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隻有零星燈火,頗為冷寂。
這樣涼的夜,她卻要搬家。
她走後,下一個住進許泠音家的人,會是誰
安益清扯扯嘴角,笑自己想得太多。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安小姐。”
溫柔的聲音拉斷她的思緒。
轉身望著喻司柔,她客氣打招呼。
喻司柔請她坐下,道了謝。
感謝她今晚出手相助。
客套話有一車,句句都站在許泠音的立場說的。
她們應該不是普通朋友吧。
安益清抬起眼眸,轉述道“醫生說,她的胃病越來越嚴重了,必須好好養著。一日三餐,按時按量,健康飲食。”
“是,上次檢查也這麼說。”喻司柔麵色無奈。
該讓她監督許泠音,彆再喝酒。
安益清轉念一想,以什麼立場來說這種話呢
徒添誤會罷了。
安靜片刻,安益清拿出車鑰匙。
細細摩挲,然後遞給喻司柔。
“喻小姐,這是許小姐的車鑰匙。等下回去,我會搬出走,合同作廢。”安益清目光落在病房。
房門關上了,她什麼也看不見。
喻司柔瞅一眼鑰匙,語氣有點著急“安小姐,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搬出去阿音為難你了嗎”
“沒有。”安益清搖頭,“是我自己的決定。”
鑰匙放喻司柔掌心,安益清衝她微微一笑,徑直往外走。
春天的夜晚,風比較涼。
安益清裹緊衣服,走出醫院。
她的車停在校門口,沒開過來。
市醫院離自在花園挺遠,開車大概要二三十分鐘。
沒載客的出租車飛快開過來,打下車窗,招攬她乘車。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安益清今晚想散步。
她擺擺手,繼續往前走。
步行回去,即便抄近道,也要四五十分鐘。
她不在意,邁著步子,融進夜色之中。
半夜的寧城車挺少,很安靜。
路燈跌落她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一步一晃,孤獨前行。
微信提示音不甘寂寞,尖叫兩聲,安益清趕緊拿出手機。
她不知道在期待什麼,呼吸聲有些輕緩。
點開微信,她看清文字,轉眼又平靜下來。
喻安小姐,阿音隻是一時的氣話,請你再考慮考慮。她的身體這麼差,很需要你的廚藝拯救。你可以幫幫她嗎
安益清停下腳步,站到路旁回複消息。
清抱歉了喻小姐,這並非你我能決定的事
重讀一遍消息,安益清陷入沉思。
如果發消息的人是許泠音,她會毫不猶豫答應,還是拒絕呢
看著看著,安益清揉揉眼睛,關上手機。
她沒加許泠音微信,發哪門子消息
撇開不切實際的幻想,安益清繼續往前走。
這家,她得搬。
也許她該慶幸,由於原住處還沒到期,她並沒有退租。
至少,今晚不用去住酒店。
安益清腳長腿快,到家時間比預計早了十分鐘。
打開門,她環視一周。
沙發上還放著許泠音蓋過的被子。
她關上門,走過去,拿起被子,整齊地疊好。
上麵散發淩冽的青桔香,能提神醒腦。
本就清醒的腦子越發精神。
抱起被子,安益清路過餐廳,下意識瞥一眼保溫櫃。
櫃門是透明的,裡麵的東西一覽無餘。
晚上做的菜還放在裡麵,完全沒動過。
許泠音肯定不會吃,乾脆當宵夜乾掉吧。
彆浪費。
把被子放回房間,安益清來到餐廳,端出溫度還很足的飯菜,在這裡進行最後一頓飯。
去廚房拿來筷子,安益清非常有儀式感地擺好,入座,然後開吃。
一道鈴聲破空而來。
夾菜的手下意識停頓,安益清看眼腕表。
兩點鐘,誰會打電話過來
已經和喻司柔說清楚,應該不是她。
放下餐具,安益清拿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一串陌生號碼。
來電地址是寧城。
安益清劃下綠色按鍵。
嘟
對方已掛斷。
安益清
看來是打錯了。
放下手機,安益清繼續自己的事。
她沒料到,隻是想在這個房子裡安靜吃最後一頓飯,都做不到。
電話鈴一聲高過一聲,還是剛才的號碼。
安益清這次沒猶豫,立刻接聽。
她習慣等對方表明來意,再接話。
可是,電話接通三十秒,對麵一句話都不說。
安益清拿下手機,仔細看一眼號碼。
不會是許泠音吧
想到這種可能行,聽筒重新靠在耳邊,安益清試探地喚道“許小姐”
對麵沉默片刻,說“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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