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員若有所思“會不會是……”
“之前那個我以為的一等品,真名叫黎迦的,”忍者說,“他聞起來很像一等品。”
但是實際吃起來並非那麼一回事,花費很多花樣進行處理過後,也無法掩蓋那一股奇怪的味道。
“當時我跟古成打架的時候,居然忽略了這一點,”忍者笑嗬嗬道,“不得不說,這段時間非常清靜,我都好久沒好好給花澆水了,明明那麼難吃,我的心情居然這麼好……”
這個辦事員跟了忍者一兩年了,算是關係比較近的同事,對忍者的一些弱點和道具能力比較有了解,之前還跟忍者一起下過副本。
在那一次副本裡,忍者前麵大半場都很正常,不管是搜集信息還是完成通關要求,每一條都帶著手下堪稱完美推平,隻是到了後麵,用於保持正常狀態的道具,被對手打壞了。
那個名為抑製精神項圈的道具碎開的聲音,就像陶瓷或者玻璃破掉,明明戰鬥是他們贏了,可忍者馬上就扔下刀子,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看著目眥欲裂,立刻失去了戰鬥力。
而罪魁禍首——辦事員也記得很清楚,是一個腦袋上彆了朵紅花的小姑娘,她當時也被打得失去了一條腿,卻立刻看穿忍者的弱點,打掉了那個道具之後,就逃走了。
原地的辦事員看著忍者發狂一樣翻滾,聽見對方不住自言自語“滾滾滾!現在還不是你出來的時候!”
“搞笑嗎……你把我關起來這麼久,我透口氣怎麼了!我看著你吃吃喝喝,很悠閒的樣子啊!”
“彆吵了!閉嘴!”
辦事員後來才知道,忍者身上的情況稍微有點特殊,他本身有點人格分裂,本來其實都要好了,在詭異遊戲的幫助之下——
結果後來一些原因,融合了一個詭異遊戲裡的東西,之後,忍者就變得不太正常了。
根據老大自己的描述,腦子裡時時刻刻都有類似爆炸和刮擦的聲音。
“簡直能把腦漿都攪拌在一起啊,”忍者那時哈哈笑著跟他說,“隻要他一開口,我就會想殺人。”
而回到詭異遊戲時的現在,辦事員看著忍者掙紮,卻不敢上前——發作中的忍者,破壞力和戰鬥力是能輕易把他撕碎的。
然後,他看見,忍者顫抖地,不住吐露看不清的話語,一邊掙紮往前,一手,拎起了地上的刀。
然後——
他狠狠朝著自己的頭,來了一下。
血液一瞬間潑了辦事員一身。
“啊啊啊啊!”
分明受傷是忍者,辦事員再也忍不住,嚇得大叫地跑了。
而原地的忍者在劇烈的,物理意義上差點把自己的腦袋一斷為二的傷口裡,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
“……說起來,我是什麼味道?”
疼痛之中,他伸手,沿著傷口邊緣。
一片表皮被撕下來。
還有點力氣的牙齒慢慢咀嚼幾下,忍者在昏迷之前,百無聊賴地“呸”了一口。
“難吃極了,都怪你。”
“明明是你的問題,什麼傻逼垃圾。”
“……”從那個並不好的回憶裡抽身,辦事員渾身有點發冷,看著眼前的老大,又道,“那個叫黎迦的……”
“我現在能確信了,我的味覺和嗅覺都沒出錯,”忍者說,“他不但是個一等品,還是個有特殊價值的一等品,至少對我而言——”
一根手指就讓他保持了一天多的清醒,如果能夠全部……
“還差點什麼東西,”忍者篤定道,“那些味道得用個什麼東西來蓋住才行……不是調料能解決的,得是刀……什麼刀好點呢……”
他伸手觸摸剔骨尖刀的刀背,之前還存在的怒火和不爽似乎都蕩然無存。
辦事員後背已經開始滴下冷汗。
這麼多時間裡,他已經清楚,忍者的極端情緒變化,都是要發作的前兆。
而每一次,忍者都在發作之中,得到了勝利,可每一次,他就算勝利了,也會開始自言自語。
“那麼……我去仙境裡發布懸賞的帖子?”
辦事員試探地開口。
“那倒不必,”忍者又開始皺眉,“之前我已經跟幾個人說過那家夥的存在了,想必這兩天,他們也按捺不住要去探路了,等他們失望過一輪了,我再動手,也清靜點啊……啊,不知道現在這個狀態能維持多久呢,真是好懷念前麵兩天把黎迦關起來的時候……甚至讓人期待回家了,不對,是回出租屋。”
“……”辦事員開始發抖,忍者說這一大段話,前麵有些憤懣就像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後麵的話就又平靜下來,就像是開始懷念一隻自己喂過的,但是不小心被自己撞死的貓貓狗狗。
“那,那我先出去了,”辦事員有點哆嗦地開口,“有什麼事的話,老大直接喊我……”
“啊,你快去吧,”忍者又開始皺眉,“明天記得給我買點香料包和調料回來,迷迭香歐芹羅勒葉……總之清單跟之前一樣。”
辦事員倉皇離開之前,回頭,看見忍者順手抬起刀,開始自言自語。
“彆吵了……彆吵了!”
……
病房裡。
四張掀開的塔羅牌留在黑色的絨布之上,魔術家將剩下的牌堆收起來。
“那麼,關於你希望知道自己應該注意什麼的這個問題,塔羅牌的抽卡結果是——”
“逆位的節製,正位的星幣十,正位的權杖騎士,以及逆位的寶劍三。”魔術家笑了笑,“除了表示問題核心的牌是大阿納克牌,其他的都是小牌呢……”
黎迦問“大牌和小牌有什麼區彆嗎?”
“在占卜上,大牌更傾向於你本身的思想或者說,身心靈。而小牌指代的往往是具體的事件,”魔術家說,“這麼看來,這個副本的走向,是很關乎你自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