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潘鳳,他更多的是感歎曹操這個人的改變。
討董聯盟潰散不過短短數年,曾經那個熱血青年曹孟德已經變成了老奸巨猾的曹賊了嗎?
若是以往的曹操是不可能跟西涼軍這種反賊勢力結盟的,但眼下從郭嘉的推測和實事的分析中不難看出曹操很可能與呂布聯手了。
看來人心果然是最難揣測的東西。
對於曹操有可能跟西涼軍聯手這事潘鳳其實是能夠想明白的。
如今河北地區幾乎都落入了冀州的手中,便是並州大部分地區還在呂布手中,但其中最富裕人氣最旺盛的上黨、太原兩地都在冀州的把控之中,如此一來,身為冀州鄰居的曹操自然會擔心冀州方麵把下一個目標定在他的兗州。
以曹操的性格,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曆史上的他即便是麵對威勢滔天的袁紹也敢與之決一死戰,更不要說現在的冀州比之曆史上的袁紹多有不如。
曹操肯定想趁著冀州開疆拓土的時間不長立足不穩的情況下有人找他麻煩,這個時候呂布要是向他拋出橄欖枝,曹操怎麼可能會拒絕?
雖然曹操之前在長安那邊吃了大虧,但諸侯之間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在冀州這個龐然大物麵前,曹操不可能裝高尚拒絕呂布的好意。
眼下曹操按兵不動肯定是在等某個時機。
“如果曹操也下場的話,我軍的形勢就不容樂觀了。”郭嘉說道。
潘鳳沉吟了一下,隨即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局勢如此不明,那不如將河內這邊的大軍撤回魏郡,如此,不管曹操有什麼手段,我等都有能力將其擋在冀州之外。”潘鳳說道。
“這也未嘗不可。”郭嘉點頭說動。
雖說撤出河內有些肉疼,但相比於到時候被曹操和西涼軍團團圍住的危險,這會兒撤離對冀州軍來講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河內郡的百姓如何安置,潘鳳等人並不擔心,不管是曹操還是西涼軍他們奪取地盤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資源,而百姓就是地盤內最好的資源。
不說曹操不會屠殺河內郡的百姓,就算現在平推而下的西涼軍也不會對河內百姓隨意下刀。
如今南下河內的難民之所以這麼多,一方麵是南下西涼軍的屠刀過於駭人,另一方麵也是西涼軍有意收手的緣故,除了一開始的那種無差彆屠殺之外,西涼軍在離開上黨城範圍之後就很少再有那種大規模殺戮了,因為逃難的百姓已經把沿途的人全都嚇跑了。
所以潘鳳隻要舍得放棄河內這塊地盤,那麼就不用擔心裡麵的百姓遭受屠戮。
隻不過
“我軍若是撤回冀州,那河內這邊將會落入賊軍之手,屆時主公怪罪下來該怎麼辦。”麴義說道。
身為將領的他們是不能隨意撤軍的,畢竟撤軍就代表著把韓馥的地盤送給了彆人,這種罪名輕則革職重則斬首,即便是麴義這樣的軍中老將也承擔不了。
潘鳳知道,這種事情不能開先頭,否則以後軍隊的作戰意誌將會受到沉重的打擊,但眼下的局勢撤回冀州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無奈,他隻能希望曹操不要這麼急著動手。
“子誠,你立刻派一匹快馬前往主公那裡請示,同時讓斥候們加大兗州方麵的探查力度,一旦發現兗州境內有兵馬調動的痕跡,必須第一時間來報。”潘鳳說道。
“諾!”
“對了,信中再加一句,讓主公小心太行山的方向,冬季的山脈雖然難以行軍,但就怕西涼軍不惜一切代價直接偷襲高邑!”
麴義愣了一下,隨即再次應下。
待麴義離去後,郭嘉忍不住走近潘鳳眼珠子盯著潘鳳的臉左看右看。
“奉孝,你乾什麼?”潘鳳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小退半步後問道。
郭嘉奇怪地咦了一聲,隨後開口說道“看你這模樣也沒什麼變化啊,我怎麼感覺你的腦瓜子好使了很多,以往你的推測可沒那麼細過。”
說著,郭嘉抬起手還捏了捏潘鳳的手臂。
“是你本人啊,難道你是練身子練到腦袋開竅了?”郭嘉煞有其事地說道。
潘鳳聞言,冷冷一笑“確實是練身子練出來的,我看你也好久沒鍛煉了,要不明天開始我給你再練練?”
郭嘉神色一僵“還是算了吧。”
兗州昌邑。
自從曹操占領兗州從長安得到調任詔書後,他就把自己的班底搬到了昌邑這邊,如此曹操才算有了自己的地盤和資本。
當然,有了實力的曹操野心同樣開始膨脹,他開始忌憚冀州的韓馥,開始擔憂韓馥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他的兗州,所以他必須要主動做些什麼。
在整個昌邑城中僅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曹操在幾個月前往長安那邊秘密派去過信使,從那之後就不斷地有長安過來的客商進入昌邑,其中幾個客商頭目還直接被曹操安排在了驛館中。
如今冀州方麵的消息一天天地不斷傳來,曹操前往驛館的次數也在逐漸增加。
這天,曹操在收到一封密信後如往常一樣來到了驛館內的一處彆院。
剛到彆院門口,就聽到了從院子裡傳出來的男子笑聲和女子嬌嗔,不等曹操敲門,兩人的聲音便開始不可描述起來。
沒辦法,曹操翻了個白眼後隻能在門外等候。
許久,隨著院內的一聲亢奮傳出,裡麵的動靜也逐漸平息。
曹操在門外又站了莫約半刻鐘的功夫,這才上前敲了敲院門。
“大將軍可在?曹操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