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滿鐵鏽的鎖已經斷裂,掉落在地上,推開門,一陣冷風吹過來,但是明明沒有風。
或者說,隻有園裡有風。
大黃呲牙咧嘴盯著樓上的一間廂房,低沉的汪汪叫了兩聲。
秦宇緩緩走進園子,大黃也跟著進來,並沒有一狗當先的衝,反而謹慎的跟在秦宇旁邊。
“慫狗!”
大黃不理,眼巴巴的盯著二樓,眼神很凝重。
秦宇同樣如此,一縷厚重的陰氣從身邊飄蕩過去,這不是在紅沙包上留鬼氣的家夥能擁有的,不是一般的惡鬼,可能頂尖惡鬼,又或者是,厲鬼!
不過都不重要,沒有超過他無法應對的範疇。
秦宇並沒有直接前往二樓,對方應該已經察覺到秦宇進去了它的領地,但是沒有出來,也許是因為太陽即將升起的緣故,陽氣盛。
又或者,對方也在提防著秦宇。
但是一般來說,鬼物不會如此,雖然有很高的靈智,但是已經不完全受人性支配。
所做的一切都源自與臨死之前的執念。
秦宇轉身走向戲台,大黃有些疑惑,為什麼不直接過去乾掉這隻鬼。
“那隻鬼的氣息剛才消失了,你沒聞到嗎?”
“就在我們剛才停留的那一會。”
秦宇看著已經因為年久失修而產生一條條裂痕的戲台輕聲說道。
隨後,又解釋道“除了它之外,還有紅沙包的那隻鬼,一起消失了,看來這戲園對於這鬼沒有那麼重要。”
大黃愣住,回頭看著二樓,鼻子抽動,果然,味道淡了,陰氣也沒有之前那麼重。
但是這家夥,為什麼這麼清楚,比狗鼻子還靈?
秦宇沒有在意大黃的目光,默默看著戲台,上麵有很重的陰氣殘留,這戲園的鬼晚上會登台唱戲,生前應該就是這座戲園的戲子。
隨後,秦宇看向戲台旁邊的老槐樹,上麵還吊了一根麻繩,像個秋千,隻不過,看這個高度,可能不是掛屁股,而是掛脖子的,很老舊,風吹雨淋的竟然沒有斷裂。
秦宇回頭,快步走向廂房,被搜刮過,翻箱倒櫃一地的亂,也不知是二十年前翻的,還是後來翻的,若是後來翻的,那這鬼的脾氣也太好了。
每一間屋子秦宇都走了一趟,最後才上了二樓,進了滿是陰氣和煞氣的房間。
一開門,一股涼意襲來,讓人如針刺。
秦宇覺得,若是有學子可以在這裡挑燈夜讀絕對比什麼懸梁刺股要有用的多。
房間很亂,是女子房間,牆壁,倒在地上的櫃子,發黴的床鋪,到處都是血液的乾涸痕跡,時間流逝並沒有帶走這些。
房間裡有一個盒子,秦宇比了比,剛好可以把紅色沙包裝進去。
秦宇看了一會,準備離開,大黃對著牆邊的夾縫裡汪汪叫了兩聲。
這是狗的視角,秦宇看不到的地方。
秦宇從裡麵撿出來一個發黃的信封,大黃的眼真尖,這麼小一個角也看得見。
信封打開過,裡麵有一團皺巴巴的紙,被人揉過,又展開塞了回去。
信封上麵寫著,吾妻小蝶親啟。
“小蝶,我已經到郫縣了,很快就到家了,可以看到你和小寶,不遠了,你看到信的時候應該還需要五日,這已經是我給你寫的第二十七封信,從參軍到現在,兩年了,不過好在我們大秦贏了!”
“小蝶,現在我活著回來了,我給你透露個實話,其實當初參軍我很害怕,我怕死,怕看不到你!”
“但是,我大秦山河有恙,大秦男兒那有不赴戰場之理?為國為家,國土也要寸步不讓!”
“好在,我們贏了,那群歪瓜裂棗竟然敢聯手犯我大秦,就得打的他們祖宗都不認識,現在,我回來了,不知道小寶還認不認我這個爹,等我回來,小蝶你可得幫幫我,不然我這爹,可不好當。”
“小蝶,我想你,我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給你聽,但是這信寫不下,等我回來,綠樹紅霞前,說與你聽。”
落名,周陽春。
秦宇看完信,默默把信塞到自己懷裡。
小寶,小蝶,母子兩個,已然成鬼。
這信興許還有些用。
“大黃,走了!”
秦宇低喝一聲,轉頭出門,大黃汪汪叫了兩聲,有些疑惑。
秦宇笑道“找附近的老人,了解一下戲園往事,畢竟我也不是全部一劍挑了。”
“能渡的話,以渡為先。”
畢竟,戲園有厲鬼,卻從未聽聞過戲園鬨鬼。
不是這次這小鬼搗亂,誰知曉這裡有厲鬼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