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裝模作樣,倒像顧總了。”上官嫣紅道,大兵笑笑,沒多說,卻不料上官又問著“你可以啊,劉茜高高興興,她也在裝……現在知道你失憶的人不多,不包括她。”
大兵心一抽,看著上官嫣紅時,她是笑吟吟的眼神,像已經把你看得通透了,無所遁形了,一刹那的思考,大兵又回複了失憶的表情,懵然說著“她好像和我的關係很近……但我卻沒有印象,莫非,她是…是傳說中的那種女秘書?”
上官嫣紅噗聲一笑,有點羞於啟齒道著“我不關心你的私事,你挑的秘書你問誰啊?所有秘書的挑選標準好像是通用的膚白貌美大長腿啊,嗬嗬,你也不例外。”
大兵的臉色有點尷尬,恐怕這事就想不起來,也沒法求證,他下意識地躲避著上官嫣紅的眼光,像作錯事的小學生,竟然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這就是你以前工作的環境,有印象嗎?”上官嫣紅問。
大兵難堪地搖搖頭。
“哦,氛圍不對……”她慢慢踱著,拿著遙控,把窗簾子放下了一半,走到了窗台近前。
光線稍暗了些,晦暗的光線在她的身後勾勒出一條絕美的曲線,一室的光與影,象為她而存在,癡癡看著的大兵,莫名地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加速的心跳、急促的呼吸、開始蠢蠢欲動的血液……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熟悉到慢慢打開了那忘緊閉的記憶大門。
是的,他想起來了,上官嫣紅……上官嫣紅……他覬覦很久卻無從下手的女人,因為她身後,還有著一張熟悉的臉,那個人的威懾讓他不敢擅越雷池。他想起來了,自己在這種妒火中燒、焚身的感覺裡已經煎熬了很久。
記憶……真相……太他媽讓人失望了。
大兵純淨的記憶裡投下了一滴汙漬,然後整個變色了,忿意、妒嫉、欲望,都在蠢蠢欲動,侵蝕著他的心。
這時候,漫妙的音樂響起,是一首小夜曲,法語,像喁喁私語的情話,在輕柔的音樂中,上官嫣紅輕輕打開了酒櫃,倒了杯紅酒,款款地回身,對著表情貌似平靜的大兵嫣然一笑,走到近前,纖手遞上來一杯道著“s。”(你最喜歡的波爾多紅酒)
大兵笑了,接住了,隨口道“.”(謝謝)
“如果不是這麼醇正的口音,我都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上官嫣紅笑著道。
“我也想起了一個人,就像我手裡的酒中皇後,柔順細致,風情萬種。”大兵微笑著,磁性的聲音,銷魂的眼神,一個乾杯的動作,附帶的是深情的眼眸。
他媽的,我原來這麼騷?大兵捫心自問著,純粹是一個自發的動作,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撩妹,然後莫名其妙就無師自通了。
這樣子把上官看得喜憂摻半,她驚聲問著“你現在是大兵……還是顧從軍?”
“如果讓我再做一次選擇的話,我寧願是工地上乾活的大兵……那兒除缺錢,其他都不缺,而現在好像很有錢,卻什麼都缺,比如,我剛剛想起了一件很讓我難堪的事。”大兵道,輕挹著酒杯,那個思考的動作上官很熟悉,她靜靜地等著下文,美目眨著,傳遞著一波又一波的鼓勵。
半晌無語,上官嫣紅笑著問“是什麼事,我有幸知道嗎?”
“好像有一個讓我忌憚、恐懼的人物,威懾著我不敢對你有非份之想……我好像曾經活得很窩囊?”大兵狐疑道,他沒想到,會如此複雜。
“恭喜你,開始恢複記憶了。”上官嫣紅放下了酒杯,笑了笑,像端詳他,那眼光像欣賞,又像厭惡,良久才轉身而去,撂了句冷冰冰的話“蔡總來之前,你最好恢複,否則你連安生當民工的機會也不會有了……六點下班,我送你回家。”
門……咚聲碰上了,大兵喀噔一下,翻白眼了。
失憶時得到悉心照顧,稍有恢複就變臉了,這人咋就這麼難捉摸呢?
大兵使勁的回憶著,卻又成一片空白了,在他的腦子,記憶像捉秘藏一樣,你專心致誌去找時,它根本不見蹤影,可不經意時,它就溜出來給你添堵。想得頭痛欲裂也沒結果,甚至連上官嫣紅說的“蔡總”是何方神聖都想不起了,他乾脆抽了瓶紅酒,腳搭著辦公桌,開始暢飲了。
對呀,顧總的氣質找回來點,可民工的風度還沒丟,這裡頭的人,怎麼個個看著像裁縫沒帶尺,存心不良(量);什麼破公司,簡直是搭大棚賣個繡花針,買賣不大,架子還不小。
自言自語了大半天,大兵驀地伸手捂自己的嘴了,這牢騷怎麼和八喜說話如出一轍?
這可不行,總不能真沒出息到再做回民工吧?他檢點著自己,正襟危坐,斂神收色,把酒瓶子塞櫃子裡,可坐定了才發現自己無事可做?於是他又想了,難道顧總每天介就是這樣給女人穿褲衩……裝逼!
啊呸……又是王八喜教的。
他呲牙咧嘴時,門響了,趕緊地正襟坐好,拿了支筆做勢在寫字,應聲而進,他正準備扮個意氣風發的總經理樣子時,卻不料進來的女人輕輕一掩門,咬著下唇笑著看著他。
“您……有事嗎?”大兵問。
“當然有了,你答應我的事還沒辦呢。”那女人笑著提醒。
“我……答應什麼了?”大兵緊張道,這位是圓臉,膚白貌美大長腿,就是沒想起是誰。
“就是……就是……”那姑娘笑著,羞羞的,卻不說就是什麼,直到把大兵等得不耐煩,才知道就是答應陪她逛彭州國際商廈。
估計是顧總以前撩小姑娘答應的,大兵胡亂應了,那姑娘羞羞地退出去了,剛出門,大兵透過門縫分明地瞧到,正走來的劉秘書和這位姑娘相互狠狠白了一眼,互不服氣地走開了。
然後是劉秘書進來了,像檢查一樣看看沒出事才放心,她有意無意地告訴大兵顧總啊,公關部張芬他一直和您套近乎是有目的的,好多廣告生意都攬給她男朋友的皮包公司做去,您得防著點。
喲,爭風吃醋?大兵納悶了,和工地上一樣,自己是業主,有不同的娘們在像裝修公司一樣爭他這個業主?
送走了這位,又來了一位萬江華,這個人莫名地總是敵視的眼光,拿著幾張報銷讓簽,是大兵的所有開銷,以及保險公司的報案資料,在洛寧究竟怎麼一回事還沒搞清楚,大兵的心裡莫名地多了一層陰影。
對呀,我怎麼會出現在六百公裡外?還被人打昏剝光扔河裡,大兵發愁地想著,冷不丁又來一位女人敲門了,財務部的一位,送報表,報表擱下了,大兵不經意抬頭時,才發現人沒走,正曖昧地笑著看他,好像等著他說句什麼。
長辮子,瓜子臉、膚色麥色,泛著健康的光澤,關鍵是胸部很圓滑,符合大多數男人的審美觀,心裡癢癢的大兵暗暗地想著,莫非,這位和曾經的我,也有過一腿?
他決定試一試,也曖昧地回笑著,輕聲道“怎麼?覺得麵前的人很陌生嗎?”
喲,起反應了,明明沒人,那姑娘還警惕地左右看看,笑了,露著兩排好看的貝齒,她笑著道“都傳說您攜款出境了。”
“你也這樣想?”大兵揶揄地反問。
“嗯,我不知道。”姑娘笑著道,明顯格外喜悅。
大兵想起任九貴摸那些賣菜婆娘的事,他壞笑著問著“我一個人出境有什麼意思……嗯,晚上我去接你。”
“啊?”那姑娘輕咦一聲,貌似嚇住了。
還好,這個應該沒上過,大兵心裡放鬆了,好歹沒把窩邊草吃完,留了個清白的。
卻不料那姑娘僅僅是臉紅了一下,旋即忸捏道“唉呀,顧總,人家這兩天親戚來了,不方便……改天啦……我走了,對了,他們背後老是亂討論你的,特彆是公關部那個騷貨……”
拿著回簽的報表,這姑娘都不忘損上公關部那位幾句。人一出門,大兵低著頭腦袋直磕桌沿,理想和現實的差彆太在,他曾經以為自己以前是個情種,可事實卻是,好像是頭種豬,怎麼敲門進來的,差不多都有一腿。
“就是嘛,這也太虧了,多美好的記憶……全給忘了。”
他咬著小指,發愁地想著,彆說工作了,就身邊這幾位勾心鬥角的女人,都不知道怎麼應付,他在憤然之後,暗暗地有點佩服以前的自己了,居然和這麼多漂亮妞都啪啪過。
還沒完呢,敲門聲又響了,又是個什麼氣質的美女呢?大兵興趣來了,出聲道著“請進。”
應聲而進一個短發女人,厚唇黑臉,標準的河東獅吼相,個子老高了,一下子把大兵心裡的遣綣嚇到九宵雲外了,驚得呃了一聲,顧總口味不會這麼重吧?
那女人進門就來這麼一下,倒被驚住了,她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事……您是哪個部門的。”大兵問。
那女人一笑,本來是微笑,可驚得大兵半站起來了,日了,這和有一腿那些女人如出一轍啊,說話就說話吧,笑什麼,嚇人呢。
錯了,那女人一笑是職業的,旋即一掏證件亮著“門的,找你做個筆錄。”
這時候,上官嫣紅帶著另一位便衣男警,也跟著進來了,兩人要了解他被襲擊的事。大兵此時才定了心神,不過新煩又上心頭了。
真的記不清啊,不管是脫光了和女人上床,還是被剝光了被人扔下河,都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