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先登之功是我的!我是先登!”那人放聲大笑,整個人像是打個雞血一樣興奮不止,連帶著手中的刀鋒也越發致命了。
他們作為曾經的黃巾,從來沒有想過攻城會這樣簡單,有戰友幫忙壓製城牆上的守軍,又有雲梯這種大型器械,他要做的隻是手腳麻利點趁著壓製的功夫爬上城牆就行!
這相比於以前粗製濫造的那些木梯簡直不要太輕鬆!
這邊衝上城牆後不遠處的黃巾守將瞬間怒了。
“都給我頂上去,誰敢後退,殺無赦!”
話落,直接砍死了兩個還在後退的黃巾士卒。
其他人見狀,咬咬牙隻能冒著井闌上的箭矢頂了上去。
這一下,衝上來的那些個士卒一下子就頂不住了,僅僅片刻,之前突破的城牆又被壓了下去,之前那個興奮高喊的士卒也被人亂刀斬落城牆。
攻城戰依舊在持續著。
黃巾士卒雖然沒辦法抵擋井闌的壓製,但他們畢竟是準備了一些守城器械的,每當有人要爬上雲梯的時候,都會有黃巾士卒把守城的滾石檑木順著雲梯丟下去。
哪怕砸不斷雲梯,也能把上麵正在攀爬的攻城士卒給砸死砸傷。
可因為井闌上冀州弓手的壓製,所以這些投擲物的發揮效果非常有限。
就這樣,勝利正在朝著冀州大軍的方向逐漸傾斜的,以現在的局勢,再發展中下去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士卒衝上城牆,到時候黃巾軍各部告急必定會陣型大亂。
但就在這時候,黃巾渠帥李武前來督戰了!
渠帥的到來極大地激發了黃巾士卒們的士氣。
李武本就畏懼潘鳳,自然會把黃巾軍中敢於戰鬥敢於搏命的人安排在城牆上,之前因為井闌的壓製所以很多人都心存畏懼,但現在李武來了。
李武的到來讓這群黃巾士卒士氣大振,連帶著那些半路出家的黃巾射手也射翻了不少井闌上的弓手。
不光如此,那些守在牆根的黃巾士卒作戰也越發英勇,顏良派上來的那些隻叼著一把刀的攻城士卒幾乎沒有再次衝上城牆的,就算有幾個運氣好上了城牆,也會在一瞬間就被各處殺來的黃巾士卒推下城去。
第一梯隊的三千人在這樣的廝殺中很快就損耗殆儘。
潘鳳看了看天色還早,冷著臉對顏良又使了個眼色。
顏良會意,提著劍將第二梯隊的人趕了上去。
第二批衝上去的人顯然沒有第一批那麼拚命了。
顏良也是想在潘鳳麵前表現一下,所以第一梯隊的人中大部分都是他挑選出來的狠角色,屬於那種敢打敢拚不怕死亡的黃巾。
他本以為讓這些人打頭陣,他們的凶狠肯定會嚇到城牆上的黃巾守軍,卻不想對方的渠帥也是這麼想的,結果兩人一上來就把手中僅有的精銳拚了個一死一傷。
顏良派出去的全軍覆沒,李武手下到還有一些,但也傷亡慘重。
第二梯隊驟然下降的進攻強度很快就被李武覺察了出來,隨後讓手下的人把攻擊主力放在了那些井闌上麵,這一下立馬讓井闌上的弓手壓力倍增。
隨著時間的推移,第二梯隊進攻的黃巾士卒也傷亡大半,而井闌中的弓手也隻能稀稀拉拉地進行一部分壓製了,見此情景,潘鳳直接就鳴金收兵了。
這一天打下來,雖然幾次衝上了城牆,但黃巾軍的堅韌程度超乎了潘鳳的想象,而且潘鳳還注意到,這些黃巾軍凶狠的有點不像農民出身。
不過今天的攻城效果也給了潘鳳一些參考,依他現在的判斷,想搞攻上平原城的城牆並不難,難的是攻上去之後要守住城牆以便後麵的士卒繼續跟進!
如果讓冀州精銳親自上陣的話,應該能夠做到這一點!
看著冀州軍鳴金退去,城牆上的李武長長地出了口氣,隨後臉色難看地望向四周傷亡的士卒。
此刻,寬敞的城牆上麵已經橫七豎八躺滿了黃巾軍的屍體,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穿透鼻孔的封鎖進入李武的鼻腔。
李武臉色更加難看了,但這時候他這個渠帥必須站出來穩定軍心,否則這群烏合之眾很可能會一哄而散棄城逃跑!
“大家再堅持兩天,我已經給濟南國的王斐渠帥發去了密信,此時此刻他的曲部距離平原城已經不遠,最遲後天,我們的援軍就能趕到了,屆時城外的官軍腹背受敵必定退兵,若是他們退兵,我允許所有人在城中再狂歡三天!”
“還是渠帥有先見之明!”
“哈哈哈!援軍要來了,這官軍終究是要乖乖退去!”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等官軍退去,老子一定要好好舒服三天,今天可把老子嚇了一跳。”
城牆上的守軍在李武的鼓舞下終於恢複了一些士氣,隨後李武讓那些老弱黃巾來清理城牆上的屍體,同時派了一些新的黃巾補充到守城部隊中。
他相信,明天他們還能守住!
至於他口中的援軍,也確確實實是有的。
在得知前來攻城的是冀州軍後,李武就給其他黃巾送去了求救信,其中與平原郡毗鄰的濟南國顯然是能最快趕到的黃巾勢力,而且李武與濟南國內最大的的黃巾渠帥王斐也有交情,至於王斐是不是後天會到,這一點李武也不清楚,他也隻是根據濟南國到平原城這邊的距離粗略估算個時間罷了。
不過依照李武自己的估算,若是後天王斐的援軍沒到,那他能夠活過後天的幾率應該不足三成!
黃巾軍終究是雜兵,一旦驍勇一些的人都死光了,想要靠剩下那些守住城池,是絕對不可能的!
真到了那時,或許半夜棄城逃跑是最好的辦法了。
潘鳳大帳中。
大小將領分坐兩邊,麴義因為以往的地位也被潘鳳安排在了張郃的下手,之後才是其他普通將領。
大帳中間,顏良單膝跪地,神色慚愧。
“末將未能取下城牆,有愧於將軍信任,還請將軍責罰!”
顏良自從入了潘鳳麾下後,比之之前的性子已經好了很多,換做以前,此時此刻的顏良一定是在找借口抱怨黃巾士卒的質量,而不是一句不說地直接給自己請罪。
潘鳳自然不可能真怪顏良,今天派上去的黃巾不過是試試水而已。
今天的戰鬥雖然沒有取得實質性的戰果,但已經讓潘鳳有了打下平原城的信心,而這一切唯一欠缺的隻是一支強力部隊的衝鋒而已。
“子善無需自責,你麾下的黃巾軍成編不過十幾日,有現在的戰力已經令我驚訝了,我又怎會怪罪於你。”
顏良連忙感謝,隨後退到了一旁。
顏良退下後,潘鳳環視帳中的將領開口說道“平原城的城防力量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依我之見,若是攻城的是我冀州精銳,僅需一天便能衝上城牆。”
潘鳳說著話,其他的將領紛紛點頭,顯然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既然諸位也讚同我的觀點,那麼明天就正是啟用軍中精銳吧,明日一戰,勢必拿下平原!”
“諾!”眾將齊聲應道。
就在這時,一旁的麴義突然衝到帳中對著潘鳳單膝跪下。
“將軍,在下有個請求懇請將軍務必答應!”
“恩?子誠有何請求不妨道來。”
麴義聽聞,臉上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將軍,在下懇請明日率隊進攻,若是不能為將軍拿下平原,當以項上人頭給將軍賠罪!”
好家夥,麴義一上來就拿自己人頭做了賭注,這潘鳳哪裡肯!
“子誠修要胡說,你乃將帥之才,安能親身犯險!”潘鳳想也不想地拒絕了。
開玩笑,要是趙雲請命攻城,潘鳳或許會考慮一下,可麴義的武力才剛剛達到83點,這點武力在攻城戰中真的很容易喪命,麴義要是死了,誰來統領玄武軍?
然而,潘鳳還是小瞧了麴義的決心,見潘鳳不答應,麴義直接雙膝跪地,腦袋重重地磕在地麵上。
抬起頭,麴義已是一臉誠懇。
“將軍!”
“在下本是戴罪之身,承蒙將軍提攜,方能修葺自身精進武藝,如今將軍啟用在即,而我卻寸功未立,這讓我有何臉麵重回軍營?”
“想要堂堂正正回到營中,唯有身先士卒,斬將奪旗,方能不負將軍栽培不落將軍威名!”
說完,麴義再次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便是身死,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