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張飛的蛇矛已經磕開他的槍尖,冰涼的矛頭化作一道寒光準確無誤地紮入韓猛的脖子。
兩馬交錯。
張飛舉著血跡斑斑的丈八蛇矛猖狂大笑,反觀韓猛,他的一隻手捂著脖子,指間血流如注。
“當啷!”
韓猛的長槍跌落地麵,身形搖晃了幾下後也摔了下去。
這一幕,把後方觀戰的渤海眾將都嚇了一跳。
韓猛雖然不是袁紹陣營中最強的武將,但他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便是文醜想要勝他都需要費一番手腳,可這黑廝居然一瞬間就將韓猛斬於馬下。
這豈不是說文醜也不是這黑廝的對手?
眾將忍不住講目光落在了隊伍最前方的文醜身上。
眾將驚疑,可文醜卻麵色沉穩。
剛才戰鬥的過程他看得清清楚楚,韓猛之所以敗得這麼快,主要原因還是被那個叫張飛的給偷襲了。
他那一聲怒吼,堪比驚雷,不留心的情況下確實容易中招。
但現在他已經知道,自然不可能再被張飛陰到。
“爾等無憂,那匹夫不過是占了偷襲的便宜,韓猛將軍一時不查才會中招,我如今已洞察他的招數,想要對付他,輕而易舉!”
話落,文醜磕馬衝出。
文醜說得不錯,在他留心張飛的聲音後確實沒被張飛偷襲到,但交手之後,文醜這才發現張飛即便不偷襲光靠硬實力跟他打也不是他能夠抵擋的。
硬撐了四十回合後,文醜還是被張飛斬於馬了下。
一天後,冀州大帳。
“哦?袁紹麾下的文醜韓猛兩人都被張飛給斬了?”
潘鳳摸著下巴揣摩著此時此刻袁紹的心情。
顏良已經在高邑了,他的家小也在占領南皮之後給送過去了,相信後續是會留在高邑那邊了的。
如今袁紹麾下有點武力的文醜和韓猛又被張飛斬殺,那他麾下拿得出手的也就高乾淳於瓊之類的了。
要說現在袁紹的心情,肯定跟做過山車一樣。
本以為是文醜攔住了幽州軍,卻不想是文醜送到了幽州軍的臉上。
這一次的失敗不光讓袁紹損失了文醜韓猛兩位猛將,也讓文醜帶過去的一萬士卒被殺得潰不成軍,據說剛剛結成的營寨還沒來得及坐熱就被人連根拔起了。
“將軍,如今袁紹損兵折將,他會不會要求我們去追幽州軍那幫人?”高覽問道。
他不是怕,隻是怕潘鳳把他給忘了。
這一次的對手雖然有兩個,但加在一起都太弱了,他就怕潘鳳一時興起自己殺過去了,然後把他和麴義忘在了一邊。
不對,麴義已經被‘忘’在一邊了。
潘鳳輕笑一聲“景勝,你彆忘了,我們就是在追擊幽州軍啊!”
是啊,潘鳳確實是在追擊幽州軍,這會兒都已經快追到浮陽了。
幽州軍北出南皮後,潘鳳他們又拖了一天才追過去,而且是白天大張旗鼓地出城,晚上偷偷調轉方向的追擊。
出了南皮地界後,潘鳳的冀州軍兵分兩路,一路跟在幽州軍後方往北而去,另一路急轉直下往南而去。
去往南邊的那一支潘鳳讓麴義親自率領,共計一萬兵馬,往高城方向進發,如今傳報已經到了千童縣的地界。
這支兵馬派出去是為了遷移高城、重合這些方向的渤海百姓,順便把青州湧入進來的那些流民也一並帶往河間國與清河國兩處。
冀州地處河北平原,水係發達,沃土千裡,隻要百姓肯努力耕種,即便是稅收有些沉重也能勉強活下去,遇到豐年或許還有一些盈餘。
當然,那些被世家藏起來的百姓便是韓馥也沒有辦法幫到他們。
除了麴義這一路以外,潘鳳親自領兵帶著高覽郭嘉一同往浮陽方向出發,就在張飛斬殺文醜與韓猛的時候,潘鳳等人剛剛到達浮陽地界。
此時潘鳳麾下的將士已經不足一萬五千。
另外五千都去做護送部隊了。
潘鳳一路行來將各鄉各縣的百姓都以躲避戰亂的名頭往河間遷移過去了,那些不願意離開的就沒有強求,願意離開的都承諾會在新地方給他們安排與原來一樣的田舍,並且免稅三年。
彆的不說,光是免稅這一項就足夠大部分百姓加入這場遷移了。
對韓馥來講,反正這些百姓在渤海的時候稅收也收不到他的手裡,免三年就免三年,反而三年之後他又能多一部分稅收,何樂不為呢?
就這樣,潘鳳一路走來一路遷移百姓,到了浮陽地界,袁紹終於是忍不住了。
浮陽府衙。
袁紹的罵聲直接傳到了府衙門口的守衛耳中,由此可見他的怒火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奸賊!全是奸賊!竟然想挖空我的渤海!他們是要我袁紹的命啊!”袁紹怒聲吼道。
在他下方,許攸、荀諶、逢紀等人都低著頭沒有說話。
逢紀本來是守在渤海大本營的,但是渤海被幽州軍占領後他就逃到陽信周圍的一個鄉裡躲藏了起來,等聽到袁紹大軍回歸的消息後次再次回到袁紹這邊。
本以為袁紹回來大局可定,卻不想引來的一個潘鳳不光沒幫到忙,反而添了很多亂子,甚至打算從百姓開始瓦解袁紹在渤海的根基!
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地方!
雖然在袁紹這種人的眼中百姓的性命根本不算什麼,但如果所有百姓都死了,或者都離開了,那袁紹的實力將會受到沉重的打擊,甚至因此覆滅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潘鳳就是故意放走幽州軍的,也隻有幽州軍在前麵大肆過境,引得人心惶惶,潘鳳才好出麵讓那些百姓遷移他處!”
“其奸險程度令人發指!”
袁紹氣呼呼地在上首走來走去,不停地罵著潘鳳的不是。
“主公,為今之計是儘快阻止潘鳳遷移百姓,否則渤海真的完了!”許攸說道。
“這還用你說!你倒是給我想想辦法啊!”正在氣頭上的袁紹毫不留情地訓斥了回去。
許攸神色一僵,心底頗有不悅,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公是個什麼性子,稍稍排解了一下心理的不爽後繼續說道“主公,在下有一計,就是不知道主公願不願意用了。”
袁紹停了下來,眼神有些危險。
“子遠,你給我獻的計策到目前為止都被潘鳳輕易破解,此計能成否?”
許攸心中一震,袁紹這是打算新仇舊恨一起算了啊!要是這次的計策再不成,說不定就要被他責罰了!
正當許攸猶豫之際逢紀站了出來。
“主公,子遠之計能不能成說出來大家聽聽就事,倘若有瑕主公不用便是,若是主公也覺得可靠,事後便是被潘鳳破了,也怪不得子遠啊。”
“子遠也是對主公一片忠心才會屢屢獻計,望主公明察!”
逢紀的話感動得許攸差點流
下眼淚。
袁紹被逢紀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過於無情了。
吸了口氣,袁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一些“子遠,方才是我過於急躁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若是有任何計策,你隻管說來,成與不成都與你無關!”
這才對嘛!
獻策和成不成是兩碼事,怎麼能計策不成就怪罪獻策之人呢?
天下間,方法總比困難多,想要保證事事順利是不可能的!
得了袁紹的話,許攸這才將自己想到的對策徐徐道來。
“去年開始,青州就在鬨饑荒,年末的時候有大量流民進入冀州境內,如今青州境內已經黃巾橫行,勢如潮水,兵不可擋,主公若是借用青州黃巾的力量,潘鳳那區區數萬人馬,豈不是翻手可滅?”
袁紹眼睛一眯。
青州黃巾,有數十萬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