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衛將軍府裡陳設簡單,但所有的物品都是君璟琛覺得必要的東西,全都挪走也不算輕鬆。
整理到祠堂時,君璟琛恭恭敬敬給養母徐慧娘的靈位上了香,卻取了個錦盒,把盛流芳的牌位收了起來。
曹旺明白其中的緣故“盛小姐明明還在人世,你卻給人家立了牌位,不但自己日日傷懷,我們兄弟也跟著拜了這麼多年。這要是叫紀姑娘知道了,肯定會哭笑不得。”
“關於盛家的事情,她已經想不起來了。”君璟琛有些心疼,又有些感慨,“其實忘記了過往,說不上是好是壞,我們現今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
曹旺笑嘻嘻“幸而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現在你是皇子,她是郡主,你們二人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天造地設”
君璟琛讓他趕緊打住“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麼多詞兒。”
“啪”~茶盞落地的聲音。
君璟琛看向門外“悅容?”
曹旺趕緊上前收拾“妹子小心,可彆被碎瓷片紮到。”
花悅容直勾勾盯著君璟琛“盛流芳還活著?就是那個紀長樂?你們倆早就知道,卻偏偏瞞著我?”
“流芳當年重傷,是跟我義兄一樣的治法,千年蟲能再塑肌骨,故而他們都改變了容貌。”君璟琛解釋道,“悅容,這件事情並非隻對你隱瞞,我有考慮在合適的機會告訴大家。畢竟流芳她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越少的人知道內情,就越有利於她安穩地生活。”
“大哥,咱們自小就認識,連我你都信不過?”花悅容既傷心又氣憤,“在你的心裡,我到底算是什麼?”
曹旺見花悅容落淚,心裡萬分焦急“悅容,大哥有自己的想法,對待盛小姐的事情,他向來是慎重的。咱們是應該多關心,但也要有尊重和理解,你彆想太多”
“要你管?”花悅容橫眉冷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庸庸碌碌、官運平平,唯唯諾諾、沒個起色,你又不是我的親哥哥,彆老對我指手畫腳的!”
“你怎麼能這樣說曹旺?”君璟琛克製不住怒火,“悅容,在這些話出口之前,你應該好好想一想,自己當年是如何到的芝麻巷,幼時是如何被曹旺照顧的。”
“曹旺恪儘職守,是官屬裡當仁不讓的表率人物,庸碌無為這四個字,是無論如何都不該用在他身上的。悅容,曹旺對你千依百順,那是因為他在乎你,並不代表他沒有風骨。你隨便去外頭問一問,誰不知道曹旺做事乾練,誰不誇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大哥,好大哥,也就你抬舉我,”曹旺酸澀地笑了笑,“快彆說悅容了,她就是就是一時的小性子,妹妹嘛,還是該寵著。”
“連曹旺我都說不得了?大哥,你怎麼可以吼我?”花悅容哭得更凶了,“難不成你做了皇子脾氣就變大了?你就不能多為我考慮考慮嗎?”
花悅容賭氣,扭頭就走,依舊是曹旺在後頭邊追邊哄“悅容,大哥他也是關心你的。哎呀,悅容彆哭,哥都心疼了。”
“你閉嘴,你不準跟著。”花悅容遷怒於人,“都怪你,大哥他才會衝我發火。我不稀罕你的心疼,少來煩我!”
看著花悅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轉角,曹旺突然心好疼不大點兒時候撿回來的妹妹,千嗬萬護了這麼多年,終歸是漸行漸遠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在她眼裡都是微不足道,付出再多也注定是個失敗者。
常青和刀鋒一左一右,從旁閃出,默默搭上了曹旺的肩膀“草哥,總是這樣,要不你彆難為自己了。”
曹旺仰頭望天,不想讓兄弟看到自己的狼狽“她喜歡大哥,可大哥心裡頭裝的是紀姑娘。如果我再放棄她,悅容可就沒有人愛了。”
芝麻香的夥伴們從小一起長大,雖無血親卻情同手足,刀鋒安慰曹旺“總有一天,悅容會明白你的好。”
正當哥仨心情沉重時,馬飛興高采烈地走了過來“我說怎麼前頭找不見,原來都在後院啊。食為天琢磨了新菜色,說讓哥幾個先嘗嘗,盈兒姑娘也送來了不少好吃的。你們幾個可麻利點啊,再不過去就被竇虎清盤了。”
“那得趕緊過去,快走!”曹旺整理好心情,“怎麼說也得給悅容留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