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一聽,嚇了一跳,連忙拒絕道“不可不可,這是東家的魚,要是被傅管家知道了,是要挨罵的!”
張敏之不以為然地說道“怕什麼,我是客人,如果劉老爺在,知道我抓他幾條魚,也不會反對。”
清妍聽得有些反感,心道,這位客人可真是不把自己當客人,這種為客之道都不懂,待聽到張敏之說“再說了,我抓它們的時候,它們都怕死了,翻著肚皮,不抓也是浪費。”婢女不禁奇道“公子也是在橋下抓的嗎?”
張敏之點了點頭,又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
清妍連忙應道“不瞞你說,我昨天晚上也在那邊發現幾隻死魚,本來以為是偶然,但是公子也遇到了,那會不會是有什麼問題?不行,我得馬上告訴傅管家。”
說著她又快走了兩步,但是馬上又停下來,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張敏之知道她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對傅管家還有心結,索性順水推舟“姐姐這麼忙,還是我幫你去說吧,指不定是巧合,你也彆太擔心。”
清妍如釋重負,點了點頭,二人就此分彆。
張敏之當然沒有去找傅管家說這件事,她調頭就往清妍所說的位置去。
其實張敏之並不清楚清妍口中所說的位置在哪裡,不過聽完那句話,她的心裡就已經有了數。
九曲橋一端連著那棟三層小樓,一端連著河岸,水榭就在正中間的位置。婢女口中的橋下其實並不在難找。
既然她能抓到魚,說明近水,婢女鞋子的周圍有曬乾了的泥粉,說明她當時是踩在有泥的地方,同樣也說明那個位置用廚房現有的漁網是撈不到魚的,如此也就推出來,這個位置並不在近水的河岸,而是在另一處。
她隻需要在橋下突出的位置找一找,找到腳印,那就沒有錯了。
現在,她就站在橋上,下方那片小空地已經漸漸被湖水衝刷得幾乎沒有痕跡,但是陽光之下,很多秘密其實根本無處躲藏。
張敏之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她繼續往前走,回到那三層小樓,徑直去了魯季兆的房間。
屍體已被搬走,但是屋內依然保留著昨夜事發時樣子。
張敏之站在屋內,仔細回想著昨夜的一切。
當時她在屋外,衝過去的時候還聽到魯季兆的聲音,傅管家破門而入,見到一個黑影離開,她隨後就衝進去,魯季兆的頭已經不見了。呼救聲停止到傅管家衝進去,短短的時間,凶手竟能殺人砍頭逃跑,一氣嗬成,委實好功夫!
她一麵想著,一麵環顧四周,屍身雖然被搬走,但是房中四濺的血跡一時之間還無法清理,順著床一直蔓延到了窗口。她蹲下身仔細察看地上的血跡,一滴一滴,確然像是飛快掠過時才會留下的樣子,但是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那血跡四周有一些細不可見的血絲,這血跡到了窗框的位置又加重了一些,變成一小灘血跡。
看到這些,張敏之心中一動,再仔細一察看起窗框,除了那灘血跡,四麵倒是十分乾淨,連一點粉塵都沒有,除了窗下桌子的茶杯外有已經乾枯的血跡之外,倒是沒有旁的汙漬,而且窗框的正上下方還有一道很細微但是很深的痕跡,上麵同樣有凝固的血跡。再往前,便是湖水了,一群魚聚在了窗下,十分熱鬨的樣子。
張敏之皺著眉,一麵想著,一麵掀開茶壺蓋子,目光無意識落在那半壺普洱上,腦子裡怎麼也想不明白殺手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將魯季兆的腦袋一刀割下的,他既然有這本事,為何不等魯季兆睡著的時候悄無聲息動手,偏偏再等到他醒來再頂風作案?
再者,即然是黃主簿請的殺手,他明知道黃主簿就在這裡,隻要殺死魯季兆就行,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將他腦袋割來?
張敏之心中疑惑漸盛,偏又抓不住那飄渺的想法,實在是心焦。
“殺手殺人之後,會將腦袋提走嗎?”
當李璿將她所需的宗卷送過來之後,張敏之突然問道。
她沒有彆人可以問,李璿身手厲害,應該也聽說過這些,問他是最合適的。
李璿看了朱佑樘一眼,想了想,應道“如果雇主需要,也會做,但是會增加酬金。”
“一般的刺殺,隻要確認人已經死了,就行了,對嗎?”張敏之又問道。
“殺人是最終結果,隻要能殺死對方,就算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