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
盛流芳說道“姨娘所說的‘自古以來的規矩’,我也學過一些聘則為妻,納則稱妾,妻妾有彆,不容失秩。凡以妻為妾者,杖一百;以妾為妻者,杖九十並立改。父親,我說的對嗎?”
盛明翰心裡一震,並未作聲。盛母蹙了蹙眉這丫頭,日後未必是個省心的孩子。
任由簫思淩和黃昭若尷尬,盛流芳也顧不得了“再就是,嫡庶有彆,尊卑有秩,庶出子女應以嫡母為尊,稱妾室生母為‘小娘’,另則吃穿、用度、婚配、承襲均應由嫡母決斷,若是嫡母有心,大可帶在身邊親自撫養。”
“流芳,不得放肆。”眼見簫思淩臉色青白,黃昭麵露悲戚若,盛明翰有些不悅。
盛流芳的眼睛眨了兩下“父親不讓我開口,難道是我說錯了?”
盛明翰有些下不來台“沒有不讓你開口,隻是隻是以前你母身子不好,擔不得沉重,這府裡的事情,都是我們思量過才決斷的。”
“女兒當然知道父親和祖母自有決斷,隻是蕭姨娘方才說自古以來的規矩廢不得,我想到了,就順嘴一說。”盛流芳瞥了一眼想要吃人的簫思淩,繼續說道“如今我母身子大好,有些規矩也該撿起來了。趁著錦程要住過來,兩個妹妹也一起吧,就照著給之前定下的規矩,等通傳了再來探望,順便改個口,隻管嫡母叫娘就是了。”
黃昭若心如刀絞“流丹養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沒有了她我還有什麼指望?盛流芳,我自問跟你們娘倆並無仇怨,難道你非要斷了我活著的念想?”
盛流芳直視著黃昭若的眼睛“黃姨娘,你要想清楚,這些年來你們都養著各自的孩子,儘管我母孤身一人,她可曾有過一次爭搶?誠如你所說,我們娘倆與你並無仇怨,不過是有人提起了規矩,咱們就論規矩罷了。”
墨雲聽懂了盛流芳說的話,忙上前勸解“夫人,您先彆著急,有話好好說。”
黃昭若終於冷靜了下來李月荷若是會動歪腦筋,也不至於被簫思淩死死壓著,況且方才聽東院的意思,是想把盛錦程還給他親娘的。簫思淩肯定是怕盛錦程考取功名,胡小弦母以子貴,這才想出了讓他們母子分離的缺德點子,盛流芳素來與盛錦程交好,應該是不會使壞的。
想到此處,黃昭若不再針對盛流芳,向盛明翰和盛老夫人道“長福命苦,早早地去了,我身邊隻剩流丹,唯願好生守著她過日子。我也知道規矩,故而心內感謝老夫人和老爺容我撫養女兒,這麼多年走過來,我對流丹實在是不能割舍。”
簫思淩也急忙表態“不比庶子要參加科舉,我們的女兒照舊養就是了,李月荷不是還沒好利索麼,哪有精力照顧這麼多孩子?折騰起來淘神費力的,我看女孩就不必過去了。”
“在哪院不是住啊,怎地隔了兩道廊就算折騰了?自古以來的規矩可廢不得,等日後弟妹們出人頭地,肯定會感激如今的決定的。”盛流芳把簫思淩的原話重複了一遍。
簫思淩被噎得不輕,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盛流芳!你不要欺人太甚。”這掌家夫人明顯慌了,她現在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盛流珠決不能被帶離自己身邊。
“姨娘不是最明事理嗎?怎麼輪到自己就糊塗了?”盛流芳又加了一把火“祖母和父親對我們是一樣的疼愛,怎麼會因男女不同就區彆對待呢?你就放心吧,我對弟妹是一樣的心思,肯定會好好照顧流珠的。”
“你”簫思淩欲哭無淚,隻好求救似的望向盛明翰“老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黃昭若狠狠剜了她一眼“自己挖坑自己跳,這滋味不好受吧。對待起旁的人,你那心就跟不是肉長的一樣,現在滿意了吧,任誰都彆想好過!”
“流芳,你這是要鬨哪樣?”看不得簫思淩梨花帶雨,盛明翰終是開了口。
盛流芳回話道“父親,祖母常說一大家子人,順順當當地過下去不易。故而女兒從來都不想鬨,惟願能一直無憂無慮著。”
李月荷雖然明白兩個姨娘的不情願,但簫思淩與盛明翰勾在一起的眼神,仍讓她覺得寒心。她把盛流芳叫回自己身邊,向上首行禮道“月荷無用,隻這半晌,氣就又有些喘不勻了,請恕我先行告退,無論老夫人和老爺最後怎樣安排,我都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