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讓我感到一絲溫暖的是,他竟然在勸解我遠離他們。
唉……
四周已經沒有人在關注我們了,之前最後的圍觀者也隨著莫拉爾和娜莉婭的離去而消散殆儘。
隻有不斷閃爍的燈光和不知道為什麼被隔離開來的喧囂人群,還讓此地有一些稀薄的生氣。
“來,先坐到這裡來吧。”
原本以為,好不容易可以和他進行溝通了,結果沒想到一提到這樣的過去,他就又會再次陷入詭異的狀態中去。
將他扶起來走動了幾步後,試圖讓他稍微平複一下驚厥的狀態後,扶他在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是難以扼製的激動,就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嘖!
不要著急,看看遠處放鬆一下注意力!
就這麼想著,我也慢慢的抬起了頭來,看著頭頂上不斷掠過的交通載具,心裡還是意難平啊。
接下來要怎麼辦,如果每一次問道我想知道的東西,他都表現出這般抗拒的模樣,那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裡了……
還是要再試試吧。
至少,至少他現在是我唯一的機會了,無論如何,不都應該用儘全力去爭取嗎?
對了,我的母親!
看樣子他應該是對我母親的情況也有了解!
“那你,認識我的母親嗎?”
“認識,嘿嘿,婕斯卡娜,塔娜莎?婕斯卡娜!”
婕斯……卡娜,這就是我母親的名字嗎?。
再過幾個月,就要到我19歲的生日了。
但是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聽說我母親的名字。
“她很漂亮,很美,真的很美,嘿嘿,你也很像,很像她!”
她很美嗎?
“她也是最厲害的,嘿嘿,飛行員!”
飛行員?
心裡又若隱若現的有了不詳的預感。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婕斯卡娜,也死了,死了……咳咳,咳咳咳!死了!”
意料之外的平靜,我也並沒有因為聽到了母親的死訊,情緒就變得波動起來。
你要問我難受嗎?
那我肯定會感到難受,但是作為一個連母親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已經習慣了本就不存在母親的生活,在這種時候又能對我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她也是可憐人,可憐人!嘿嘿,都是可憐人!”
我的詢問的話語,就像帶動他感情的開關一樣,不斷刺激著他反複無常的情緒。
我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比起大聲的發泄自己,他更需要穩定一些的情緒來回答我的問題。
但是這樣發泄出來,會不會讓他慢慢變得冷靜一些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造成了他現在的這副模樣,但是肯定和如此漫長歲月中,自己對自己的譴責,以及對已經發生的悲劇感到無可奈何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發泄出來了,到底會不會好一些呢?
“那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雖然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是又讓我想起了父親那深邃悲愴的眼神。
“……杜姆普,是杜姆普,他用蘭斯塔洛作為要挾,咳咳!作為要挾!”
杜姆普?
要挾?
用我的父親?
這應該是一個人名!
杜姆普,雖然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殺害我母親的凶手,但是在其中絕對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他們逼迫婕斯卡娜,咳,咳咳!”
“逼迫她去送死!”
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帶走了我的父親,然後又讓一個叫杜姆普的人用我的父親威脅我的母親?
“嗚,我,我勸過她,我勸過她!咳咳!這不怪我!”
然後讓她去送死!
好,好得很!
原本稍微平息下來了的老前輩,再一次陷入了相當激動的狀態,又開始了之前那般自說自話的胡言亂語。
“對,您勸過她了,不怪您,不怪您!”
雖然說實話,這樣自說自話的確能讓我聽明白一些事情,但是這般激動的掙紮著,確實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極大的負擔。
原本我隻是以為他不能很好的吐字,結果現在坐起來了才發現,他這是喘息困難的表現。
“嗬,嗬!咳咳咳!”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伴隨著明顯的雜音,不斷大口的喘息讓自己能夠舒服一些。
可能肺部也有了嚴重的病變,他的時日,或許也不會太長久了……
“不怪我,不怪我,你不也不怪我對不對!”
“好,好,我不怪您!”
事情都已經如此了,我怪和不怪,又有什麼作用呢?
而且他說的,他們逼迫我的母親去送死,這個他們……
“還是那些魔鬼嗎?”
“不,不,咳咳!”
“他們不一樣,但是又咳,一樣!”
不一樣,但是又一樣?
“他們,他們都是一夥的!”
“他們勾結在一起,做著,咳咳咳!咳咳!”
就像再一次見到記憶中的夢魘一般,本就已經疲憊不堪了的老人開始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不,不是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