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蕭夫人過壽,連著給樂盛華居送了三封請帖。帖子一封比一封言辭懇切,濫美之詞不絕。
狄盈兒光是看著都覺得尷尬“小姐,咱們跟蕭家沒什麼來往,他們生拉硬扯攀交情實在是說不過去。反正您是郡主的身份,這種場合可去可不去,大不了就送份禮物,心意儘到也就是了。”
“你看這帖子寫的,一會兒說想要結交久矣,一會兒又說闔府恭候我的駕臨,看似字字都是對我的奉承恭維,實則句句都在提醒我理應親自過去。”
紀長樂隨手將帖子一撂“閒著也是閒著,咱們必須要去。不然的話,可就枉費了蕭茵茵的挖空心思,也看不成她費力布置的一出好戲。”
到了請帖上標明的日子,將軍府果然大宴賓客。
處處都有寒暄客套,人人都在紮堆攀談。紀長樂被蕭夫人親自迎到了貴客的席麵,免去了頻頻施禮還禮的麻煩。
狄盈兒察言觀色,悄聲低語“小姐,今日雖說是蕭府女眷的生辰,來的客人卻是朝臣官員居多。我看蕭夫人有些局促,倒像是迫於無奈才出來站著。”
“至於周圍的賓客嘛,笑裡多少有點敷衍的意思。這宴席氣氛怪怪的,依我看,真心恭賀的沒有幾個。”
紀長樂幾句話就給盈兒說明了原委“蕭夫人年歲不長不幼,大辦壽宴本就有些不合時宜,蕭沐風不過是尋個由頭斂財,明著向那些有勾連的官員伸手。想來蕭夫人被夫君當成幌子,心裡邊肯定不痛快,有悖本心又不敢違拗,便隻能無奈地站在一邊。”
“蕭沐風隔三差五就要搞些名堂,禮金和寶物收到手軟,他是開心了,看賬點數都得熬上半宿,可那些送禮的人都是真金白銀地孝敬出去,就跟放血割肉一樣,哪個會不心疼,又怎麼會有真心地恭賀?”
狄盈兒聽罷,發自內心地鄙視蕭沐風“小姐,您帶來的那對白玉花瓶,真不應該便宜這種無德無良的家夥。”
“我們是來赴宴的,多吃多喝多回本。”紀長樂抿了口茶水,提醒狄盈兒道,“稍安勿躁,不必在意那麼多。”
舞姬們輕盈舞動,樂師們各顯神通,蕭府宴客,排場著實不小。
許多朝臣命婦和京中貴女都來向紀長樂敬酒,順帶套套近乎。各種脂粉香料和酒水食物的氣味混合在一起,不免讓人頭昏腦脹。
蕭茵茵見紀長樂有些疲態,覺得時機已到。她滿臉堆笑地走到紀長樂身邊行禮“郡主萬安。”
紀長樂也和善地笑笑“小姐客氣。”
為了消除紀長樂的疑心,蕭茵茵先是東拉西扯了一陣子,從首飾到衣料,從養膚到纖體,專揀女人喜歡的話題。
紀長樂也很配合,故意做出放鬆和歡喜的樣子,時不時附和兩句。
旁邊的女眷見了,還真當蕭茵茵與郡主交好,便不再打擾二人敘話。
蕭茵茵借機發出邀請“郡主,我父結交甚廣,故而今日賓客眾多,這廳中到底是有些喧囂嘈雜,不襯郡主的清新高雅。正好府裡後堂新栽了許多香妃茶花,您可願同去賞玩一下?”
紀長樂故作驚喜“呀,茶花被譽為‘花中嬌客’,白、紅常見,可有紫的?”
“有的有的,郡主請隨我來吧。”蕭茵茵見人上鉤,喜上眉梢,說罷悄悄看向不遠處,示意袁守成跟著。
大片的山茶花,絢爛多彩,行走在花廊間,好似置身於花海一樣。
待到了一處小亭,蕭茵茵的貼身婢女開口“二位稍作休息,奴婢去前頭沏壺茶來。”
紀長樂往身邊看了一眼“勞駕再幫忙帶幾個軟墊,盈兒跟著去拿吧。”
蕭茵茵本來還在想辦法支開狄盈兒,聽紀長樂一說,頓覺太順利了“哎呦呦,是我考慮不周,倒叫郡主身邊服侍的人辛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