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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公主墳篇 —1—(2 / 2)

若非關係親密,柔嘉從來不在外人麵前說自己的小名。這般謙恭虔誠的態度讓惠福無比欣賞,忍不住露出溫和的笑容。

不錯,柔嘉自小就乖巧懂事,規行矩步,是國之典範。她從來不會讓任何人有不舒服的感覺,總是這麼溫柔親和,落落大方。

東方鶴也向柔嘉行了個禮“東方鶴見過公主,久仰公主賢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能夠做公主的老師是我的榮幸。”

“先生哪裡話,三人行,必有我師,若是論梳妝,盼兮或可說道一二,但論琴技,自然是不敢在先生麵前誇口。”柔嘉笑得眉眼彎彎,語氣恰到好處,仿佛是發自肺腑地欣賞對方。

東方鶴也笑了笑。

但在抬頭那一瞬,柔嘉臉上似乎閃過一絲鄙夷之色。

東方鶴的笑凝在嘴角,那一眼是他的錯覺嗎?自見麵到現在,他完全沒有發現一絲疑點,而且柔嘉比他想象中的更通曉人情世故,看著毫無架子,也不失大家風範。

東方鶴不免自嘲,他隻是來教小公主練琴的,又不是來查案子的。

第一天,東方鶴教小公主認識五音與手中的琴,柔嘉一直端坐著,俯身傾聽,姿態不可謂不虔誠謙恭。正是這樣的完美,讓東方鶴心中的疑惑愈加強烈。

他離開的時候,連惠福這樣刻薄的老奴都忍不住誇讚“公主不僅天資聰穎而且勤勉好學,實在是難得啊。”

東方鶴默默地走,心裡似有隻螞蟻在爬,癢癢的。

他是不該問的,但還是在快要離開的時候開了口“不知道總管認識公主多久了?”

“許久了,公主還未出世時,老奴便在這王城內當奴才了。”

東方鶴深感意外,如果有那麼多年的相處,仍能讓惠福發出如此感慨,那這柔嘉公主的的確確是無可挑剔的女子,要不,怎麼能最得當今聖上和太後的寵愛?

東方鶴應該慶幸,比起那些刁蠻潑辣的貴族小姐,自己的第一個學生不是什麼無理取鬨的人。

東方鶴第二次去公主府的時候,柔嘉依然早早就在琴房等候。桌上擺好了香爐和食用的瓜果點心,地板、擺設一塵不染。

小公主的琴也取了出來,雪白的絲線,焦黑的琴身。她盛裝坐在琴邊朝東方鶴行禮,完美得無可挑剔。

東方鶴也行禮。

隻是在雙雙抬頭對視那一刹那,東方鶴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人嗎?這樣的人甚至出生在可以呼風喚雨的皇家。

他們對視的時間比第一次稍稍長了些,隻是眨眼的時間,東方鶴再次渾身僵直。

他發覺小公主的眼神裡透露著一絲戾氣。幽怨、狠毒、憤恨……再陰暗的詞彙都無法形容那一瞬柔嘉眼裡傳達出來的感覺。

“先生,您怎麼了?”柔嘉甜美的聲音打斷了東方鶴的思緒。

東方鶴微微睜大眼睛——她還是溫柔親善的她。

東方鶴感覺自己臉上的驚訝一定入了柔嘉的眼,因而她的笑才會明明那麼溫柔卻又那麼可怕。

東方鶴不知道自己怎麼結束的第二節課,課一結束便抱著琴匆匆離去。

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東方鶴撞上了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抱著一隻貓,那貓不叫也不鬨。

東方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走得急了,不知道這隻貓……”

話沒說完,他赫然發現那是一隻喉嚨被割斷的黑貓,驚得他後退兩步。

“啊,”小丫鬟不好意思道,“這是公主今早發現的,覺得可憐,讓我找個地方安葬了。我這會兒才騰出時間,嚇著先生了吧?”

“沒事。”東方鶴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問,“公主在哪兒發現的這隻貓?”

“奴婢當時正要端水給公主洗漱,但公主早就起了,在圍牆邊撿到的。當時她抱著這隻貓,裙子上全是血,還在求我們救救它,真是太可憐了。也不知道是什麼蠢物,咬斷了這貓的喉嚨。”

東方鶴隻覺得有人掐著他的心臟狠狠收緊,一時間鮮血橫流。

柔嘉抱著死貓朝他詭異地笑的畫麵一直纏著他。

第三次給柔嘉上課的時候,柔嘉謙和如常,上完課還親自送他出門。

東方鶴並沒有聽話,轉個彎從另一道門回到了公主府。

柔嘉每次上完課,會自覺地複習半個時辰,然後去後花園蕩秋千,從無例外。他在門邊聽了一會兒琴音——柔嘉的天賦極高,短短幾節課的工夫,便將同齡者甩在了身後。

爾後她從琴房出來,朝後花園走去。

後花園那兒有一棵壯碩的梨花樹,上麵綁著一個秋千,柔嘉一如既往地坐上去,身後的婢女助她起蕩。然後,溫柔歡樂的笑聲在花園中回響。

東方鶴想,也許自己真的多慮了,世上的確有完美的人存在。他正要走,那推秋千的婢女手勁突然大了,柔嘉被高高拋起,然後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圍攏過來“公主!公主!”

柔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死人。但是沒過多久她就爬起來了,對失手的婢女笑道“沒事,隻是擦破了膝蓋,上點藥便好。”

本來受了驚的婢女感動不已,恨不能當場摘下腦袋給柔嘉當球踢。主子太善良了,做奴才的反而不好意思。

大家訓練有素地扶著柔嘉去休息,雖是小傷但也要宣太醫診治,並且開最好的藥,避免留下一點疤痕。這段時間忌諱吃什麼,小廚房的奴才全部記錄在冊,若是調理不慎,公主就不再那麼完美了。

忙了一天,人漸漸散去,隻有兩個陪夜的丫鬟還在邊上站著。

柔嘉在床上躺著,眼底平靜無波,仿佛沒有靈魂的木偶。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沉到了假山後,柔嘉忽然吩咐“春露、夏芝,你們也去休息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兩個婢女退了下去。

柔嘉直勾勾地看著那合上的門,突兀地笑了笑。那笑帶著三分邪氣,和她平日裡的表現大相徑庭。

她掀開了被子,腿上敷著草藥,纏著紗布,有一些熱。她伸手把那紗布解開,有些藥沾在了破皮的地方,她一點一點摳下,連著血與皮,雖然疼極了,她卻詭異地笑著,甚至越笑越喪心病狂。

她也不穿鞋子,就這麼下了床,更不管更深露重,捧起身邊的一盞燭燈,打開了密室的機關。密室藏在書櫃後,眼前是一條向下的通道,兩邊吊著煞白的燈籠,那燈籠無風而動。

台階上儘是濃綠的青苔,濕滑,陰氣重。

一襲白衣的柔嘉踏上青石台階,宛如一個將要走向地獄的惡鬼。火光在她蒼白的臉上躍動,下眼瞼、人中、下巴都是陰影所在之處。

她的眼睛很大,但看起來沒有靈魂。

這個密室裡充斥著慘叫聲、哀號聲、求饒聲、咒罵聲。即便她還沒有走到階梯儘頭,也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密室之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味兒,有血、有尿、有黴、有蛆,密不透風,惡臭難聞。柔嘉身上的藥味和花香早就被掩蓋了。

她捧著一盞燈,彎下腰,對著眼前一個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女子溫柔地笑“聽竹,我又來看你了。”

聽竹被鐐銬束縛著,卻在看到柔嘉的那一刻撲了過來,雙手瘦如利爪,眼睛也幾乎要瞪出眼眶——“你這個毒婦,我要殺了你!”

鎖鏈碰撞聲在密室中回響,聽竹明明與柔嘉近在咫尺,卻無可奈何,不禁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哀號聲。

“啊……啊啊……”

為什麼她要這麼悲慘地被困於此,為什麼惡魔近在眼前她卻無能為力?

柔嘉溫柔地笑,甚至愛憐地撫摸她的臉龐“你還是這樣的壞脾氣,一點耐心也沒有。”那張臉早就布滿皺紋,爬滿蟲蟻,柔嘉一點也不嫌棄,隻是她的纖纖玉指在摸到對方深陷的眼窩時停了下來。

“也怪你當初怎麼那麼不走眼,梳妝的時候竟然看見了本公主的一根白頭發……我怎麼能年紀輕輕就長白頭發,說出去一定會被人恥笑的……”

她的聲音還是如此甜美,好似濃稠的蜜漿。

聽竹原本還在用沙啞的嗓音嘶吼咒罵,現在卻莫名地膽寒顫抖起來。柔嘉每次露出這樣涼薄的笑容,一定是有所圖謀。

果不其然,柔嘉的手停在她雙眼處,忽然用力狠狠一摳……密室裡再次響起慘絕人寰的叫聲。

“看不見不應見之物,不用懷抱著秘密生活,不是很好嗎?”柔嘉癲狂地大笑,“我多仁慈,親自為你實現這樣的願望。”

“你這個瘋子!我咒你不得好死……”

聽竹知道自己已經生還無望,開始用儘全身力氣咒罵柔嘉。什麼端莊溫婉,什麼親和美善,什麼完美無缺,都是狗屁——這女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喪儘天良的瘋子。

“在你之前有許多人也這麼罵我,但最終他們都死了。”柔嘉的手指軟如海藻,在空中動了動。她想此刻自己的眼角應該滑落一滴淚,可是沒有,她殷紅的指尖撫摸著臉龐,除了冰冷的肌膚什麼也摸不著。

“算了,算了。”

燈盞照耀之處,地上全是散落分布的骷髏,那都是在聽竹之前被她折磨致死的人。

那些太監、婢女或是畜生在這裡留下了深刻鮮明的印記,又默默無聞地死去。

柔嘉想,可惜她的燈盞再亮,聽竹也看不到了。她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她又回頭笑道“我原來正發愁在你之後該把誰送到這裡,恰好今天蕩秋千的時候有個不知好歹的弄傷了我的膝蓋,這可是重傷,說不定以後我的夫君在圓房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傷疤,會嫌棄我呢。這個女人,不可饒恕。”

說完,她陰笑著離開密室。

柔嘉回到房間內,眼底的靈魂回位。火光在她眼底躍動,她把燈盞放在梳妝台上,對著鏡子笑了笑。

一如既往地溫柔親善,傾國傾城。

這樣很好,她一直都如此完美,完美得讓人無可指摘。隻是此時她身上沾了不少臭味,十指全是血。她自己倒了一杯水,仔仔細細洗乾淨手指,然後把水倒入一旁的富貴竹的土中,又涮了涮杯子。

一切潔淨如新。

柔嘉把身上的衣服扔了,換了一套嶄新的,這才重新回到床上安睡。她在聽竹撕心裂肺的喊聲中睡得十分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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