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隻賣藝!
一股刺骨的陰風從門縫裡鑽出來,鑽進白林的衣領,他下意識地裹了裹衣襟,腳步往後挪了一步,很自然地抓住金蓮的鬥篷,英明神武的大皖好兒郎又又又慫了。
金蓮手掌攤開,丈八銀龍槍出現在手中,槍尖頂住大門,稍稍一用力,大門發出一聲沉重的摩擦聲,緩緩打開。
突然,毫無預兆地,一張綠油油的臉出現在門戶,在火把微弱的光亮下,更顯突兀而猙獰,她沉默地盯著兩人,確切地說,鬼臉盯著的是金蓮身後的白林。
白林隻看了一眼,便被嚇得臉色蒼白,死死地抱著金蓮,頭埋進她的後背,不敢再看。
金蓮望著鬼臉,確認是個女鬼,年級很小,八九歲的樣子。等等,她好像在笑?沒錯,她就是在笑,金蓮心中疑惑,小女鬼為何對著白公子笑?心神有些恍惚,元嬰在丹田煩躁不安。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金蓮盯著那笑的滲人的鬼臉,手中銀龍槍握的死死的,她不怕鬼,但她感受到了壓製,來自境界的壓製,來自武者對於危險的感知。
“爹。”那小女鬼突然大聲叫道。
我操!白林差點摔倒,幸好金蓮的屁股夠大,掛得住,否則白林就要跪了。太突然了,天降神雷,雷得白林七竅生煙。金蓮同樣被雷得外焦裡嫩,睫毛頻閃,小嘴圓張,能塞進一個雞蛋,正經的那種。
那小女鬼繼而咧開嘴,笑出聲來,直到它看了眼金蓮,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爹爹,你不要娘了嗎?她等你十八年了,你真狠心!”
嗯?正在瑟瑟發抖的白林忽然又問到了瓜香,而且還是自己的瓜,反正不管什麼瓜,白林都喜歡,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白林心道,這小女鬼稱自己爹爹,那不如?他穩了穩心神,忍住恐懼,慢慢抬起頭,隔著金蓮的肩膀,怒罵一句“還不給爹滾回去!”
那小女鬼聞言一愣,竟然擺出一副傷心的表情,雖然看起來依舊恐怖,但那確實是極其傷心的表情,繼而又嗚咽起來,聽的人頭皮發麻。
金蓮回望白林,皺著眉頭,問道“你連鬼都不放過,果真是個色胚,真是小看了你。”
白林道“少扯,我就睡過綠鶯,她都已經涼了,這小女鬼少說都有七八歲了,跟我有個毛線的關係?”
金蓮道“哦,也對。那她為何喚你爹爹?貌似你還始亂終棄?”
“鬼知道為什麼?我十八年守身如玉,招誰惹誰了?”白林有些慍怒,平白無故躺槍,真他娘的晦氣。
“守身如玉?”金蓮嗬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堪比六品武者的臉皮。”女人在生氣的時候,道理都是垃圾。
“爹爹,跟我來,跟我來啊,娘親就在裡麵,你快救救她”小女鬼帶著悲傷,一邊說著,一邊飄入大門,白林頭大,很不爽。
大門後的景象逐漸顯露,那是一個極其寬敞的大廳,大廳中間是一個石台,石台上延伸出四條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插入岩壁。
白林朝二號示意,讓他過來。二號指了指自己,白林點頭。隨後,二號吩咐道“保護殿下,原地彆動。”說完他以極快的速度衝到白林身邊。
白林問“二號,你怕鬼嗎?”
二號立刻拍胸脯,說“卑職不怕,區區鬼神,何足掛齒。”男銀嘛,怎能說自己不行?
白林又問金蓮“蓮姐,你怕鬼嗎?”金蓮看著白林,俄頃,她緩緩點頭。
白林又道“我也怕鬼。”於是他給了二號一個堅定的眼神,朝大廳揮了揮手,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我們都怕,你不怕,你去吧,放心,後事我會給你料理
我操!二號心裡暗罵,被姑爺坑了,無恥,無恥!
心裡想著,二號還是仗著膽子朝裡麵走去,畢竟二號是刺客六品,多年暗無天日的訓練,使得他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不似常人那般強烈。
拔出匕首,二號緩緩進入了大門,剛走了一步,一股氣浪突然席卷而來,二號被拋飛了回來,十幾丈後才堪堪停下,嘴裡緩緩溢出一絲鮮血。一片氤氳的光幕若隱若現。
“大小姐,公子,是陣法,很厲害。”二號對著兩個陰貨說道,並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我來!”金蓮說罷,上前一步,伸手觸碰陣法,剛一接觸,光幕似活過來一般,龐博的玄氣,摻雜著怨氣在接觸點凝聚。金蓮迅速抽身,退了回來,搖了搖頭。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走向白林,拉起他的手,再次去碰觸陣法結界,金蓮眉毛一挑,她猜對了,白林可以穿越結界,他是被允許的,而她拉著他的手便可以一起穿過陣法。
回頭與二號交代一番,倆人拉著手,進入了結界。
剛進入結界,倆人便被宏大的景觀震驚。大廳是圓形的,地麵上遍布空洞,排列成某種形狀,孔洞內陰風陣陣。
通道中間是一個石台,就是他們在門外瞥見的那座石台,四角被粗大的鎖鏈拉扯,鎖鏈另一端插入岩壁,石台上有一個盒子,漆麵鮮紅如血。
“爹爹,救救娘親吧?”一個小女孩站在箱子上,楚楚可憐地看向白林,正是剛才那小女鬼,此刻看著楚楚可憐。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白林腿一軟,幸好有金蓮扶住他,好久才穩定住心神。循聲望去,那小女孩正站在石台中間的盒子上看著他,準確地說是漂浮於盒子上方一尺處。她滿臉悲傷,仿佛看一眼就會被那股悲傷感染,想去幫助她,似乎她就是你的一切。
白林迅速撤回目光,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望向對麵,哪裡也有一道門,和進來時一樣,有陣法結界守護。
白林問道“小姑娘,我若不救你娘親,是不是就打不開對麵的大門?”
小女孩嗯了一聲,道“好爹爹,救救娘親吧,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