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詭異遊戲當屠夫!
第170章你沒能預料到的
楚江燒麥含在嘴裡,熟悉的五分鐘倒計時,再度出現。
黎迦看了一眼自己的麵板,盯著眼前比自己高大的白知行。
鬼化之後,他看見白知行的這個高大的驅殼上全是各種纏繞的深色絲線,扭曲抖動,每一下都收斂卻透著森森的惡意。
非常可怕……非常厲害。
也非常礙眼。
黎迦重新捏起楚江廚刀。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把對待“冤魂”“厲鬼”類小怪有傷害加成的道具,當自己鬼化軀體之後,再度握住這把刀,就感覺更加沉重了。
這就是身份衝突帶來的一點點不適……
好在他吃楚江燒麥的前一秒鐘,就順勢將猩紅鋸肉刀也拔了出來,此刻雙刀在手,他盯著白知行的眼睛,鬼怪的眼珠子無光黯淡,隻有滿滿的怨恨和極端的其他情緒。
“可是我偏偏想這麼乾……”白知行笑嗬嗬道,“你也沒辦法呀,對不對,叔叔?”
“要說,就說……”他伸手刮了刮臉,像是不好意思一樣道,“隻能說你運氣不好吧。”
是這樣嗎?
黎迦不再說話,手裡的楚江廚刀狠狠握緊,看見那前方絲線纏繞裡,一顆跳動的、扭曲的,黑色的心臟。
似乎是因為化為厲鬼後,白知行反而產生了更多傾訴的欲望,他又向前一步,纏繞著那些奇異絲線,在鬼化的視線裡,仿佛不住遊移又固化的軀體有些顫抖。
“真是奇怪,以前走到這裡的人,聽完這些話之後會很生氣的,”白知行的手掌對準了黎迦的額頭,“但是你居然還這麼平靜,這是為什麼呢?”
黎迦盯著他的雙眼,微微一笑。
“對你來說,你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人生,是吧?”
白知行點點頭,清秀的麵龐有些猙獰,在絲線的包裹之間閃動抽搐“真實到……無以複加。”
“但是很可惜,”李佳笑了笑,“說實話,你的苦難也許有令人同情之處或者令人憎恨之處,但對我來說——”
楚江廚刀猛地上前刺下——
白知行的身體又像鬼魅一般陡然躲開,殘影還沒完全消失,黎迦接著補完後半句話。
“隻是一場遊戲而已。”
“而且,在知道你真實麵目是個這麼惡劣的東西之後,那我下手就更有理由,更心安理得了。甚至感覺自己還有點正義。”
白知行陰沉著臉,那些絲線纏繞裡,原本被楚江廚刀的刀氣擦過的那些地方,又開始緩緩愈合,直到終於再也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黎迦見狀毫不吃驚,他本來就沒指望這一刀就能把白知行的頭都剁下來,隻是確信了一番楚江廚刀,在鬼化的自己手中也能對白知行造成傷害。
其實非要說有多麼痛恨白知行,黎迦倒沒什麼感覺。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審判或者拯救的資格。
他很清楚,任何人受到太多的惡意或者扭曲的憎恨,一直被欺淩過後,心性都會發生改變。
畢竟人類是會用本能讓自己活得更好的生物,如果一直被欺負的話,那麼被欺負的人的心態最後扭曲,一轉成為新的加害者也是有可能的,眼下的白知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但是他沒有變成稍微輕一點的欺淩者,他直接變成了殺人凶手。
“你是要審判我嗎?”盯著他手裡的楚江出道,白之星的表情變得惡毒,“你覺得你是正義的,要替那些被我殺了的人,審判我嗎?”
“我不配啊,”黎迦微笑著說,“但是我想通關。你放心,我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想法。”
他不再開口,鬼化的手腕抬起來,狠狠地將楚江廚刀,刺向白知行的眼眶。
……
草坪花園裡。
穀雨站在草坪花園門口,一條手臂無力地垂下,上麵布滿了一道道仿佛大理石裂開的傷口,而這些裂開的傷口裡又充斥著紅色的血液。
生機和死意在他的手臂上達成了微妙的平衡,那些血液還在不斷流動著,卻並不能愈合。
而他蒙著黑布的上半張臉,還是乾淨的。
微微偏了偏腦袋,穀雨盯著莊園的方向,搖了搖頭。
“被他跑了……”
然後,穀雨臉上那種有一點不滿意的表情一閃而逝,重新變成了相當快樂的笑容。
“那麼接下來——”
他踏進草坪花園殘存的範圍之內。
經過他跟現代拉斯普金的戰鬥,這草坪花園已經完全毀了。
下半部分的草根混合泥土散落在周圍,淒慘而透著奇異的寂靜。
穿過了這些殘花敗葉,穀雨站在噴泉池麵前,盯著噴泉池上那個抱著水瓶的少女。
他當然“看見”了,那個破開的瓶子。
以及裡麵隱隱約約被塞著的什麼東西。
此刻,看那個輪廓,石頭瓶子裡大概是一隻紙青蛙。
“哦,是這樣啊……”
穀雨笑了。
如果一隻紙青蛙,代表的是之前能讓猩紅屠夫進入的支線副本,那麼……
穀雨慢慢伸手,試圖把裡麵的紙青蛙抽出來。
結果當他的手指剛剛接觸到紙青蛙,穀雨的表情就一凝。
在他出手的瞬間,這個永遠微笑的少女石像,突然動起來。
那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十根手指,通常情況下一手握著石瓶,另一手空在腰間。
此時此刻,那隻空著的手,似乎上一秒還懸在少女的腰間,而穀雨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那隻手握住了手腕。
“我還以為隻有下雨天你才能動呢,現在看來也不儘然了。”
穀雨轉頭跟少女說話,仿佛絲毫不擔心自己被捏住的手腕。
抱水瓶少女依舊像真正的石像一樣沉默,隻是兩隻眼睛下方,滲出了兩道血淚。
“好吧……那如果不是取出而是放進去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他緩緩笑著,看向了,抱石瓶少女的眼睛。
抱水瓶少女沒有動動彈,然而在穀雨取出又一樣東西,並且做出向石頭瓶底塞的舉動時。
他確實感受到那一隻沉重的手臂,緩緩放開。
似乎不情不願,又好像是如釋重負。
而穀雨的嘴角翹得更加明顯。
他的手裡。
是一個沾灰的煙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