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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第133章 無解之惑(2 / 2)

洗把臉吧。陳妍把水放在台子上。

嗯……哎,陳妍,你在家裡還習慣麼?張如鵬隨口問。

自由撰稿人,時間都可以自己安排,還是挺習慣的。陳妍道,回到了原來的生活,揀起了曾經的擅長,雖然物是人非,可卻有了新的感悟和追求。

比如,這個普通的家,比如,這個普通的警察。

嘩嘩聲中張如鵬草草一洗,他起身抽毛巾時,卻傻了,陳妍正癡癡地看他,眼睛裡像剛剛西下的驕陽,清澈裡帶著熾熱,讓張如鵬手足無措,手僵在空中,於是陳妍持著毛巾,給他擦著臉上的水跡,那麼仔細,那麼溫柔。

老太太在廚房裡瞧到了,心裡和眼裡都喜滋滋的味道,她一把拽住了要跑出去的孫女,小聲地噓聲做了個噤聲動作,像捉秘藏一樣,豆豆瞪著不解的大眼小聲問怎麼了?姥姥?

姥姥問你,想找個爸爸嗎?老太太問。

嗯,豆豆點點頭。

那張叔叔你看合適嗎?姥姥小聲問。

嗯,豆豆興奮地點頭。

她被抱到了灶台上,祖孫倆看看,然後回頭相視,竊笑了。那種幸福的竊喜,它跚跚而來,期待很久了,一點也沒有意外………

………………………

………………………

嗡…嗡…手機的震動聲響在口袋裡,而機主,根本沒有發覺。

砰…砰…槍聲,熟悉的槍聲,在訓練場在實戰地槍聲對於警察並不陌生。可並不是所有警察都有親手殺人的機會,當你目睹子彈洞穿頭顱當你目睹鮮血飛濺當你目睹軀體像靶紙一樣被洞穿幾個血洞,那會是怎樣一個無可名狀的心態。

尹白鴿現在就沉浸在這種玄而又玄的狀態了,整個人像空靈了,是思想空靈了,她能憶起大兵張官營一槍爆頭的事,那個怵目的現場讓她很不適應;之後,在嵐海稀土走私裡,闖進包圍圈的馬沛龍一夥,也有被擊斃落海的,可真正到她親手擊斃一名罪犯的時候,那種感覺卻變了,變得陌生,仿佛她連自己都不認識了一樣。

手是沉甸甸的,總覺得還拿著武器;眼睛是澀乾澀乾的,瞳孔裡,老是晃動著那位被她擊斃的嫌疑人,背景是紅白相間,紅的是血,白的是流出來的腦漿,都是黏稠狀了,過一會兒它就不會流動了,而且會像黏在地上的漆,越擦越是怵目的顏色。

嗯……尹白鴿一件顫抖,全身抖,定睛時,是陪她來的女警,同情地看著她,示意地指指她的口袋,那裡麵,手機又在響了。

一定又是安慰,同事間的安慰;或者是鼓勵,是上級帶著嘉獎口吻的鼓勵,尹白鴿掏著手機,興味索然了,她連一點精氣神也提不起來,隻等著手機聲響停了也沒有接。

尹處長,市局心理谘詢室的陳主任很快就到。女警輕聲告訴尹白鴿,在她的眼中,這位女上司讓她景仰,卻沒有親近的感覺,尹白鴿似乎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她奇也怪哉地說著我剛剛殺了一個人。

嗯,那是個壞人,您是英雄,我們的驕傲。女警道。

嗬嗬,我朝他的腦袋開了三槍,很近很近的距離,我看到有顆子彈打進了他的眼眶,眼睛成了個黑洞,從那裡麵流出來的,紅的是血白的是漿,眼珠子都成了碎肉……我見過殺人,可和你親手殺他,根本不是一種感覺……你怎麼了?尹白鴿幽幽說著,瞥眼看陪她的女警時,那位女警臉部像整容失敗了,肌肉抽動而腮部卻僵硬不已,眼睛裡帶著驚恐,像看異形一樣看著尹白鴿。

對不起,嚇著你了。尹白鴿道,她好失落地仰頭了,似乎這一槍,劃清了她和正常人的界限,不管用敬畏用景仰還是用另類的眼光看她都有可能,就是不會再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了。

女警訥言了,不知道勸從何起了,這時候電話又響了,尹白鴿一揚手,看看號碼,意外地發現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來自中州市……中州?似乎和洛寧不遠?

她一抬指,摁了接聽,懶洋洋地放在耳邊道喂,告訴我,我沒猜錯,彆特麼是詐騙電話啊,否則老娘弄死你。

惡狠狠地一句,發泄出來,有種異樣快感,沒猜錯,電話那頭傳來了大兵的聲音沒猜錯,我一直打你電話。

兩年多都沒聯係,現在想起我來了?尹白鴿黯然地道。

你需要的時候,我就出現了。大兵道。

你出現乾什麼?我根本不需要。尹白鴿道。

不,你需要,現在你會發現很想找人聊聊,或者說話,或者罵娘,但在這種時候,你也會發現,彆人會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你,或許你自己也是,那種感覺,就像你身上生角背後長刺的被人發掘出來了一樣,很難堪,也很難受……但這都不算什麼,更難受的是,你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一閉上,那張被你擊斃的醜臉就會來找你,會在你麵對麵的位置,盯著你……大兵的聲音低沉陰森,不過卻戳中了尹白鴿的心事,她毛骨怵然地坐直了,咬牙切齒問大兵

混蛋,你兩年多沒露麵,一見麵就為了嚇唬我幾句。

你明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恭喜你。大兵道。

恭喜我成了英雄?無名的。尹白鴿苦笑道。

不,恭喜你步入人格分裂的前站。大兵道。

嗬嗬,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比那些沒摸過槍的心理谘詢師可專業多了……不過你多慮了,我好像沒有你說的感覺。尹白鴿道,她的心態莫名地放鬆了。

不用否認,每個自認為很堅強的人,最終都會被自己的堅強打敗。大兵道。

你好像沒敗,走出來了。尹白鴿輕聲道。

錯了,我敗了,我早就一敗塗地,我的善良我的信仰我的堅持,都被擊碎了,敗得體無完膚,知道英雄為什麼總是悲歌落幕嗎?大兵問。

為什麼?尹白鴿機械問。

因為,他們總是否認七情六欲,總是壓抑自己的私欲私心,總是想把自己放到一個萬人景仰的台子上讓大家觀摩,而不是附下身看看,自己丟了的東西有多少,有很多珍貴的,無法彌補的,都丟了,所以他們的生命會注定畫上一個淒涼的句號。大兵道。

這話像有魔力一樣字字叩心,尹白鴿笑道很不幸,我似乎被劃到這個行列了。

所以我要恭喜你,會和曾經的我一樣,違心背願地做很多很多的事,違心背願地放棄很多想做的事,慢慢地你就會分裂成兩個尹白鴿,一個是嘉獎令上的尹白鴿,誰都能看到;一個是痛苦焦慮煩惱煎熬的尹白鴿,隻有你自己能看到。大兵道。

尹白鴿沉默了,她知道這是最精準的描述,她在這一刻理解了,為什麼大兵會有那麼多讓人無法理解的舉動,一個深愛父母,卻又讓父母傷心到極致;一個遵從信仰,卻又放棄信仰;一個儘忠職守,卻又放浪形骸,種種的矛盾,在他身上要強行地達到一致,就像一棵嫁接的植物,違和地生長是伴著無法告人的苦痛。

過了很久,尹白鴿輕聲問著那你一定找到治愈自己的良藥。

是,我找到了。大兵道。

是什麼?尹白鴿問。

是無藥可治。大兵道。

什麼?尹白鴿愣了。

當你義無返顧開槍的時候,其實已經作出了選擇,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選擇觀望可以選擇逃避可以選擇不聞不問,你都沒有,這個選擇注定了不可能再有挽回的機會。大兵道。

狂奔拿槍開槍,在那個血脈賁張的時候,難道還會有第二種選擇,尹白鴿回味著,她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在驅動著她。

就像一個罪犯,開槍後嗜血的衝動會成為他的附骨之蛆,會讓他激動興奮,會像毒癮一樣逼著他再去做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亡,否則不會停止。大兵道。

你在說逃走的凶手?尹白鴿問。

不,我在說你……殺人就是殺人,從道德和法律上講有正義和非正義之分,可從心理上講卻沒有,這種感覺也會成為你的附骨之蛆,會讓你激動興奮恐懼,會像毒癮一樣逼著你去做第二次,第三次……不會中止,平庸其實很容易的,想回頭嗎?如果沒有過去的話,可能在辦公室熬到老死,可能在彆人的呼來喝去中當一輩小職員,或者打扮得漂漂亮亮,專門負責給領導養眼。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嗎?大兵問。

尹白鴿的眼睛瞪直了,腰挺直了,其實大義,總也會夾雜著私欲的成份,她在拚命地訓練學習,想穿上警服;她在拚命地表現往上爬;那怕是遇到危險,她也在拚命地衝在最現眼的位置,就是生怕身為省廳裡為數不多的女警之一,會被人當成花瓶,總是在想著證明自己。

我說完了,你的糾結無藥可治,也不需要治,我們注定是要踩著罪犯的血和屍體的人,平庸和膽怯的人,可沒有這種機會。我們本就是異類,怎麼可能滿足普通人的生活……恭喜你,津門警史上第一位女傳奇的花冠,被你摘走了。大兵道,話裡濃濃的欣賞和興喜。

尹白鴿慢慢地笑了,笑出聲來了,她問著你回來嗎?

我一直都在。大兵笑道。

我現在想去看看,那個被我擊斃的人。尹白鴿道。

會有發現的,他逃不過你的眼睛。大兵道。

兩人說話成了平常而又平常的問候,等掛了電話時,尹白鴿站起來了,卻意外地發現,一位中年女警和陪她前來的,正愕然不解地看著她。

我得去趟屍檢現場,心理谘詢有時候再做,謝謝您啊,陳主任。尹白鴿說著,握手,匆匆走了。

那表情正常神態安詳的,那像有開槍綜合症,陳主任納悶問著這沒事人一樣啊?

剛才還有事啊?一路上老是抖,說話口齒有點不清,走神。女警道著。

來,我查查資料,看這是什麼症狀,你彆走,你給我講講,怎麼一下子就正常了。

陳主任拉著女警進了辦公室,倒成請教了,可這兩位哪能講得清,那種拔槍取命目睹死亡的真正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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