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某些渠道知道,恒源通的幕後老板就是岑國璋,隆利昌是東海商會在內陸的馬甲,但是不知為何,去年開始跟岑國璋關係變得異常密切。
正是有了點石成金的岑國璋的指點,這兩家突飛猛進,短短一兩年時間發展成龐然大物。這次豫章平叛,他們出人意料地主動承擔起承辦物資采辦和轉運的苦差事。
這活前朝和本朝都有人做過,就是賠錢賺吆喝,花錢給恩主買功勞。彆人以為還是這套路,結果人家玩出花來。不僅沒虧錢,還因為的物資價廉物美,轉運快捷贏得撫院和戶部明文表彰。
最神奇的是名下票號直接多了兩三萬名優質儲戶,這讓許多家搶儲戶的票號捶胸頓足。
跟這兩家商號合作,自己決不虧。
汪置笑眯眯地說道“正好在下名下有家商號,鳳呈祥。這次有機會與恒源通和隆利昌合作,求之不得啊。”
至此,三家合作的事情算是談定,至於細節,汪置會叫掌櫃的過來一起詳談。
又坐了半個時辰,汪置告辭先走了。不一會,鄭若水也離開了。屋裡隻剩下岑國璋和顧光庸。
“這位汪公子,真是聰慧過人啊,機敏睿智,厲害!”
“任公可是千年老妖般的人物。這位汪公子跟在他身邊,天天指點教化著,肯定也要近似妖了。”
顧光庸跟著笑了幾聲,心裡卻暗暗說,聽了你剛才一席話,汪公子和鄭若水何嘗不會說你近似妖呢?
“益之,你今天在汪公子談起這些,頗有深意啊。”
“這一位,應該通著宮裡,不知是哪位貴人身邊得寵的太監,得寵到放出來肆意攬財。”
“益之,這汪公子不是司禮監提督太監任公的?”
“沒那麼簡單。任公一生謹慎,怎麼可能如此寵溺一個小輩?肯定是有宮裡跟腳的,他奉命幫著照拂而已。而且,我想覃大人應該知道這位的底細。”
“覃大人?”
“戶部左侍郎覃北鬥覃大人。從富口接到天使一行,我悄悄看到他兒子覃鳳徽覃公子,對汪置的態度,簡直可以用諂媚來形容。”
“所以益之故意在汪公子說這些,就是想通過他之口,把這些理財經濟之法,傳到皇上耳朵裡去,至不濟傳到覃大人耳朵裡也行。”顧光庸笑著說道。
“是啊。不過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到底有幾分效果,就要看天意了。”說完後,岑國璋突然揚聲叫了聲“無相!”
在門口守著的常無相會意,答道“阿彌陀佛!”
岑國璋聽了後,知道沒有異常。常無相武藝高強,聽力敏銳,奸細高手難逃他的耳朵。
“白石,前些日子我讓你準備的事情和物品,進展如何?”
“益之放心。進展得非常順利。辰州府的地早就買好了,運過去的東西也種下了,雇了些老農照看著。絕不會誤了大人的大事。”
“白石,豫章的破事完結了,下一步就是平定思播土司的叛亂。那裡的戰事,不好打啊。那鬼地方,山高林密,地瘠民貧,一味用武力,事倍功半。”
“益之顧慮得極是。從漢景到本朝,曆朝曆代都在那地方栽了大跟鬥,吃了大苦頭。我聽到不少風言風語,說昱明公和益之在豫章的軍功,純粹就是彎腰撿到手的,受之有愧。說思播戰事,怕是你們師徒的走麥城。”
“哈哈,走麥城!真看得起我們。不過我倒要叫他們好好看一看,時代變了,打仗的方式和思路也要變一變。不跟著我們屁股後麵好好改一改,他們怕是連屎都搶不到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