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子果皮赭紅光亮,一麵綠,一麵紅,看上去煞是好看。
“冬棗”
趙剛眼神一凝愣住了,詫異的問道“看個頭,不像是京城這邊的棗子。”
“趙叔,好眼力,這玩意是從槁城搞來的。”李愛國道。
“槁城”
趙剛的臉色變了幾變,眼睛緊緊盯著那堆棗子,最終長長歎口氣“愛國,你有心了”
他看向馮楠“把棗子收下來,清洗一遍,將幾個孩子喊過來,給他們分棗子。”
馮楠見趙剛不但收下了禮物,還要分給孩子們,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了。
趙剛的老家就在槁城。
當年他的父母就是靠著種冬棗賣冬棗,供他讀了書。
嗯,趙剛的出身跟關羽差不多。
趙剛的父母去世後,趙剛也離開了家鄉,轉戰全國。
這些年沒少在她耳邊念叨槁城冬棗。
這年月,槁城冬棗隻在附近幾個縣出售,馮楠想托人去槁城采購一些冬棗,被趙剛批評了一頓。
沒想到這個小司機竟然能搞來。
這份禮物送得好啊
棗子清洗過之後,給警衛員司機分了之後,一家人聚在正屋裡品嘗。
槁城冬棗皮薄肉脆,甘甜清香也僅僅如此,李愛國並不覺得冬棗比津城靜海金絲小棗味道更好。
哢嚓哢嚓聲中,趙剛的眼角卻有些潤濕,他的嘴唇微微抖動,仿佛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趙剛雖不像李雲龍那樣以強硬著稱,卻也是個麵對槍林彈雨也皺眉頭的漢子。
他的失態嚇住了幾個孩子。
趙山今年六歲了,已經懂事了,他拉拉趙剛的胳膊,將手裡的棗子遞過去“爹,你喜歡吃,小山送給你,你彆哭了。”
趙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從馮楠手裡接過毛巾,擦了擦眼角。
揉了揉趙山的腦袋,看著幾個孩子說道“你們還記得爹曾經給你們講過,你爺爺奶奶就是種棗子的嗎,他們種的就是這種棗子。”
“爹,我們記得。”幾個孩子齊齊答了一聲。
趙剛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也沒說出口,讓馮楠把孩子們帶出去。
這時候,陳雪茹也站起身拉著馮楠的胳膊“嬸子,我給孩子們,還有你各做了一身衣服,你們試試,要是不合適的話,我再改。”
“這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裁縫,順手的事兒。”
前陣子得知陳雪茹是裁縫,馮楠便送來了一些布料,委托她給幾個孩子做衣服。
陳雪茹的手很巧,衣服無論是款式還是大小都很合適,遠超百貨商店裡賣的成品服裝。
趙山,趙高是男孩子,穿的是仿軍裝的外套,衣領子上還繡了紅色的五角星。
兩個孩子興奮得在大院裡拿著棍子對打了起來。
趙水穿的則是一件布拉吉,看上去就像是小公主一樣。
小姑娘拎著裙角小心翼翼的展示,生怕蹭上了灰塵。
“你們趕緊把衣服換下來,留著過年的時候穿。”
馮楠把孩子們送進屋後,也進去換了她的衣服。
這是一套由颯爽中性化的長褲、襯衫、毛呢大衣組成的套裝。
“老趙,怎麼樣”馮楠喜得抿著嘴,朝著趙剛問道。
趙剛眼睛差點直了“感覺現在你跟咱們當年見麵的時候差不多。”
“哪能了,都成三個孩子的媽了。”馮楠心中美滋滋的。
這套衣服她實在是太滿意了,完全擊中了她知識分子的那點喜好。
“雪茹,你這麼會做衣服,能不能教教我啊。”馮楠突然問道。
她這輩子就不擅長女工,好在公婆不在,要不然非被數落不可。
本來馮楠覺得沒什麼。
作為新時代的知識分子,沒必要會針線活。
但是有了孩子之後,才發現縫縫補補是令人頭疼的事兒。
今天遇到陳雪茹這個專業裁縫,自然不能錯過。
“當然好啊,乾脆我先教你縫衣服好了。你家有縫紉機嗎”陳雪茹道。
“有,不過好像在庫房裡,我喊警衛員搬出來。”
馮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拉著陳雪茹出了門。
幾人離開後。
趙剛把李愛國讓進了書房內,略帶歉意的笑笑“愛國,今兒太謝謝你了,沒想到離開家鄉幾十年,我還能再吃到家鄉的棗子。
不過以後不要再帶棗子來了,從槁城到這邊得花費好幾天的功夫,太浪費了。”
“李叔,這是捎帶來的,你忘記我是火車司機了嗎我們機務段正好有到槁城那邊的運貨列車。”李愛國將事情講了一遍。
趙剛聽得嘖嘖稱奇“沒想到,你當這個火車司機,還真有點意思,想要什麼東西,都能搞到。”
“您現在是首長,還有什麼弄不到的”
趙剛擺手“那不一樣,我要是搞,就是以權謀私。你這卻是順路而行,性質完全不一樣。”
說完,他突然停頓了片刻,歎息道“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們當火車司機的。”
李愛國清楚趙剛的老毛病又犯了。
進到京城之後,趙剛對一些事情看不慣,卻又無力改變,心情自然不好。
李愛國正待勸說兩句,外麵傳來了李雲龍的聲音。
“行啊,趙剛,我聽說愛國給你送了冬棗,棗子呢,你小子可不能吃獨食”
“這個老李啊,還是這種臭脾氣。”
隨著李雲龍的到來,趙剛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喜色,剛才遍布全身那股鬱悶氣息也煙消雲散。
李愛國看著跟孩子般鬥嘴的兩人,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要是這兩人能夠在一塊工作的話,趙剛能勸住李雲龍不蠻乾,李雲龍能開解趙剛,也許就能避免後來的悲劇了。
隻是現在他們一個是總政的領導,一個是東南的首長,要想再聚在一塊,談何容易。
李愛國的腦海裡,突兀地冒出一個念頭。
除非快速打印那時候是62年,而趙剛悲劇的時候,至少是65年以後了。
還沒待他細想,馮楠做好了午飯。
午飯很簡單。
一盤子涼拌牛肉,一盤子油炸豆腐,一盤子花生米,一盤子炒雞蛋,還有一隻從外麵買來的燒雞。
看來馮楠這個知識分子,應該廚藝不太好,平日裡趙家都是在食堂吃飯。
吃完飯之後,馮楠帶著孩子們和陳雪茹去大院裡的禮堂,看彆人排練節目。
馬上要年底了,各個單位都要獻禮。
關上門。
三人喝起了酒。
李雲龍這會喝得有些臉紅了,拿起筷子,點著趙剛說道“老趙,愛國也不是外人,我今兒得好好批評批評你,不就是人家領導多召開了一場宴會嗎,你用得著連著兩三天都悶悶不樂的嗎”
聽到這話,李愛國頓時明白了趙剛生氣的原因。
在原著中,馮楠曾經跟田雨訴苦。
講起趙剛在京城心情不好的事兒。
其中有一次就是原本宴會應該招待老毛子專家,老毛子專家卻已經提前離開了。
在趙剛看來,上級應該停辦宴會,以節約物資。
但是宴會卻照常舉辦了。
趙剛此時還有些生氣,拍拍桌子說道“現在是艱苦歲月,咱們就應該帶頭提倡儉樸老李,你難道忘記那多人流血犧牲,是為了什麼嗎”
這話一出,李雲龍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他講道理壓根不是趙剛的對手。
要是彆的事兒,現在可以用混不吝蒙混過去。
隻是現在要開解趙剛,要是不能讓他心悅誠服,就算是暴揍他一頓也沒用。
“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屁事兒多”李雲龍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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