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詭異遊戲當屠夫!
下午三點,黎迦在摩天輪咖啡館坐下。
網紅咖啡館從開業爆火起,如今過了半年,即使還有來打卡的顧客,人流量也比昔日巔峰時小了不少。
加之正是工作日,黎迦推門而入的時候,連排隊都不用,直接坐進了二樓由摩天輪吊廂改造的小包間。
幾個小時之前,他撥打那個餘故誠留下的電話號碼,雖然對麵成功接通,但黎迦什麼聲音也沒聽到。
黎迦也不意外,對電話那頭一字一句說出了摩天輪咖啡館的地址。
作為一家主打就是打卡的網紅店,摩天輪咖啡館二十四小時營業。
付過摩天輪吊廂包間的使用費之後,黎迦決定在包廂一直待到這個收到快遞。
這一間吊廂,窗戶的位置連通了二樓的觀景台,望出去能看見街心,行道樹的葉子被風吹動,枝條間,滲下陽光。
相當美麗而溫暖的景色。
但黎迦心裡一點也溫暖不起來。
“我的願望……”
為什麼會是殺死養父。
作為一個在許多行業當過臨時工的成年人,黎迦的知識麵也涉及繁雜。就他所知,如果原生家庭不幸福,即使在社會規訓和成年之後身體激素分泌下,成年人能夠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但潛意識依然會想要殺死父母。
“但我根本沒有原生家庭……”黎迦盯著桌布上的水彩風格摩天輪圖案,喃喃自語,“就算我跟黎知白平時除了探病之外不怎麼親近……但他沒有虐待過我。”
自從之前看見了詭異遊戲係統麵板上那個願望,黎迦已經連“爸爸”叫不出口了。
“……我對他的稱呼也很奇怪……之前為什麼沒覺得……”
按照華國,或者說大多數亞細亞板塊的國家用語習慣,“爸爸”這樣的稱呼對父係長輩其實有點太過親昵,十二歲以下的孩子才叫得更順口。
青少年時代的大多數華國人,往往隻願意叫單字的“爹”或者“爸”。
而他的用語……他稱呼黎知白的用語,不符合他的習慣。
一時間看著桌布,一時間望望窗外的陽光,黎迦意識到,自己給餘故誠那方打電話時,之所以不報一個自己更熟悉的地址,隻是有點逃避和害怕。
自從看過那幾個詭異係統顯示的字眼,不管是趕路,還是吃飯,或者查詢賬戶餘額,黎迦總會留一半心神,一點點回憶自己跟黎知白相處的記憶。
黎知白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收養自己。
十四歲的時候,因為黎知白工作變動,黎迦轉到另一個城市繼續讀初中。
十八歲高考發揮正常,進入普通大學的普通專業開始大學生活……
二十二歲畢業那天,收到黎知白的祝賀以及紅包……
再之後,就是黎知白突如其來地病倒,自己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夏天。
那一年突如其來的高溫席卷大半個華國,黎迦剛得知黎知白病倒的消息,急匆匆趕往高鐵站買票,穿過悶熱的走廊和毒辣的陽光,汗水黏住衣服,那種觸感如此鮮明。
連趕往醫院之後,所見的黎知白,後者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也仿佛曆曆在目。
……十二歲之後的記憶都沒有斷層,連貫而清晰。
——那麼,再往前呢?十二歲之前呢?
黎迦試圖繼續回憶。
然後發現頭更痛了。
不管如何努力,他依然隻能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些片段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