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脖頸之處，也已然裂痕遍布，宛若一條條黑色蚯蚓，正在不斷的朝下巴蠕動而去；似乎，想要侵蝕整個首級！
執念。
而且是一縷遭到天道反噬，隨時可能煙消雲散的殘破執念！
看到這一幕，葉無雙心中瞬間了然，臉色卻微微動容。
這該是多大的執念，才能在天道反噬的情況下，滯留至今？
“當初我獻祭的神魂，早就不複存在了；如今的我，其實隻是當初獻祭之後，殘留的一絲執念，一絲眷戀人世，擔憂陣法破滅，祖妖問世的執念。”
蒲若誌懸空的首級，徐徐說道“也正是憑借這縷執念，滯留於此，不停的修複陣法，才使得這裡暫時保持運轉；否則，早在百年前，本體連接徹底斷絕的時候，失去神魂獻祭的此地，早就毀滅了。”
“這麼說來，你對於我隕落後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吧？”
葉無雙點了點頭，徐徐說道。
執念，隻是武者七情六欲中的一種，蔓延到了極致的表現；雖然可以暫時苟活，但卻無法像神魂那般，回歸本體，更無法奪舍其他生靈，獲得重生。
甚至，除了執著的那一縷念頭外，很多記憶也將會被斬出。
“對！”
蒲若誌懸空的頭顱微微頷首，解釋道“這是我對此地陣法的執念，所以隻記得有關此地的事情；而之所以還能認得師尊，主要是因為本來我的執念中，便有師尊。”
如此說來，想要從他口中得知萬年來發生的事情，又泡湯了啊
葉無雙心中歎息一聲，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伸手指了指周遭，問道“這裡應該是天紋焱龍蛟的龍蛟中，開辟出的芥子空間；莫非，那頭祖妖，便鎮壓在這芥子空間內？”
“不是。”
蒲若誌當即搖頭，道“祖妖，是被鎮壓在了核心陣法之下。”
“此地的陣法，隻是依附在萬獸嶺核心陣法之上，令核心陣法產生了鎮壓效果，動用整個萬獸嶺的力量，對祖妖進行的鎮壓。”
“原來如此！”
葉無雙微微點頭，心下了然。
祖妖強大，尋常囚陣想要將其鎮壓，難比登天。
而這萬獸嶺的建造，本就是一種逆天的強大陣法，極為強悍；故而，上古時期的那位，便憑借虛無界的開拓，給萬獸嶺的核心陣法增加了鎮壓效果，進而動用整個萬獸嶺的龐大力量，達到了鎮壓祖妖的效果。
此等手段，的確堪稱通天！
隻不過，這種強行改變原本陣法，使產生其他效果的方式，對於能量的消耗，十分巨大；往往，都需要不停的灌入力量，維持小陣法的運轉才行。
而虛無界吸收祖妖的靈智神魂，卻正好可以完美補充這一弱點；使得大小兩座陣法，達到了某種平衡，相輔相成。
可惜，數千年前，那位西漠佛僧的突然闖入，明顯打破了這種平衡，導致虛無界需要額外吸收其他的神魂之力，才能保持原狀！
“我看此地世界穩固，陣法正常，虛無界的問題，並非是出現在此地。”
葉無雙頓了頓，回頭看向蒲若誌，徐徐說道“那麼，虛無界之所以處於崩潰的邊緣，應該是因為天紋焱龍蛟的死亡吧？”
“師尊慧眼如炬，一針見血！”
聽到此話，蒲若誌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點頭道“天紋焱龍蛟的作用，乃是抵消祖妖神魂的抗拒之力，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抹滅新生神魂。”
“但數千年前，一位佛僧的闖入，直接斬殺了這頭天紋焱龍蛟，取走了龍蛟妖丹，進而導致原本抵消祖妖神魂抗拒力的效果喪失；所以，每隔一甲子，虛無界消耗祖妖神魂的時候，都會遭到巨大的反抗。”
“因此，隻能利用神魂之力，獻祭虛無界中，用以抵抗祖妖神魂的抗拒之力，才能維持平衡；否則，單是祖妖神魂的抗拒力，便足以將虛無界摧毀！”
“嗯！”
葉無雙微微點頭，蒲若誌所言，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
“如此說來，想要修複虛無界，隻需找一頭活著的四品以上妖獸，用來頂替天紋焱龍蛟的位置即可，對吧？”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