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農工商,聽上去還是農在前頭。”沈笑哧笑一聲,這就是一個說頭,實際上不論是大齊,還是現在的大周,都沒有商籍一說,商戶有了錢可以買地,對外說自家靠吃地租過活,孩子參加科舉,誰也不會去追究。
“據說兩人婚後兩三年挺恩愛的,可就是沒有孩子,焦嬸子婆婆,哦不對,是前婆婆。”周氏自己說著都笑了,“就是各種看焦嬸子不順眼,然後想法把兒子送到江南去求學。
不到三個月,那書生從江南帶回來一懷孕的女子,說是要給她一個名份,平妻。”
“嗬,真有臉。”沈笑道“他是和他爹學的吧?不知道平妻也是妾嗎?焦嬸子肯定不同意吧?”
周氏挑眉,道“當然不能同意了,他們才成親兩年又不是二十年無子。”然後她又苦笑,“生孩子是一個人的事嗎?可是一旦女人婚後無子,首先就說是女人的錯。”
“大嫂,你說的對,生孩子是夫妻兩人的事。”沈笑無比讚同,“那後來呢?”
“後來焦嬸子不同意那女人進門,說她實在想進門,就寫下賣身契。
那女人自然不會答應,書生娘也不同意,就說焦嬸子無子要兒子休妻。”周氏拿起鐵鍁,準備邊挖溝邊說。
沈笑也一起起來挖,“書生爹就同意?這老太太傻吧?無子休妻那也是四十以後的事了。
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比正兒八經娶來的兒媳婦都重要?”
“他爹一直在江南那頭住。”周氏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唉!聽說當時焦嬸子問了一句憑什麼,那書生娘就一巴掌甩向她,說憑她是焦嬸子的婆婆。
再敢多說一句,就到衙門去告她不孝。”
沈笑踩鍁的動作一頓,“這也太欺負人了。”
“那有什麼辦法,焦嬸子要是敢還還嘴,輕則挨板子,重則死罪都有可能。”周氏繼續挖著溝。
沈笑乾脆把鐵鍁拔出又狠狠的插進土裡,萬惡的封建社會,律法上就是這麼規定的。
隻聽周氏繼續道“那書生見焦嬸子被打,連忙求情,他越求,她娘越氣。
到最後不僅數落焦嬸子惑媚夫君,還說她平日裡花銷無度,淨撿好料子裁衣穿,引得周圍狂蜂浪蝶,不曉得是要勾引外麵哪個野郎君。”
沈笑目瞪口呆,這是上趕著給兒子頭頂染點顏色呀。
“偏那書生因焦嬸子貌美,聽信他娘的胡言亂語,逼問之下,竟是與焦嬸子動了手。
焦嬸子娘家倒是給她陪嫁了一個小丫頭,可才十來歲的丫頭能頂什麼用,拉架也拉不開的。
憑白被書生家的仆婦打的一身傷。
到了晚上,焦嬸子覺得身體不適要請大夫,書生娘不許人去請,把小丫頭關起來,說焦嬸子是裝的。
結果天亮後,才發現焦嬸子小產了。”周氏用力挖了一鍁土,道“她怕焦嬸子娘家來鬨,就借機軟禁了焦嬸子。
還是鄰居家小孩兒常常受焦嬸子的糖果點心,在她偷偷爬上夾牆,苦求之下,上花市把消息傳回了焦家。”
“她兄弟打上門了沒?”沈笑急問道。
周氏頜首,“不僅打上了門,還要把焦嬸子接回娘家,兩家義絕。”
“就該如此。”沈笑覺得憋屈,這要是個沒兄弟的,不就生生被婆婆折磨死了。
周氏失笑道“你再也想不到,焦嬸子不同意不說,還主動與父母說要把那女子納作貴妾。”
“難道焦嬸子發現了什麼不對?”沈笑略一想,也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