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詭異遊戲當屠夫!
第191章你要不養花吧?
“聽上去你很有誠意,但是我拒絕。”
黎迦側躺在地上,他缺失手指的部分被忍者止過了血,但遠遠沒有愈合,哪怕睡覺也得注意姿勢。
忍者笑一笑“你會答應的。”
黎迦也笑了一下。
他麵前也擺著一碗紅燒肉,剛出鍋,濃稠的醬汁堆積在碗中,肥瘦相間的肉看著就能感受到其咬開後斷在嘴裡軟糯不膩的感覺,香味混合了很多種調味料,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惡心,反而透著一股誘人的感覺。
已經喝了幾天的自來水,一般來說餓到這個地步,陡然看見食物也可能會一時間沒有力氣產生食欲。
餓過頭了,馬上看見吃的,反而會有一種奇妙的,輕微的惡心感。
但是黎迦意識到,自己看見那碗絕對不可以接受的紅燒肉的瞬間,肚子裡再度傳來了新鮮的饑餓感。
詭異遊戲加強了他的身體素質,也讓他對挨餓這件事增加了耐受力,就算被餓到這個程度,依然沒有出現眼花頭暈。
對於極限生存,這是個好現象。
對於忍受,這不是什麼有利於自己的情況。
忍者那邊,已經將自己這一份紅燒肉吃光了,他一邊清洗鍋具,一邊把弄臟的廚房紙丟進垃圾桶,看著黎迦的模樣,嘖了一聲“你何苦呢。”
黎迦再搖頭一下“有的底線是不能打破的……”
忍者啞然失笑“你之所以會這麼痛苦,現在被我抓起來,除了你弱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你太擰巴了。”
“說什麼底線不能打破……不過是因為籌碼不夠多。”他已經完成了衝洗,將洗潔精抹在洗碗布上,搓出泡沫,“底線就是用來下沉的嘛。”
“我第一次知道我的這種愛好,啊……好像是在九歲吧,那個時候其實我也跟其他人差不多年齡,話說,你是幾幾年的?”水流順著碗筷盤子流進出水口,有些淩亂的廚房很快便恢複清清爽爽。
“……我今年二十多歲。”
“這都不肯直說,害羞了?不至於吧,又不是相親。”忍者熟練地轉過話題,接續自己原本要說的話,“那我比你大些。但是你應該就是本地的,一直沒出去過吧。”
黎迦皺眉一下“這個……和你沒關係吧。”
“彆這樣拒絕啊,你這樣欲拒還迎的,反而會讓我更想和你說話……雖然你也提不出來什麼意見。”
忍者的笑聲很清脆,忽略談話的內容,這種笑聲稱得上陽光,甚至是現充才會有的笑聲。
“反正這邊的發展過去應該一直差不多,我讀小學的時候,和你讀的小學,學製啊,課本這些應該沒什麼大的差彆,你應該也不難理解吧。”忍者說。
最後一個盤子被他放在架子上,下一秒鐘,黎迦眼前一花,忍者已經來到他的麵前,笑眯眯地半坐下來,另一隻手裡拿了包零食,扯開自封袋,往嘴裡放。
黎迦隻看了一眼,忍者便伸手,遞到他嘴邊,一股甜鹹的香氣飄來。
“肉脯,要吃嗎?”
不必多想,便知道這肉脯的來源是什麼。黎迦彆開眼睛,不看他。
忍者也不氣餒,繼續道。
“學校和你有相同的地方,但是家境可能有點區彆。”
“我8歲的時候,家裡條件還不錯,父母忙於生意,沒有誰來管我。”
“我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學放學,可是總感覺心裡有個窟窿空洞洞的,沒有辦法被填滿。”
他陷入一種回憶往事的表情,黎迦皺眉,心想這種人也會在乎舊事嗎?
“9歲的時候有一個不認識的學長出了意外,總之場麵很慘烈,很多同學都被嚇哭了。”
“當時我上學遲到,還沒到校門口,我就看見前麵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有救護車的聲音。
“我當時還以為是誰生了病,出於好奇和辛災樂禍,不顧管家的勸阻上前一步,然後就看見了……”
他臉上露出一點迷醉的樣子“能填滿我心裡那個窟窿的東西。”
說到這裡,忍者轉過頭來看著黎迦那並不算愉快的神情,搖頭道。
“我和你們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啊,我隻是喜歡吃的東西略微顯得不同了一些而已。”
“”我當時上的小學也算有點名氣的好學校,但是再怎麼有名,也沒什麼值得稱道的,無聊的課程,無聊的同學,無聊的課後活動……”
“有人喜歡跳舞,有人喜歡畫畫,有人喜歡踢足球,他們每天,上學聽著無聊的課堂內容,放學了就在課後活動的老師帶領下,去那些教室裡,握著蠢笨的鉛筆,或者換上難看的舞蹈衣,對著鏡子練習旋轉。”
“明明他們都不是頂級的天賦,很有可能這種練習也就隻是他們學生時代能夠持續的東西。”
“為之付出那麼多時間的事情,最後也僅僅是工作了成家了,能夠輕鬆地提過一句,我學生時代會畫畫,練過足球而已,你難道不覺得這聽上去就很空虛嗎?”
“和吃飯比起來,那樣的練習,才會耗費一個人的青春吧。”
“自己本來就不是頂級的天才,又要日複一日的花費時間進行訓練,就為了賭一個上場的機會,可是上場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被更厲害的人打敗了?”
忍者輕描淡寫,將肉脯一片片塞進嘴裡,雖然說著這樣不讚同的聲音,可語氣倒是沒有什麼嘲諷的意思。
“你也彆誤會,我可不是什麼憤世嫉俗的人,我隻是覺得我不能理解他們,所以他們也不必理解我。”
“在我看來吃進去的東西是真正能被你消化一遍的東西,而那些外在的技巧和課程,並不能隨著你自己的崩解而跟著你一起離開。”
忍者微笑起來“所以我選擇吃飯,而你們呢,選擇了常人的遊樂活動,這也很正常呀。”
黎迦的眼神一變。
這個忍者……
這種看上去正常的變態,才是最恐怖的。
整個聊天裡,他都沒有提及自己這種行為的可怕之處,而是給他講述自己的故事,語氣也相當自然流暢……
忽略主語,好像他做的事情真的是什麼平平常常的行為。
這種,會用語言粉飾自己的人,比穀雨更加可怕。
因為穀雨那種人,行事乖張,旁人一看就自然會升起防備之心。
而像忍者這種說辭和做派,好像他是真的在為你痛心疾首,仿佛確實覺得你不選他的選擇有多麼遺憾。
人的底線如果不守住,真的會一步一步,潛移默化地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