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買這些紅繩結做什麼?”張郃問道。
潘鳳看了一眼張郃,問道“你有沒有給弟妹送過什麼禮物?”
張郃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夫人並沒有向我要過什麼,自然也就沒有送禮了。”
潘鳳心中暗笑,張郃這樣的要是在後世估計是討不到媳婦的。
“弟妹不向你要那是懂事,你就不能自己給她物色一件?”
說完,潘鳳不再理會張郃管自己挑選起了禮物,旁邊的張郃猶豫了一下也加入到了挑選的行列。
兩個男人一群馬匹將青年的攤位圍得水泄不通,旁邊的人走過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突然,街上不遠處一陣嘈雜聲傳了過來,即便是在熱鬨的街道上也清晰可聞。
“公子,這是我兒拚著重傷才打到的,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急需救治,公子行行好給些銀錢再拿走吧,不然我兒真的活不下去了。”蒼老而悲戚的聲音傳來,讓正在挑選禮物的潘鳳皺起了眉頭。
“儁乂,咱們去看看。”潘鳳放下手中的紅繩結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人群中。
一名衣著破舊頭發花白的老者趴在地上抱著一名青年的腿,這名青年衣著華麗趾高氣昂眉宇間流露著濃濃的厭惡,似乎在反感老者弄臟了他的衣物。
“你這老不死的,本公子看上你這張虎皮是你的恩德,你不感念本公子的恩德反而多次喋喋不休,當真以為本公子不敢動你?”說著,青年狠狠一腳將老者踹開。
老者被踹得連連咳嗽,但還來不及緩過勁就掙紮著撲過來又抱住了青年的腿。
“公子,我兒已經咳血兩天了,再不救治真的要沒命了,求求公子布施恩德,給我兒留一點買藥錢吧。”
老者悲愴的聲音,讓周圍的百姓一陣不忍,隻不過從青年的服飾上就能看出此人非富即貴,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如何敵得過對方。
或許是因為現在入城的人太多,圍觀的也太多,青年終究有些抹不開麵子。
“算了,老東西彆說本公子占你的便宜,這一百錢你拿著,算本公子買你的。”
說著,青年丟下錢就要離開。
一張虎皮一百錢?
這跟搶有什麼區彆,所以老者手一緊又拉住了青年的腿。
“公子,一百錢哪裡夠買救命的藥啊”
話未說完,青年直接惱羞成怒。
“老不死的,你還得寸進尺了!給我打!”青年怒喝一聲,招呼兩個跟班一起對抱著自己腿的老者拳打腳踢,絲毫沒有留手。
老者縱然是被打得慘叫連連,卻死死抓著青年的腿就是不鬆手,口中哪怕已經有血絲落下,但依舊求著青年多給一些錢好讓他給兒子抓點救命的藥。
青年見老者還不鬆手,瞬間暴怒,正要對著腦袋下死手,就聽見人群外一聲怒喝傳來。
“住手!”
人群緩緩散開,沉著臉的潘鳳出現在人群之後。
青年和兩個仆從已經停了下來,這會兒見到潘鳳和他身邊的張郃等人就知道是有權勢的人,於是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為打人而有些淩亂的儀容,然後對著潘鳳拱手一禮。
“敢問兄台尊姓大名,在下盧義,乃巨鹿盧家後輩。”盧義這會兒變得彬彬有禮了,隻是他腳下奄奄一息的老者有些刺眼。
巨鹿盧家?
潘鳳眼睛眯了起來。
這個盧家他略有耳聞,聽說是範陽盧氏的一個旁遠分支,在巨鹿那邊倒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隻是沒想到這個盧家長子居然如此囂張,大庭廣眾之下都快要把人打死了!
見潘鳳不說話隻是臉色越來越陰沉,盧義也知道潘鳳跟他不是一類人了,想到這裡,盧義的虛偽也收了起來。
“兄台,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管的好,一個區區賤民在我盧家的眼中並不算什麼。”盧義說道。
潘鳳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的命不算什麼,可冀州的律法算不算?”潘鳳沉聲說道。
盧義輕笑一聲“冀州的律法自然算數,但也要看用在什麼人身上。”
話到這裡,盧義突然臉色一變語氣變得森冷起來“你彆以為我之前跟你好言行禮是怕你,我隻不過是不想平白得罪人罷了,若是你再在這裡糾纏不清,彆怪我手下無情!”
盧義的話一下子就激怒了張郃等人。
“好膽,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怎麼個手下無情!”張郃怒聲回道。
到了這時候,潘鳳等人與盧義之間的臉皮也算徹底撕破,見狀盧義麵色一沉,對著身後的一個仆從嘀咕了幾句,那仆從當即撥開人群快速離去。
顯然,盧義是去找幫手了。
潘鳳阻止了想要上去擒拿盧義的張郃,隻是讓麾下的親衛把那個受傷的老者抬下去治療,然後便牽著赤兔馬,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
他倒要看看,這個在高邑城中到底有怎樣的靠山能夠讓他這樣草菅人命!
在人群中,不少百姓也已經認出了潘鳳的模樣,這時候他們哪裡肯離開,這可是潘鳳將軍為百姓主持公道的場麵啊,看一眼都能吹一輩子的!
場中,盧義陰笑地看著潘鳳等人,他都能想象潘鳳在見到他的靠山後會是怎樣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沒一會兒功夫,人群外就傳來了一陣喧鬨聲,緊接著之前跑出去的仆從努力分開人群,然後將一名神色傲慢的老者迎了進來。
盧義見到那名老者當即喊了聲‘韓伯’。
那個被叫做韓伯的老者收起臉上的傲慢,對著盧義輕笑著點了點頭“盧公子不用擔心,這高邑城內還沒有我主解決不了的事情,公子儘管說來,先讓老夫給你把把關口。”
聽到韓伯的話,盧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主要是有幾個愛管閒事的莽夫想要對我行凶,這要是在巨鹿那邊,我早叫人把他們給拿下了。”
“哦?誰敢動盧公子,讓老夫看看。”韓伯捋著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就在那邊!”盧義笑著將手指指向不遠處站著的潘鳳。
韓伯上前幾步,順著盧義指的方向看去,待看到潘鳳的模樣後,正在捋胡子的手差點把自己僅有的幾根胡須給當場拔下。
身材魁梧,氣度不凡,身旁牽著一匹比尋常戰馬還要壯一個層次的紅色馬匹,這種搭配整個高邑城中除了潘鳳以外還能有誰?
韓伯眨了兩下眼睛,看清了潘鳳的麵容。
他曾經見過潘鳳,所以認得這張臉。
而且不光是潘鳳,在他旁邊的似乎是張郃!
原來盧義口中想要對他行凶的那幾個莽夫居然是潘鳳與張郃!
這個家夥居然當著潘鳳和張郃的麵叫他們莽夫!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時候,盧義從後麵走上來,到了韓伯身邊,繼續指著潘鳳幾人。
“韓伯,便是這幾個家夥想要當街行凶,您可不能輕饒”
話還沒說完,韓伯猛然轉身。
“啪!”
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直把盧義扇倒在地。
“你給我閉嘴,你自己想死,彆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