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狀態正好,保養及時,甚至有些部件幾乎是新的,車廂刷上了耀眼的紅旗,配上車廂流線型的造型,莫名地讓倫納德想起克萊恩所描述的、舊日時代在頭上蓋著紅布的新娘。
然後倫納德一拳打碎了新娘的玻璃。
以一些混亂邪惡的角度來看,拖拉機是車,掛著鏟鬥也是車。
沒有鑰匙並不要緊,一隻靈接受指令,把自己坨起來塞進了鑰匙孔,隨著一聲巨響,鏟鬥拖拉機啟動了。
當人們抱有強烈的目標行動時,就會將注意力提升到一個極高的境界,所有無關的事情都會被你忽視,你的眼裡隻剩下邁進的道路,一往無前,就好像全世界都在為你開道。
所以倫納德也完全沒有想過,為什麼這個拖拉機會把車廂做成漂亮靈動的流線型,為什麼座位兩邊有這麼浮誇的保險杆,為什麼儀表盤上有這麼大的刻度,為什麼這裡的建築物有點像聖希爾蘭教堂的背麵。
他隻是習慣性下意識地抓好安全帶帶上頭盔,也沒有去想為什麼一個拖拉機還有這麼寬的安全帶和這麼厚的頭盔。
開拖拉機要帶頭盔嗎既然放這裡了那就帶著吧。
於是倫納德毫無防備地踩下油門,一股強烈的作用力把他的身軀死死地按在座椅裡,桀驁不馴的指針眨眼間轉到200碼
震驚的倫納德這時才真正注意到電子儀表盤。
女神在上,什麼拖拉機的儀表盤上,能有300千米每小時的刻度
即使掛著一個沉重的鏟鬥,這輛拖拉機在強勁的電動引擎的推動下,依然是風馳電掣,靈活機動。
機械巨獸發出巨大而癲狂的吼叫,儀表盤上刻度很快降到了合理的100公裡每小時。尖銳的狂風如南大陸在遷徙中遭遇外神襲擊後瘋狂逃竄的牛群,撒開四隻蹄子就往車廂裡麵跑,不由分說地給倫納德臉上來兩拳。
倫納德甚至有一瞬間想給阿裡安娜女士打個電話,問她成為厄難騎士的感覺是否就大抵如此了。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一邊的路口衝進了倫納德的視野,在街道上橫衝直撞,一路逃竄。
“吃屎吧,西維拉斯場你們是抓不到我菲爾德莫雷蒂的”
嫌犯張狂的呼喊被淹沒在狂風之中,街上的路人隻聽到沒有意義的哇哇叫喊,可作為高位格非凡者,倫納德可是儘收耳底。
是逃跑的傑爾姆克雷
找到你了
倫納德熟練地從兜裡掏出折疊警鈴掛上車頂,然後掏出折疊喇叭,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將喇叭伸出窗外。
此刻倫納德在喇叭裡喊出的不是警告,而是前幾天蒸汽日報上刊登的詩篇。
“我在恐懼中哭號,靈魂因流淚而乾涸,勇氣在世俗麵前而躲藏”
莫名的恐懼在街上蔓延。本來因為車輛追逐而膽戰心驚的路人此刻更是驚叫著逃離,而前車的傑爾姆更是因為恐懼降低了車速。
描繪著恐懼的可怖詩篇在喇叭裡循環播放,倫納德做回車內,無縫銜接地繼續發動非凡能力。
夢魘入夢
陷入恐懼的傑爾姆立刻被拉入了無儘的噩夢,轎車因為司機失能而失控。倫納德一腳油門衝上去,果斷拉動操作杆,前掛的鏟鬥一把將轎車鏟翻在地。
沒有漏油,沒有過分的滑行,沒有損壞公物,更沒有人員傷亡,角度恰到好處得就像是在平底鍋裡翻炒煎蛋,隻不過現實是這裡不管是鏟還是蛋都在以100千米每小時速度在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大鍋上狂奔。
又是一腳刹車,倫納德穩穩地停在翻倒的轎車跟前,拽開車門拉出昏迷的傑爾姆。一個響指,暴戾轟鳴的拖拉機應聲熄火。
明亮的電子屏在進行最後的閃爍。
“蜂鳥fs03快速、高效,便捷。”
“您農業生產的不二之選。”
安德裡亞埃斯珀西多一邊活動著關節,一邊往教堂後麵走去。
機械之心說,他開過來的拖拉機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蒸汽教會那個實驗室”甚至還很貼心地換掉了幾個磨損部件,現在這位拖拉機姑娘就像嶄新出廠一樣,已經停在了教堂後麵的貨物通道上。
這次會議實在是太長了,這讓安德裡亞十分疲憊。自己作為一個背景板,隻是一個“借題發揮”中的那個“題”,全程沒啥參與感,但這一場場的大戲看得很過癮。
室外的光亮逐漸耀眼,渴望自由的安德裡亞不禁躍躍欲試。
母神在上,真是煥然一新啊,我的拖拉機
安德裡亞一個牙犁地撲倒在地。
我這麼大的一個拖拉機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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