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的庶女嫡妻!
從老太太的話中,托月隱隱猜到這些人的身份,表麵上仍然是一臉平靜,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把她喚過來看熱鬨。
大夫人淡掃一眼跪在下麵的人,回頭答非所問道“老太太放心,到底是自家兄弟,老爺不會太過為難二叔他們,三哥兒也被照顧得好好的,等他們想明白了就能回府。”
老太太麵上愣一下,似是沒想大夫人岔開話題,完全不想理會眼前的事情。
其實來的路上就有人來回明情況,二老爺把在外麵養的外室統統接回府,因為應嘉月的事二夫人稱病不出。
老太太在這個骨節眼想到大夫人,自然不是想要大夫人來安置這些人,而是眼前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善茬,瞧他們身上華貴絢麗卻不俗的打扮,分明是向府中的女子們挑釁。
剛開始燕伯爵府大夫人應明華也不明白,這種事情為什麼讓托月一個小姑娘參與進來,現在終於明白是什麼原因。
這個女孩不需要任何外物襯托,就能搶走所有人光芒,老太太把她喚過來,就是要挫挫眼前這些人的銳氣,尤其是應嘉月出醜後,應府更需要一個出色的姑娘撐起顏麵。
經過皇城十子比鬥上一番表現,應家九姑娘已經小有名氣,隻是還沒有機會在貴女圈裡露麵。
果然托月一出現,幾名外室生的女兒氣焰下降大一截,托月渾身上下不見有半點奢華之物,偏偏散發出一種讓人隻能仰視的高貴。
望著下麵這些人的神情,大夫人忽然明白老太太的用意,原來是為了打壓這些外室。
“托月,你還沒有拜見姑母,快過去請安。”
大夫人忙把托月推到眾人前,托月早猜到老太太用意,雖不太樂意卻也得上前行禮。
因為是初次見麵,托月恭恭敬敬行了大禮,舉手投足皆讓跪在地上的人驚羨不已,伯爵夫人馬上讓人把托月扶起,招手讓托月上前。
燕夫人上下端量托月一番道“有你這麼個好女兒,是你爹和母親的福氣。”
大夫人笑眯眯道“托月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從來不給老爺和我添麻煩,隻是論起福氣誰能比得大姑奶奶你,皇城裡誰人不知燕伯爵府的三位姑娘。”
雖是恭維的話,燕夫人卻十分受用,笑著對托月道“你這一身氣派,自然無須身外之物裝飾,隻是太過素淨終歸有失體統。”
這番話明裡暗裡都在譏諷下麵這些人,托月雖然不願意跟人攀比,卻也無可奈何。
燕夫人從頭上拔下兩支銀簪道“這兩支簪子是你姑父在外頭得的,今天就算送給你,算是姑母的見麵禮。”
托月看一眼那簪子,馬上跪下道“長者所賜托月原不應推辭,隻是此物太過珍貴了,侄女是萬萬不敢收,還望姑母收回。”
“金簪尚且不放在眼內,兩支素銀簪有什麼不敢收的,燕伯爵府也不過如此,出手竟如此小氣。”
從後麵傳來一個極細的聲音,燕夫人故意大聲道“托月不肯收姑母的禮物,是嫌姑母的禮太輕,瞧不上眼嗎?”
托月深知原由,馬上道“恰恰相反,是這份物太貴重,侄女才不敢收。”細細解說一番道“且不說頂上鑲嵌的紫珍珠有多難得,憑簪子的龍須穿織製作工藝,它便是價值邊城之物。”
“龍須穿織,有價無市的稀罕物。”大夫人假意幫腔道“如此貴重之物,還是留著給攸寧戴吧。”
燕夫人直接把簪子給托月戴上,大方地誇讚道“到底是有弟妹和母親調教出來的,眼光見識不是旁站人能及。”
簪子戴在托月發間,有種低調的奢華,老太太十分滿意道“給你的你便收下,你姑母如此珍愛你三位表姐,也沒把此物給他們戴,說明她是真心疼愛你,若再推辭就矯情。”
“如此,侄女便卻之不恭。”托月朝燕夫人行禮道“謝謝姑母贈禮。”
“昨兒若不是你機警,你三表哥和攸寧表姐就讓奸人給害了,簪子再值錢都不如你表哥、表姐的命值錢。”
托月一聽就知道燕夫人是為昨日之事,大夫人代回答道“大家骨肉至親說什麼謝謝,倒是下麵三位娘子,以及六位姑娘是哪家府上,怎麼一直跪在地上不說話?”
終於說到正題上,老太太唉一聲道“這是老二辦的另一件糊塗事,他在外麵養了幾房外室。”
大夫人假裝驚訝,好半晌才回神道“二叔好生糊塗,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跟府說一聲,姑娘都長這麼大卻還沒向府裡稟明,再拖下去豈不是要耽誤姑娘們議親的事情。”
這番話聽著深明大義,實則幸災樂禍。
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後若是進了府,二夫人怕是沒空閒找大房的麻煩。
燕夫人也冷瞻一眼六位姑娘道“大弟妹的話說得很不錯,看模樣似乎都比托月年長些,是到了議親的年紀。”
大夫人馬上接話道“母親,既然人已經進了府,若留下來兒媳自會通知賬房,給每位姨娘、每位姑娘、哥兒拔放月例銀子,隻是他們是二房的人,婚姻大事自然是得嫡母作主。”
兩人一唱一和,托月不由驚歎大夫人變聰明。
這話是變著法提醒下麵這些人要安分一些,將來的日子是掌握在當家主母的手裡。
大夫人剛說完,就聽老太太冷哼一聲道“議什麼親呀,讓他們回去先學學規矩、禮數,什麼時候學會了再帶到我跟前,都是外室生養大的孩子,怎麼就一個天一個地。”
這話自然是在拿這些人跟托月比較,兩者間誰是天誰是地一目了然。
托月不好接話,大夫人笑著道“托月她娘是清白人家出身,老爺又早早稟明府裡,過了明路的自是不同。”
老太太看一眼托月,擺擺手道“先送他們回去,等老二出來再作商議,二來也讓他們好好反省,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再進府學規矩吧。”
“老太太,如今老爺不在,你好歹給我們銀子度日。”
“是呀,老太太,好歹給我們一條活路。”
“再怎麼說,孩子也是應府的骨血。”
聞得老太太不肯留下他們,年紀最長的外室馬上開口要錢,另外兩位外室跟著起鬨。
在場的人都不由皺起眉頭,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三位外室作風一看就知道出身煙火之地,托月不由奇怪以老太太的性子,怎會允許這些人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