武大帝相貌雖然十分年輕,但不論是眼神還是語氣,都很厚重,“雖說我曾意識到至真上聖也許並非是個正確的本格執掌人,沒有選擇回歸仙界。可,到底還是走錯了路……現在想想,即便沒有喬巡的出現,我大概也無法把應許之地變作世界之根吧。”
仙後座點頭,
“你想得沒錯,隻要‘塔’在,你就絕不可能成功。甚至說,隻要還屬有限的範疇,就不可能超越‘塔’。”
“塔……”
真武大帝從來沒見過塔,從來不知道塔到底長什麼樣,以怎樣的形態存在,又有哪些能力……念叨著這個名字,他不由得疑惑地問
“為什麼叫‘塔’。是因為是一座塔嗎?”
仙後座搖頭,
“不。塔之所以叫‘塔’,是因為,隻有塔能叫‘塔’。”
“這是什麼意思?”真武大帝更加困惑了。
“就像我們可以用‘他、她、它、祂、牠’等詞,來從第三方視角指代一個存在一樣。‘塔’,就是我們所能去理解和感受第三個有限世界存在的第三方視角指代。”
“所以,‘塔’是一種指代?”
“是的。”
真武大帝目光顫抖。這個回答,讓他十分震驚。他想象不到,要難以理解到什麼程度,才以至於有一個專屬的視角指代詞。在他艱難地思考間,仙後座感受到了什麼,開口說
“走吧,去迎接我們的舊友。”
說完,她步伐牽動,穿過一條條崩潰帶,前往某個小島。依舊沒能想明白的真武大帝緊隨其後。
片刻後,他們到達目的地。這裡已經完全被一座浩瀚的星空所覆蓋了。龐大的星空意誌,幾乎扭曲了空間結構,讓本就脆弱的空間搖搖欲墜,幾乎就要徹底坍塌了。
星空很快幻化成一孑人形的星空之軀。
星空之軀又逐漸褪去,以映射的姿態顯露出來。映射原身是天庭位列仙班的光華雨龍仙尊。並不意外,這位仙尊被強行剝奪了本格符文,就此跌落至混沌群星。他尚留於天庭的“存在性”被仙後座與真武改造成了映射。
仙後座看著這道映射,待他幻化完畢後,淡淡開口,
“王良一,好久不見。”
這道映射所承載的群星,便是王良一。
雖不是從前的模樣,但熟悉的感覺是一點不變的。王良一怔怔地望著仙後座與真武大帝,激動且慚愧地說
“我沒想過,還能再次見到你們……仙後座,真武……”
真武大帝稍稍一笑,
“在地球,我們不是見過嗎?”
王良一搖頭,
“那是作為神話大帝的你,而非流浪者的你。”
“真是嚴格的區分。”真武大帝語氣平淡。
仙後座遙望到處都是破洞的天空說
“閣道二,閣道三和王良四應該也快到了吧。”
“自那遭一彆,我便再沒見過他們。”王良一聲音苦澀,“我們當是飄零的塵埃,在無序的混沌中,激不起半點浪花來。”
仙後座問,
“你一直都在地球嗎?”
王良一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