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隻賣藝!
綠鶯為何痛哭?自然是傷懷往事,每個教坊司的姑娘都有一段家破人亡的不堪往事。遙想當年,父親鋃鐺入獄,家族男丁死的死,發配的發配,而自己則被扔進了教坊司,從此世間再無楊巧鶯,而是多了一隻綠鶯。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醒悟,衣衫不整地衝出暖閣,白皙的腳丫子在地上留下混亂的腳印。
“桃子!桃子!你死哪去了?”綠鶯的喊叫聲驚得其他姑娘和客人們出門張望。
不久,桃子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見花魁娘子披頭散發,赤足喊叫,如此失態,心中一緊,莫非是因為那二十兩銀子的賄賂?
“小姐,奴婢在呢,在呢!”桃子心裡打鼓,不敢抬頭。
綠鶯一把將她拉進屋裡,關上房門,落了鎖。
其他客人們一臉惋惜,這可是陽穀縣難得一見的風雅之事,花魁娘子慌亂記。
綠鶯抄起信件,舉至胸前,急急問道“送你信件的小公子,他有沒有說他是哪家的?來自何方?姓甚名誰?”
桃子搖頭,呆愣愣地看著綠鶯,無比疑惑。
綠鶯慢慢地將信件遞給了桃子,片刻之後,桃子也開始失聲痛哭,哭成了淚人。
公子贈詩卻不留姓名,說明有事要與她說,那他一定還會再來,綠鶯這樣想著。
良久,她吩咐桃子,近一段時間,不接客,不打茶圍,謝絕一切來訪。
幾天後,一首名為《過陽穀·送綠鶯姑娘》的詩作在陽穀縣城內瘋傳,文人騷客們爭相拜讀,揣摩,互告,感歎。
詩本無名,名字是綠鶯自己加上去的,這千古留名的機會,多少文人名妓求都求不來的。
又幾日後,這首詩作傳入遙遠的京城,傳入了儒家書院,傳入了大儒們的耳朵。
“浪費,當真是浪費!”名為楊蒲的大儒,拿著這篇詩作,大聲斥罵。
名為李鬆玉的另一位大儒,拍著桌子,胡須顫抖,道“如此名垂千古的佳作,居然寫給一個青樓女子,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楊蒲朝門外喊道“來人,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查出來,此詩出自何人之手?”
良久,楊蒲縷著胡子喃喃道“莫非那些女子能帶來詩意?”
李鬆玉拉起楊蒲就走,聖人在上,他們隻是要追尋詩意,濕意。
陽穀縣,白家
三人聚在白林的書房裡,青兒倒了三杯茶水,也不客氣地和兩個男子對坐。
顧順清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問道“公子,那詩是你寫的?”
白林看了他一眼,用戲謔的語氣答道“不然呢?難道你寫的?”
顧順清撓頭,依舊笑嘻嘻。
白林可不敢正麵承認那詩是自己所做,畢竟,二十二世紀的良好教育,使得他不敢昧了良心。但凡他改了一個標點符號,他都敢據為己有,但他沒敢,還是選擇原封照抄。
白林抿了口茶,道“青兒,再幫我送一封信給綠鶯姑娘,說我明晚要深夜拜訪。”
“啊?”青兒眨了眨大眼睛。
白林皺眉,道“啊什麼啊,照辦就是了。另外,顧大哥,你去藥鋪弄些迷藥,致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