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
趁蕭思淩還在祠堂裡關著,李月荷和盛流芳抓緊時間理清了所有的賬目,又挨個叫上各處的大小管事講明了規矩“一直本分做事的我們心中有數,以前偷奸耍滑的也概不計較,就從當下起,會賞罰分明的,大家儘管照章辦事,沒有特例。”
也就是那一天,胡小弦的院裡才恢複了正常的份例,她帶著盛錦程到東院謝恩“多謝大夫人體恤。”
李月荷指了指一旁的盛流芳“你們那邊原來隻做了總賬,多虧流芳仔細,才看出了例錢上邊的問題。這麼多年,也是苦了你。”
胡小弦望向一邊,盛流芳和盛錦程倆人正湊在一起商量著什麼“大小姐機敏細致,已經數不清幫了我們多少回。隻是……大夫人,我還是替他們兩個擔心。”
其實,相府私底下也經營著好些買賣,隻不過礙於朝廷的律法,全都放在了遠房親戚的名下。盛家也不是不知道有人藏奸,盛明翰的意思是,隻要能保住穩中有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不料到了今年,一家脂粉鋪子連同一家玉器行賠得厲害,盛母和盛明翰一合計,不妨讓嫡女和庶子去接管,順便驗一驗他們二人的本事。
“原本就是虧著的,想來老夫人隻是想給底下提個醒吧。胭脂軒和靈玉樓給他們倆人管,最多算一次考驗,兩個孩子歲數小,應該不會讓他們真的盈虧自負。”李月荷安慰胡小弦,“咱們倆就隻管保重自己,彆給孩子們增加負擔。”
“長姐,這也太難了,連著大半年,月月都是穩賠不賺,能有什麼好辦法謀利嘛,光是看這賬本,我都提不起力氣。”盛錦程犯了愁。
“在賬上看,這兩家鋪子也算是老店了,按道理,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就經營不下去。我相信,隻要查到症結所在,肯定能夠起死回生。”盛流芳乾勁十足,“你怎麼能沒有力氣呢,祖母可都說了,咱們賺到的不用交到家裡,全憑咱們自行打理。到時候有了銀子,你可以給胡姨娘買首飾,給有禮買好吃的,還有你原來的玩伴佟嘉,他雖然腿腳不便,但也堅持著刻苦攻讀,再想接濟他時,你大可不必瞅著父親的臉色請示,完全有底氣自己拿主意。”
盛錦程的眼睛裡越來越亮“長姐,我又有勁了!”
一旁的李月荷和胡小弦聞聽,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過了幾天,盛流珠扶著蕭思淩回到了熟悉的西院。
蕭思淩忍不住歎息“不過是幾天沒回來住,怎地感覺冷清了不少?”
盛流珠負氣“還不是東院討厭,說按照規矩不還留那麼多下人伺候,還趁著咱們不在闔府大清點,遣散的丫頭婆子,咱們院裡占了一大半。”
“娘,要我說你也太實誠了,也不留下點急用錢。統共才五千四百二十八兩,交上去的銀兩那叫一個完完全全,眼下想從咱們院裡扣出來幾個銅板都難了,以後該怎麼辦?”盛流珠又抱怨開來。
“我就是要讓你父親知道,咱們連一個大子都沒昧下,若沒有這樣的誠意和可憐,他就沒有理由把我放出來。”蕭思淩解釋道,“珠兒啊,你父親才是真正的家主,隻要能牢牢地扒住他的心,咱們娘倆就還有好日子過。”
話音未落,溫詡急匆匆走了進來“夫人,小姐,我剛看見老爺往這邊來了。”
蕭思淩忙從兩鬢生拽出幾縷頭發,又對著盛流珠道“珠兒,彆愣著了,快哭啊。”
盛流珠明白,娘親最會讓父親心軟,於是她拿手使勁揉出了兩隻紅眼睛,配合著蕭思淩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