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之退後兩步,由著他們將話說完,唯一還算鎮定的韓子昊拉住了還要繼續發聲的人,上前說道“敏之,可是有什麼誤會?”
“確實是有誤會。”張敏之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那還不快放人?”聽她如此一說,東籬畫社的人又鬨了起來。
張敏之拱手客氣說道“請諸位稍安勿躁,我已經找到殺死齊潤的真凶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七嘴八舌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韓子昊奇怪說道“你說你找到真凶?可是潤芳不是發酒瘋,失足掉下去的嗎?”
“對啊對啊,我們都親眼看著他掉下去的,當時那屋子裡可沒有人呐。”
“諸位稍安勿躁。”張敏之高舉雙手,將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
此時,寮房的小院子裡已經擠滿了人,書院的學生,白家的下人聽到了響聲,都湊過來看熱鬨。
張敏之不慌不忙走到許一亭門前,就聽到裡麵的聲音“敏之,可是有什麼誤會?”
此刻的許一亭已經沒有了剛剛被關進去的憤怒,十分平靜。
“許社長抱歉,讓您久等了。”張敏之同樣客氣,雙手合十,又朝兩側的僧人說道“麻煩大師幫忙將門打開。”
這兩位僧人知道張敏之是負責此事的人,聽她一說,也沒有猶豫,立刻就將鎖頭取下,使許一亭重獲自由。
許一亭緩緩踏出門外,東籬畫社的人立刻圍了上來噓寒問暖,他一一應對之後,才朝張敏之溫和說道“敏之是否找到證據證明我是清白的了?”
張敏之笑了一下,說道“是找到了證據。”
許一亭抬眼看她,對於她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的擔憂,淡笑道“既是找到了就好,你知道,每個人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很多證據就隱沒在秘密之中。書院學業繁重,你竟還有這番精力,在下實在佩服。”
張敏之目光一凝,已知他話中有話,口中提醒,實則威脅,再一思索,便想到了當夜被人從背後打暈的那段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委實難以預料。她的麵色微微沉了沉,淡淡說道“多謝許社長關心,晚生明白。”
許一亭達到了目的,便微微一笑,問道“既是找到了證據,不妨公開,好洗脫我的清白?”
“不止是證據。”張敏之應道“我也明白凶手是怎麼殺死齊潤的了。”
“你口口聲聲說齊潤是被人殺死,那證據必然確鑿,無可辯駁。”有人按耐不住,先行出聲“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顛倒黑白,無中生有。但凡有一點不妥,你就必須跟許社長道歉。”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應和,張敏之憑著聲音就知道,梁中康又來砸場子了。對於這個人,張敏之常常有一種無力感。從前在書院對她針鋒相對也就算了,此刻竟然還幫著外人跟自家人過不去,也算是奇葩一枚。
不過張敏之並不在乎,甚至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淡淡說道“那麼,我們就先從殺死齊潤的死法說起吧。”
張敏之滿意看著平靜下來的寮房,繼續開口“說起來倒也簡單,有人在宴會上對齊潤下了迷藥,等到他蘇醒之後,故意誤導他跳出窗戶,跌落懸崖,實際上,他並不想死。”
“如此輕描淡寫,可說不過去了。”梁中康立刻接口“第一,是誰下的藥,第二,怎麼下的藥,第三,怎麼誤導他,第四,動機是什麼?第五,證據呢?”
“這幾個問題提得很好,那我們就從怎麼下藥開始回答吧。要對齊潤下藥,其實非常簡單,隻要一根畫筆,就可以解決。”張敏之說著,將從小沙彌處拿到的畫筆高高舉起,繼續說道“旁人不知,但是東籬畫社的畫師們應該知道,齊潤每次作畫時,隻要遇到難題就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咬筆頭,難度越高,咬得越重,這根筆就是宴會當日他作畫時的筆。有心之人想要毒死他,隻要在筆頭加上一點點藥就可以大功告成了!這根筆上恰好就有一些剩餘的藥粉,先前我已經請圓空大師確認過了,這就是迷藥。”
梁中康馬上反駁“對方既然知道齊潤這個習慣,想要殺死他直接在筆頭上塗一些毒藥不就大功告成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這樣做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目標大,在場通共就這麼幾個人,大家都有嫌疑,凶手當然不會這麼愚蠢,他要做的是證明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無視眾人眼中露出的好奇,張敏之繼續說道“所以迷暈他隻是第一步,下一步就重要得多了,那就是誤導他。”
孟澤良忍不住好奇問道“如何誤導?為何要誤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