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詭異遊戲當屠夫!
第167章你參與的一切
五顏六色的破舊帆布搭建而成的馬戲團帳篷,僅僅隻是站在門口這裡,就聽得見裡麵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音樂的聲音,還有鼓掌聲,地麵隱隱約傳來震動,有什麼重物在地麵上轟隆隆而過。
黎迦掀開了馬戲團的帳篷門。
說實話,他長這麼大,還確實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馬戲團,對馬戲團的一些理解也僅限於刻板印象,大概知道裡麵有各類動物表演,空中飛人,會玩飛刀的魔術師等等。
此刻站在馬戲團外麵,隨著掀開帳篷門的刷拉聲,他聞到了裡麵傳來的動物皮毛臭混合熱汗的氣味,有一種隱秘的難聞。
他眼前被黃色的明亮燈光照亮,緊接著,黎迦看見一個場中央碩大的圓台。
圓台上立著一個火圈,旁邊是一個穿著亮片衣服的女郎,女郎臉戴麵具,手持鞭子,正嗬斥身邊的一隻老虎,讓它趕緊跳過去。
下麵人們的聲音更加激動,每個人都在呐喊著要老虎快點鑽進火圈,讓大家趕緊高興高興。
“啊,你可算來了。”
黎迦正凝神觀察這一切,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把。他偏頭看去,又是一個笑眯眯的同齡人。
這個人見黎迦轉頭,又道“大家都等著你呢,快來吧。”
對方抓著他的手,不像是什麼朋友之間的觸碰,倒像是擔心黎迦會掙紮逃跑而動用的猛力。
實際上黎迦確實有點想離開對方,不是因為對方可能會威脅到自己,而是他總感覺這個場景實在怪怪的。
可是這樣的念頭剛一打響,他又注意到了對方的衣服。
牛仔布外套,衛衣,運動褲,這不就是……
自己被投放到霧中雨副本之後,最開始穿著的衣服。
心頭豁然一亮,黎迦不再掙紮,任由對方抓著自己,穿過人群,來到距離舞台最近的前兩排座位。
“白知行你真是難請啊,要不是咱們老大誠心誠意跟你道歉,恐怕到這個馬戲團巡遊結束,你也不會來吧。”
抓他手的那個人笑了笑,指點他在第二排的中間位置坐下,在滿堂人歡呼喝彩的聲音裡,他壓低的嗓音模模糊糊傳進黎迦的耳中。
“也得虧馬戲團的老板是我親戚,不然這前兩排的票還真不好搞。”
黎迦試探性地說了一句“可你最後不還是搞定了嗎?不愧是你。”
這句話一出,他看見對方笑了,於是他也跟著笑了。
看來現在還沒有到不能夠自主掌控身體的階段,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支線副本萬一是個看劇情為主而自主行動為輔的支線,那自己來到這個支線副本,那就真的除了躲避穀雨和現代拉斯普金之外,沒有更大意義了。
“你小子今天怎麼這麼會說話?”
除了最開始抓黎迦的那個人之外,第二排上,靠近黎迦這邊一圈的,幾乎都是和他一樣身體大小的同齡人。
黎迦左手邊坐著抓他來的那個人,右手邊一個也聚精會神上看表演的人,聽見他們的對話,那個人偏頭對黎迦說。
黎迦仔仔仔細看去,發話的家夥身上披著的黑風衣,和雪花之前穿過的黑風衣一模一樣,隻是大小有所區彆。
玩家在霧中雨裡扮演的都是那些,最後把白知行騙到這裡來的存在……?
黎迦默默思索,而這個時候台上台下驟然響起一陣歡呼,老虎越過了帶著火焰的鐵圈,雖然尾巴似乎被燒到了——前排的黎迦,聞到了一股焦味,但後麵的人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很多人熱烈地鼓起掌來,還有人把硬幣和零食的鈔票往台上丟,更有人摘下耳朵上彆著的香煙,混合在一起向台上扔去。
黎迦瞳孔微動,盯著女郎一鞭子打在老虎的身上,把老虎往身後趕去,伸手拍滅那一縷小小的火星。
前排的氣氛就這樣凝固了,和後麵那些興高采烈的人們形成了熱烈的對比。
又一個坐在第一排的人轉過身來,身上的衣服款式跟睡大覺一模一樣。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有點揉皺的傳單,遞到黎迦麵前。
“老是這麼乾坐著也無聊啊,我就跟你介紹一下這回有些什麼節目吧。”
他揚了揚手裡那張傳單,看著黎迦心不在焉的樣子,笑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看我們給你發的活動傳單。”
同齡人並不十分茁壯的手指點在那張傳單上麵,這一次沒有血跡的阻隔,黎迦總算看清了傳單上一行一行明顯的彩色悅動文字。
從上到下數,一共十個個節目,前麵五個節目都是動物表演,目前他們看到的老虎鑽火圈是“猛獸臣服人類”組合節目的最後一個。
“接下來是空中飛人,”穿著睡大覺衣服的人對黎迦微笑,“然後呢,還有密室逃脫。”
“不過說是密室逃脫,其實更準確的說是水箱逃脫而已,到時候魔術師會戴上手銬腳鐐被困在水箱裡,然後讓觀眾們倒計時兩分鐘。”
“如果超過兩分鐘他還出不來,旁邊的助理也不會打開水箱,大家就會看著他憋死在裡麵。”
接下來就是飛刀轉盤,侏儒表演……
聽著對方像報菜名一樣,一個一個描述這些節目,黎迦感受到了一種微妙的不舒服。
動物和人類一樣,被這些表演物化了。
前麵兩排位置算是席,黎迦和他的同齡人們在這邊互相說話,旁邊一個臉上塗著油彩的小醜端著果盤走了過來,遞給他們切成小塊的蘋果橘子,甚至還有一小份炸好的雞米花,摸摸紙袋,還是熱的。
小醜將果盤和雞米花遞到黎迦的手裡,黎迦看著那些東西,剛要說話,然後就發現舌頭再次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
然後,他聽見屬於白知行原本的思想,吐出並不是自己要說的話來。
“謝謝你們……這個很貴吧。”
黎迦嘖了一聲,這白知行也太好哄了,給點陽光就燦爛是吧。
不過這麼一想,也是,畢竟紙條上傳遞來的惡意和夾雜在人群中的惡意,本質上來說,他們都以人群為背景,底色並不明顯,這些人欺負白知行的時候都很聰明地躲在群體之中,用群體的名義躲避那分攤到每個人身上的罪惡感和潛在的愧疚。
而他們這種所謂的示好,卻是更加鮮明的個體化的反應,水果和雞米花這種東西,對於當時營養狀況有待提升的白知行來說是相當難得一見的東西。
從小學生的角度出發,被感動並不奇怪。
……可是日記裡的白知行,最後決定出發的時候不是挺憤世嫉俗嗎?又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