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醫生若有所思,“說得也是,我那個故事,還沒有跟他分享過。”
“我覺得猩紅屠夫不會喜歡你的故事,”茶花微微一笑,“你可以給古成講一講,也算是練習一下。”
樂醫生說“講過了,但是對方沒什麼反應,好像根本沒聽進去……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
銀色的發簪被放到牌位前麵,沒什麼反應。
黎迦毫不泄氣,把牌位和麵具一一對應,再把屋子裡的那些還保留形狀的東西都搬過來放在牌位前麵。
黎知白養他的那個家沒有任何供奉的傳統,但是黎迦看見眼前這些東西,閃念裡能想起自己暑假的時候大概去某個同學家裡玩過,雖然現在已經記不清那個同學的姓名和樣貌,但對方家裡的神龕依舊給了他一些深刻的印象。
好像那個同學家裡是沿海地區的,很看重這個。
供奉的東西除了香花之外,偶爾也會有物品……上墳的時候也會把死者生前在乎的東西準備好。
黎迦自己玩遊戲的時候並不太喜歡第一時間去查攻略,卡關了也願意自己摸索一下,即使偶爾在沒有用的方向上浪費了時間,但自己通關達成的成就感,遠遠比跟攻略走來得更大。
把最後一件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帶著絹花的手環放在牌位麵前,這一次,黎迦再度把麵具扣在臉上,從眼洞裡望出去——
他看見了一個個穿著筒裙的黑發少女。
少女們聚集在像是祠堂的建築外麵,背對著黎迦這邊,沒有什麼聲息。
黎迦再度把麵具摘下。
很奇怪。
他剛剛看見的都是年輕的少女,如果這些東西和牌位,以及麵具對應的都是少女們,在那個年代應該非常罕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黎迦繼續往前。
麵具現在確實讓他看見那些東西,也能施加一點影響,先前摘下的葉子就是很好的證明,但是要繼續深入,反而沒什麼幫助。
“……麵具還不算完整。”黎迦思索了一瞬間,“等一下,飛蛾怪物現在都已經走掉了,那——”
他拿出了猩紅鋸肉刀。
能走到的竹樓都已經查探過一遍,將麵具牌位一一對應,也花費不少時間,他再沒看到任何跟出怪點類似的設置,如果之前用道具會催化那些怪物的複蘇,那現在——
剛拿出猩紅鋸肉刀,他聽見後方的積雪傳來嚓嚓的聲音,一團團白色的雪塵被揚起來,黎迦霍然後退,看見從那一處稍顯特彆的凹陷裡,出現了一大團扭曲的東西。
看著有點像是……被粘在一起的怪魚。
怪魚身上沾滿透明的黏液,散發著絲絲熱氣,在飛雪裡尤為醒目,兩側的魚鰭是一片片交疊在一起的,眼珠起碼有十幾隻,都垂吊在外麵,下方看不清到底是吸盤還是觸手,飛速朝黎迦遊來。
一陣刺耳的叫聲響起,黎迦看見怪魚扭曲的遊走方式,四麵看了看。
他抄起一個麵具,往怪魚身上打去,這一下似乎激怒了對方,怪魚一下子騰空而起,往他臉上咬來。
黎迦猛地側麵翻滾,躲開一下,但怪魚馬上又來了。
當對方的尾鰭在臉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傷口,黎迦恍然大悟。
這怪魚身上的黏液有腐蝕性。
他抄起一把雪擦了擦臉,然後迅速回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怪魚專門盯著他的臉來撲咬。
臉……臉……
黎迦又避開一下,小腿肚撞到什麼東西,眼角餘光看見是剛剛那些麵具。
他撿起一個,在怪魚又一次朝著自己撞來的瞬間,扣在臉上。
側臉傳來被打擊的疼痛,不過,黎迦愣住了。
在麵具的視線範圍之內,怪魚出現的那個凹陷,並非雪洞,而是一口浮萍和蓮花搖曳的池塘。
池塘的水泛著植物的綠色,依舊清澈柔和。
“水麵……”黎迦思索了一瞬。
在耳邊又傳來怪魚飛撲的聲音刹那,他猛地彎腰,向那一口水塘衝去。
濕潤清涼,而並非寒冷的感覺,將他完全包裹住了。
脖子上傳來了細小植物葉片貼上來的觸覺,黎迦猛地再起身,從水裡一躍而起。
“嘩啦啦”一陣水花潑濺的聲音從隔壁傳來,黎迦摘掉一片蓋住自己眼睛的蓮葉,看見距離自己不過幾米遠的岸上,一個雙眼緊閉,身上有刀痕血跡的男人,躺在芭蕉葉下。
男人身邊圍了幾個年輕人,他們的聲音很活潑,帶了點奇異的韻律。
“他還活著吧,我看胸前還有熱氣呢。”
“這是刀傷,不能碰水的,你潑他乾什麼呀!”
“我這不是有點著急嘛,跟死人一樣,這個時候出現可不太吉利……”
黎迦下半身還浸在水裡,浮動的蓮花與葉子在他周圍起伏,他看著眼前這鮮亮的一幕,下意識和劄記的內容對應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劄記主人被撿到深山裡的最開始發生的事情嗎。
他微微抬頭。
芭蕉樹和其他自己尚且叫不出名字來的綠葉樹梢枝頭,大團的白雲之外,一片片翠綠過度到深濃黑色的山,圍住了視線的末端。
“還真是山……”黎迦思索了一瞬間,主動從水裡起身,這一次,他摘下麵具,而與此同時……
眼前的一切,並沒有任何的消失與錯位。
衣服浸滿了水,貼合皮膚。長長的草葉掃過手掌,觸感鮮明。
黎迦往他們的聚合點走去,帶著慣常的微笑,很順利地看見,那些年輕人的注意力,都暫時彙集到自己身上。
這個本不會很長,二十來章會完結。
因為看到有書友在問建群的事,應該七月份中旬吧,那個時候我差不多要忙完一波了,到時候在書友群裡放點道具的草圖啥的?或者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