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的庶女嫡妻!
關於二房的事情,托月是鐵了心不會管,那怕是應老爺又重重懲罰,也絕對不會妥協。
應老爺抬手一招,管家提著食盒上前。
打開後裡是一碗血。
沒錯。
就是一碗血。
托月一臉不解地看著應老爺。
應老爺淡淡道“新鮮鹿血,我喝了它吧。”
托月一臉驚悚地看著應老爺“爹爹,您這罰得也太狠了吧。喝鮮鹿血,您不怕女兒虛不受補,流鼻血致死。“
“你是要爹灌你喝嗎?”應老爺麵色一沉,托月警惕地後退幾步“除了不喝這碗鹿血,您罰女兒什麼女兒都認,絕對不會反抗。”
“誰要罰你了。”應老爺低吼一聲道“新鮮鹿血有強身健體的作用,爹特地找來給你喝。”
“回老爺,新鮮血鹿血不是這麼用。”冰兒愣一下趕緊攔下道“再則,您就算現在行強灌姑娘喝,姑娘也是會吐出來的,還是交給奴婢吧。奴婢處理好了,每日都會督促姑娘喝。”
應老爺看著冰兒不出聲,冰兒馬上道“把鹿血和在白酒裡攪拌均勻,封口冷藏十二個時辰,取上麵清酒液飲用。每天兩次,每次隻能服用一小酒杯,喝太多姑娘的身體會受不住。”
冰兒的醫術,應老爺見識過。
年紀雖輕卻宮裡有年紀的太醫強,對她的話自是深信不疑。
接過鹿血後,冰兒識趣地退出外麵,留下父女二人在書房。
應老爺看著托月道“梅花宴發生的事情爹都知道了,你們說得都沒錯,二房闖的禍就讓二房自己處理,你祖母願意參和就由她去吧。“
托月忽然笑吟吟看著應老爺“爹爹,您是來女兒這裡避難的吧。”
被女兒當現秘密,應老爺尷尬地咳嗽兩聲道“什麼叫避難,這叫作戰略性退避,以免發現正麵衝突,影響母子間的感情。”
嗬嗬!
托月乾笑兩聲道“女兒信您才見鬼。”
應老爺拿起竹簡,輕敲一下女兒的頭,隨即打開竹簡閱讀。
托月親自煮了一壺茶,奉上一盞到應老爺麵前,試探著問道“爹,祖母要向您求情,您打怎麼處理。”
“那是靖王,皇上的親兄弟,你祖母分得清輕重。”應老爺不以為然,托月馬上道“那爹還躲什麼,祖母就算再想維護二嬸母他們,也不能賠上應府嘛。”
“過來陪你用膳不行嗎?”
應老爺白女兒一眼,繼續看手中的竹簡。
忽然好奇地問“你這書是哪來,爹不記得你有過這些書籍。”
托月愣一下接過書,打開看一下內容道“這本遊記女兒也沒看過,看成色也不像是新的。”想了想道“應該是良玉從思賦街淘來的,看此書的序言倒是挺有意思的。”
“前兩天府尹大人約爹,還有禁軍統領去文樓心看文心琴,順便商議年節間的治安問題,你讓人安排一下吧。”
“好。”
托月應下道“等良玉回來,女兒讓良玉給爹爹安排。”
用過晚膳後,應老爺便離開成碧館。
這天晚上,闔府沒有一人能睡安穩,都在等待下一個黎明。
第二天府中一切照舊,並沒有特彆消息傳出,托月又在盯著池子裡魚出神。
這池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建的,在十二月天裡居然沒有結冰,池子裡魚還活十分歡快,比剛開始時又大了一圈。
“姑娘,要不要給你根魚杆。”
“乾嘛?”
“釣魚。”
托月白了冰兒一眼。
彆人近年底都歡歡喜喜,獨他們家格外的冷清。
冰兒想了想道“姑娘,快過年了,您要實在閒得慌,不如去花市逛逛。”
逛花市?托月驚訝地看著冰兒,冰兒道“橫豎府裡的事情,有大人們處理,姑娘犯不著操心勞神。”
托月搖搖頭,歎氣道“到底是一條人命,即便是二嬸母他們該死,外頭的顏麵咱們還是得顧一顧,否則傳出到外麵父親也會被連累。”
冰兒忍不住歎氣道“多早晚才不用活這麼小心翼翼。”
托愣了一下道“想跳出皇城的權力漩渦,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有些人注定是要漩渦裡打轉的。”
這份話帶來的唏噓氣氛,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
阿彌從外麵跑進來,禮也不及行就說道“姑娘,五姑娘昨天夜裡上吊自儘。”
意料中又在意料外,知道會賠上一條性命卻沒想到會是應秋月。不過也對,誰惹的禍誰承擔,或許於應秋月而言,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奴婢花了幾百錢打聽到,五姑娘是穿著嫁衣上吊,去的時候打扮得十分豔麗。”
阿彌說完惋惜地歎口氣,正要說話時托月提醒道“你千萬彆說同情的話,不然五姐姐的鬼魂會纏上你,讓你幫她完成心願。”
阿彌馬上用手捂住嘴巴,驚悚地看著托月。
應秋月終究是嫡女,雖然不能大辦喪禮,當天還是請來僧人做法事、念經超度。
托月也到靈前上了一柱香。
靈位上如應秋月所願寫著——應氏令月之靈位。
陸氏形如枯木,應陽麵無表情,應嘉月戴著帷帽看不到表情,霍氏尷尬地朝托月點頭致意。
托月還過禮便匆匆離開二房,回到成碧館看書練字,直到五姑娘第二天出殯都沒有離開過。
梅花宴的鬨劇,隨著應秋月的死結束。
靖王府的聲譽,應府賠上發一條性命,兩府又相安無事。
而應秋月的死早在眾人的意料中,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波,且很快就被人們遺忘。
距離過年還有四五天時間,皇上突然下旨昭告天下,景國將與天啟國聯姻,砸得皇城的權貴們驚慌失措。
正當權貴們人人自危之時,忽然又傳來一個重磅消息——天啟國隻願意娶皇族的女子,餘者一概不考慮。
此消息傳開後,皇城官宦人家的姑娘們紛紛鬆了一口氣,甚至還有一點點幸災樂禍。
蕭盈盈跋扈霸道,蕭霏霏驕蠻陰險。
兩人的性子並不太招人待見,不少人巴不得他們倆一起和親遠嫁。
至於派哪位郡主去和親,就成了康靖兩府的鬥爭,其他人生怕被卷進是非圈,退避三舍同時也在暗暗觀望。
“姑娘,您的請柬。”
這天門房送來一份,單給托月的請柬。
托月遲疑一下打開請柬,看過內容後冷笑一聲扔到一邊。
阿彌好奇地拿過來打開,驚訝道“康王府請姑娘參加茶話會……傻子都知道他們打什麼主意。”
“門房的說,送請柬的人在等姑娘回複。”
“告訴那人,應府剛沒了一位姑娘,托月有喪在身不宜出門。”
托月信口謅出一個理由,阿彌拿著請柬去傳話,很快便回來道“那人收回請柬一言不發離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病急亂投醫,傻子乾的事情。”
托月不以為然道“墨應兩府的婚事,成與敗取決於太傅府。”
阿彌認真思索過,似懂非懂道“姑娘的意思是說,隻要太傅府不肯鬆口,就算咱們老爺點頭也沒用。康王府為何還要派人來給姑娘送請柬?他們到底是幾個意思?”
“都說了是傻子才乾會的事情。”托月淡淡提醒。
“哦奴婢明白了。”
阿彌好一會兒才領悟過來,是蕭霏霏自己,以康王府的名議給姑娘下的請柬。
以康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物,自然知道這門婚事的症候在哪裡,豈會在這個時候找應府的麻煩。
蕭霏霏是急糊塗了。托月輕歎一聲,莫名覺得自己能體悟蕭霏霏的心情,就好像自己經曆過似的……托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麵色有些發白。
上次昏迷醒來,她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忘記了自己是蘇潤,而不是真正的應托月,竟差一點點就完全忘記了自己。
托月不禁有些害怕,害怕某一天會徹底忘記自己是誰,如何才能記住自己又能守住秘密,還是拋棄過往從頭開始?
“姑娘,你怎麼了?”
感覺到托月情緒不對,阿彌馬上擔憂地問。
托月擠出笑容道“就是想著,不知道蕭霏霏還會生出什麼事情,覺得十分厭煩。”
“裝病,不見客吧。”
阿彌馬上想最常用的借口,生病就可不出門。
托月搖搖頭道“年節下一味裝病不是辦法,就算我不想出門,他們也有辦法逼我出門。“
“姑娘……”
“你先出去,我一個人想想。”
成碧館的人都知道,他們姑娘思考難題時,會把自己獨自關在書房裡麵。
阿彌也沒有不多問,換上一盞新茶後就離開書房,卻也不會離開得太遠,拿些小活計邊做邊守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