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屍體有點繃不住了,我長這麼大,沒有吃過肯德基,沒有去過星巴克,沒有坐過高鐵飛機,沒有出過省,沒見過首都,我當了半輩子的井底之蛙,後半輩子仍然是。
我也繃不住了,學習可以改變命運,可我出生在人口最多的省份,每年高考人數可以是彆的省的二十倍,我五點起床,十二點睡覺,很努力很努力,隻能上一個二本,我出生時平庸,至此依舊很平庸,學習改變不了我。
大家彆跑題了啊,沈安白明明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眼睛裡麵永遠都看不見父母的好,永遠都在指責彆人。
沒錯,貧富差距是一個永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沈安白真的是典型的白眼狼。
沈安白,你被全網黑的時候我沒脫粉,你和油膩王上戀綜的時候,我也沒脫粉,畢竟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長相,你演的劇,你跳舞的時候也很好看。但是今天我脫粉了,我不接受我的偶像,是一個不尊重父母的人。
直播間的彈幕一條接一條,熱度升得很快,連正在直播中的林橙都悄悄摸摸打開了平板。
沈安白看著沈母,滿眼失望地說“你永遠都在狡辯,永遠都在解釋,我已經不想聽你說話了。”
“我現在就隻想問你,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沈母再次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著回答“當然了。”
三個字,很輕,但是很肯定。
這句話落下後,薑喃和沈安白同時愣住。
薑喃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原本還猜測著,是沈母把兩個孩子換了回來。
但是沈母眼下這個表情,也不像撒謊啊。
薑喃好歹也上過好幾節表演課,仔細看了一眼沈母的表情。
她嘴巴還半張著,劇烈地呼吸著,眼睛是紅的,一眨不眨看著沈安白。
沈安白如遭雷轟,第一反應是沈母在撒謊。
“你胡說,不可能!”
沈母很平靜“做個檢測就知道答案了。”
沈安白一時間有些崩潰,他差點站不穩,他想起了那個記賬本,仿佛找到了精神支柱。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在那個記賬本裡,薑喃會喊你媽媽?”
沈母被問住了。
她頓住,轉頭看向薑喃。
這個女人一輩子都過得很辛苦,麵容滄桑,但是她的眼神很溫柔。
薑喃莫名安靜了下來。
她那雙褐色的眼睛,帶著一點兒說不清楚的悲傷。
“這個答案我告訴你。”
一道男聲突然從大廳門口響起。
來人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打著銀灰色的領帶,西裝外套掛在臂彎裡,走路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