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不要拘謹,過來坐下吧。”
憐如煙的聲音打斷了白淵腦子裡麵的念想,令他不由得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有些走神了。”
“沒關係,白公子,還請坐下。”憐如煙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並將一杯茶水放在桌前。
白淵這才注意到,方才他還未進來的時候,憐如煙一直在給他沏茶。
她的一雙白皙的小手此時也微微發紅,顯然她並不熟悉如何沏茶,隻是為了給白淵沏茶,這才臨時來做,還不小心燙到了自己的手掌。
白淵不由得一怔,連忙說道“憐小姐,你手上這傷……”
憐如煙瞥了他一眼,輕輕一笑,說道“無妨,些許小傷而已。我雖然沒了修為,倒是這點傷勢還不會如何影響到我。白公子,不如先落座吧。”
白淵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夠先按對方的意思,坐到了椅子上。
“白公子,請。”
憐如煙端起了茶杯,對白淵做了個手勢,隨後便將這一杯茶水一飲而儘。
這一幕看得白淵是瞠目結舌,他感覺對方這不像是在喝茶,而是在喝酒。
而這一杯熱茶喝下去,憐如煙的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一口就將這茶水給噴了出來。
白淵連忙起身走過來,驚疑不定地問道“憐小姐,這是怎麼了?”
他心中有些不安,莫不是魏家的人發現了自己的蹤跡,因而在茶水裡麵下毒,想要提前害死憐如煙,順帶還能夠嫁禍給自己。
憐如煙卻是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白公子,我是第一次喝茶,還不知道,這茶水居然會這麼燙。”
“啊?”白淵頓時愣住,心裡麵七八個念頭跳動,卻始終難以給眼前的這一幕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第一次喝茶?不知道茶水燙?不是,你之前摸上去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到燙嗎?
他心裡麵好似有千般言語想要傾吐出來,但是在最後又梗在了喉嚨裡麵,什麼都沒有能夠說出口。
“額,這,這茶水確實是有些太燙了。不過,憐小姐,我們還是先討論正事吧,過幾日的獵魔大賽,你可有什麼打算?”白淵岔開了話題,心裡麵打定主意,快點將事情聊完,早些離開。
憐如煙輕笑了一聲,說道“獵魔大賽的事情,並無什麼可談之處。到時候,你我尋一個地方老實安生地躲起來就行了,不是嗎?”
白淵眉頭微微一挑,這樣做,確實是最為符合他的打算。他目前的想法,是將因果先截斷到獵魔大賽之上,讓這一件事情斷在那裡,自己先收獲一波因果點,隨後再麵對魏家,自己也有幾分底氣。
雖然平安無事地度過,能夠獲取得到的因果點不會太多,但這也是白淵的一次試探。他打算嘗試一下,在自己這般控製的情況下,因果點的獲取量到底有多少,這樣才好決定他日後處理類似事務之時,需要做到什麼程度。
“與其擔心這個,白公子不如先將那本玄焰訣修煉入門,好遮掩住你修行的血海度厄經。”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白淵“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子。
憐如煙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輕輕靠在了椅背上,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又引得身前一片波濤激蕩。
隻是白淵卻沒有了欣賞的心思,而是死死地盯著眼前之人,冷著聲音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憐如煙卻絲毫沒有在意白淵的神情,隻是從一旁拿起了一根通體白玉打造的煙杆,又拿起一些煙絲抖入其中,隨後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煙杆,放入到了嘴中。
“這隻不過是我一些不足為道的小手段罷了,白公子還請見諒,我一個隨時會死掉的人,總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伎倆,不然怎麼能夠活下來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吸了一口煙,白色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隨後長長地噴出了一口煙霧。
那煙霧在空中扭曲,升騰,最終又消散於無形。
“憐小姐,我想認真地詢問一下,你當真一點修為都沒有嗎?”白淵沉聲問道。
憐如煙點了點頭,說道“如假包換,倘若不是如此的話,我那個弟弟也應該不會找到你來幫忙吧。”
白淵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十分的可怕。那種恐怖,不是什麼預兆預警,無關於生命靈魂,隻是單純的感受到對方的強大,因而對於一位強者產生了敬畏。
隻是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脆弱了。
脆弱到他現在隻要手指輕輕一動,便能將對方的頭顱摘下來。可那股強大,又是從何而來的?
“白公子?”憐如煙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了白淵的思緒。
“憐小姐,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我希望……”
“沒有在利用你哦。”憐如煙輕聲說道,打斷了白淵的話語“我是真真正正的一點兒的修為都沒有,如果你剛剛想要動手的話,我一瞬間就會死掉吧。不用露出那種吃人的表情,我這點手段,攔不住你的。”
白淵沒有說話,隻是雙目盯著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心裡麵在思索什麼。
“罷了,總歸是要你幫忙的……這段時間裡麵,你先在我這裡住下吧。”
白淵愕然一怔,不明白憐如煙在搞什麼玄虛。
“彆誤會。”憐如煙聲音傳來,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雖然我不能夠修行,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是被人稱作衛國第一天驕的。有我指點你的話,應該就能夠趕在獵魔大賽之前,讓你的玄焰訣入門了。”
“不要拒絕,你的天賦我還是能夠看出來的,如果憑你自己修煉的話,隻怕是到了開賽的時候,你都難以修成這門功法。”
白淵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明亮的眸子輕輕掃視過他的身上,眼睛的主人臉上是一副恬淡的笑容,隻是其人話語裡麵的每一句,意思都十分明確。
“我已經徹底看穿你的底細了!”
白淵沉默片刻,而後說道“我可是將血海度厄經都修成了的,玄焰訣怎麼可能難得倒我?”
憐如煙眉頭微微蹙起,思索了片刻之後才說道“玄焰訣可不是血海度厄經這種神功,不是能夠吸食他人來速成的。”
“原來如此,那好,我答應了。”白淵卻是話鋒突然一轉,“我先回去給家裡朋友說一聲,你這邊也稍微準備一下吧。”
說罷,白淵直接起身離去,沒有絲毫的耽擱。
而憐如煙則是死死盯著白淵離去的背影,一直到徹底看不見白淵過後,這才喃喃自語道“白淵……你身上,到底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