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
“長公主,這身杏花旗裝可還合眼?還有配好的粉色碧璽玫瑰花簪子。”代巧向君安然詢問道。
“今日小輩多,不要杏色了。”
“那這身金黃色旗裝呢?袖口的苔綠色花樣刺繡也算彆致。”悅心展著另一件衣服說。
“皇兄皇後都去,避諱著明黃吧。”
見代巧和悅心還在翻找,君安然直接吩咐“就穿我平時那件淺紫色銀底的,沒什麼要緊。”
“今日是您的生辰,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代巧弱弱地堅持。
“拿來吧。”君安然依舊懶得多說。
代巧和悅心明白,長公主最在意的是駙馬爺,自打聽說他不回來,就沒那麼期盼著過生辰了。
長青宮主殿早已分好了席位,高台上兩張宴幾,位置略分高低,都是雙座的花梨玉石大案。靠下一點是些雕花的香樟木條桌,坐的應該是妃嬪皇子。其餘的女眷男賓按照次序分列大殿左右,清一色用的四方檀木桌椅。
隨著各府的賓客次第入座,原本空曠的大殿漸漸熱鬨了起來。宮女太監魚貫而行,忙著往各桌擺放些花卉和瓜果。
盛母皺著眉頭問盛流珠“流芳沒和你們在一處麼?她怎麼還沒到?”
盛流珠假裝擔心“今日宮宴推遲,感覺乏累的人,都去了彆院稍作休息。我親見長姐也跟了過去,可彆是睡過頭了。”
“流丹,你也沒見麼?”盛母又問了另一個。
“沒有。”盛流丹小聲回話說。
“也罷,你們兩個去一桌,等流芳到了,讓她跟我坐。”盛母有些擔心,“這孩子,也慣是個心大的。”
蕭茵茵與盛流珠隔了幾張桌,二人目光時不時交彙,盛流珠還暗暗朝蕭茵茵比了個誇讚的手勢。
盛母分明察覺到了“你和蕭家那個,乾脆粘在一起好了。”
見盛流珠麵色一緊,蕭思淩趕忙幫著解圍“我兄長家的茵茵很是活潑,方才還邀請流珠常去將軍府坐坐。她們二人是表姐妹,見到了總很親熱。”
“將軍府好啊,多走動走動,興許咱們相府也能沾沾光呢。”話雖這樣說著,盛母卻把頭扭向了一邊。蕭思淩趕緊給盛流珠使了一個眼色。
聽說長公主正親自到長青宮外迎接聖駕,盛母著急了“也不知道流芳跑去了哪裡,唉,這丫頭也太不省心了。”
果然,沒過多會兒,就有宮人拖著長長的尾音高聲宣告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長公主殿下駕到~
眾人呼啦啦起身,不論年長年幼、官位品級,均是齊刷刷地行三跪九叩大禮。
宮宴的時辰不等人,君安然複又叩謝皇恩,隨即示意宣禮起宴。
君之棟卻擺擺手叫停“莫急,再等一刻,朕的賀禮正在路上!”
君安然再次謝恩“得皇上皇後厚愛,安然已是萬分感激,斷不敢再受賀禮。”
君之棟卻一再堅持“要的,一定要的。”
郝皇後也抿著嘴輕笑“皇上一番美意,這份賀禮你肯定喜歡。”
話音剛落,剛毅的男聲傳入宮殿“臣薛濤奉旨歸京,特向皇上複命!”
斜飛的英挺劍眉下,一雙黑眸蘊藏著深邃,鼻梁高挺,輪廓分明,就連嘴唇的弧角都很完美。薛濤一身紫色蝠紋勁裝,腰間並無配飾,隻有飄起的鬥篷見得到塵埃,昭示著他一路風塵仆仆。
“不是說趕不回來?”君安然在驚喜中不自覺起身,眼眸頓時燦若星辰。
“回公主,聖令五天前到達氹州,命臣今日務必到京,臣星夜兼程,不敢耽誤!”薛濤的回話聽得出些許疏離。
原來宮宴改時辰,是特意等駙馬爺到京,皇上體恤長公主,足可見手足深情。
君之棟不看薛濤,卻對君安然彎了眉眼“朕的這份禮物,安然可還喜歡?”
一向沉穩內斂的君安然竟然紅了臉“多謝三哥。”
君安然的欣喜還沒持續很久,卻驀然發現,薛濤的身後除卻她見過的隨侍,還有一個帶著麵具的侍衛,連同一個明豔動人的紅裙女子。
“這……他們……”君安然有些不明所以。
不看則已,一看心驚。盛母和盛明翰雖不認得沈漠然,但那紅裙的女孩,正是盛流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