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彆灰心,你們機務段的表現也是挺不錯的。”
閒扯兩句,孟段長借口還有彆的事情,準備離開。
劉大利湊上前問道:“段長,剛才你說過要給我們放兩天假,還算數碼?”
“.算數,你們休息兩天吧。”孟段長失望的看了看劉大利。
江岸機務段的同誌都離開後。
梁四成走到李愛國跟前,對他表示了祝賀,並且把慶典時間和行車路線規劃交給了他。
李愛國接過來並沒有打開看,而是遞給了曹文直。
“師傅,您來安排工作。”
曹文直自從來到吳漢後,身體就不大好,這陣子行車的安排都是由李愛國來進行。
現在李愛國在關鍵時刻,把這份殊榮交給了他,讓曹文直十分感動。
“那我就先瞧瞧了。”
曹文直清楚行車規劃都是上級擬定的,沒有更改的可能性,還是接過來認真研究了一番。
他收了個好徒弟啊!
梁四成也清楚李愛國跟曹文直的關係,見到他這番做派,讚賞的點點頭。
像他這種解放前走過來的人,對於師徒關係特彆重視。
“愛國,等明天,你可要教我怎麼開火車啊。”梁四成心情大好,開起了玩笑。
李愛國左右看看,見到旁邊沒有外人,臉色一正說道:“梁委員,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彙報。”
“什麼?”
“在這次行車中發生的故障,並不是一起意外故障,而是人為的。有人對火車動了手腳。”
李愛國將故障的情況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梁四成的臉色驟然黑了下來。
他瞬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要是明天的火車也被人動了手腳那典禮可能成為一場笑話。
當然了,梁四成並沒有偏聽偏信。
他將鄭善元喊了過來,詢問了一番。
鄭善元將現場的情況講了一遍。
“梁委員,我也認為這起故障是人為故障。”
梁四成的身體本來有些佝僂。
此時竟然挺直了,臉上充斥憤怒,臉色嚴肅的說道:“查,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查清楚!”
梁四成身為委員,立刻聯係了大橋工程局向領導做了彙報,對方表示會立刻派人前往江岸機務段調查。
邢段長看到梁四成和李愛國嘀咕一陣後,怒氣衝衝的進到了辦公室裡麵,裡麵還傳來了激烈的聲音,感覺到情況有點不對。
他走到李愛國身旁小聲問道:“愛國,怎麼了?”
李愛國這才將情況跟邢段長講了一遍。
邢段長的第一反應是李愛國為何不先把這件事彙報給他,隨後便明白了過來。
這裡不是前門機務段。
他身為前門機務段的段長要是采取行動的話,肯定會被江岸機務段的人抵製。
同時也會破壞跟江岸機務段的關係。
梁四成是委員,能直接跟工程局的高層通話.
由高層來施加壓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李愛國這小子是越來越成熟了。
******
有人在行車實驗前故意破壞火車。
他的目的僅僅是針對火車,還是要破壞大橋通車典禮?
要是後一種原因的話.
明天就是大橋通車日子了,所有領導的腦筋都繃得緊緊的。
這件事就像是一枚炸彈在大橋工程局炸裂開來。
雲層被撕裂,雷聲滾滾,震撼人心!
半個小時後。
一輛嘎斯吉普車帶著五輛大卡車呼嘯著從機務段外衝過來。
機務段大門崗的保衛乾事,想要攔著車隊,吉普車駕駛員搖下車窗,遞出一份證件。
看著證件上的紅戳戳,保衛乾事趕緊雙手把證件還了回去,衝著吉普車敬了個禮。
車上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揮揮手:“接管了。”
命令傳達下去。
一個小隊長帶著七八個衛兵從卡車上跳下來,把保衛乾事們的槍械全都繳了。
有個機靈的保衛乾事抄起電話要通知段領導。
啪。
一個衛兵快步衝上來。
電話機被槍把砸飛,衛兵扯掉電話線,用烏黑的槍口瞄準他。
“老實點!”
看到這些衛兵真敢開槍,江岸那些機務段的衛兵紛紛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老陳,小山,快來啊,我買了個大西瓜。”保衛乾事小劉抱著個大西瓜從外麵進來。
看到門崗內的情形,伴隨著一句“窩艸”,西瓜摔落在地上,紅壤四散開來,濺了一地。
“抱頭蹲下。”烏黑槍口瞄準,小劉下意識的蹲在了地上,眼睛卻緊盯著那西瓜。
這可是他跑了十幾裡路,從近郊公社的西瓜田裡搞到的,就這麼沒了,太可惜了。
整個過程發生得極快。
從衛兵跳下卡車,到控製住局麵,隻不過三五分鐘的時間。
二十多名保衛乾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全被“俘虜”。
大部分人直到被麻繩子捆住手,還沒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吉普車內的中年人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失望的搖了搖頭。
“這才幾年時間,地方上的防衛工作,便鬆懈到了這種程度。難怪這麼久了,還抓不到第三小組的那些家夥。”
小隊長跑到吉普車前,衝著中年人敬了個禮。
“報告,大門已經被控製,請指示。”
“從現在開始,江岸機務段嚴禁任何人進出。”
中年人湊兜裡摸出一根雪茄煙,深吸一口後吐出一團白煙。
伴隨著白煙的是一道冰冷而威嚴的聲音。
“遇到意外情況,可以直接開槍。”
“是!”小隊長麵色毫無變化,就像是在執行一次日常工作。
中年人示意司機開車,吉普車呼嘯而去,五輛卡車滿載衛兵緊跟在後麵。
小隊長收回目光,喊道:“子彈上膛,一級警戒!”
嘩啦,嘩啦.
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江岸機務段的保衛乾事們這才醒悟過來。
呀,原來是被抓了。
他們心中泛起了嘀咕。
“哪來的這一幫殺神啊!江岸機務段這次攤上大事兒了。”
******
哢持。
車隊穩穩的停靠在了戰場上。
一個身穿灰色製服的領導大步來到了梁委員跟前,衝著他敬了個禮。
“報告,特彆調查組組長張恒山前來報道。”
李愛國看著張恒山身後的那個人直樂嗬。
此人身穿灰色中山裝,頭發花白,臉上總是掛著嚴肅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倔強老頭這不是老貓嗎?
老貓應該待在招待所裡,繼續追查最後一個小組,怎麼會來到這裡?
老貓看到領導們在談話,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將李愛國喊了過去,解釋了一遍情況。
原來,工程局考慮到這一次的案子,很可能是江岸機務段內部人犯下的案子。
所以大橋工程局為了防止走漏消息,並沒有派鐵道公安部門前來調查。
而是向有關部門進行了求助。
畢竟,那些人抓迪特才是專業的。
敵人第三小組遲遲沒有動靜,老貓從地方人員那裡得到了這條線索,頓時來了興趣。
破壞火車,等於是破壞大橋通車。
這事兒說不定是敵人第三小組乾的。
老貓當時便以助手的身份,參加了調查組。
案子的級彆再次提升!
等來到江岸機務段後,老貓才得知這件事竟然跟李愛國有關係。
“愛國,你覺得這件事是誰乾的?”老貓直接了當的問道。
“可能是江岸機務段的司機們。”
李愛國蹲在地上,拿起跟棍子準備給老貓分析了具體情況。
“抓起來!”老貓當時就要去安排人。
李愛國嚇了一跳,站起身攔住了他。
“我隻是懷疑,暫時沒有任何證據。”
“甭管有沒有證據,大橋馬上要通車了,先把他們抓起來總沒有錯。”
老貓重重拍拍李愛國的肩膀說道:“周文忠曾經說過,你這人無論是腦瓜子,還是警惕性,都適合乾我們這一行,就是心太軟了。
在關鍵時刻,咱們得狠下心來!”
他明白李愛國是怕影響那些同誌的前途。
“你放心,我們隻是抓人,不是定罪,他們要是無辜的,會還給他們清白的。”
老貓補充了一句,快步走到卡車前,安排抓人事宜。
五輛卡車上的衛兵現在已經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分為了幾組。
烏黑的槍管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冰冷的光芒。
李愛國長歎了一口氣。
大橋慶典太重要了,不能有半點疏忽。
如果說他處在老貓的位置,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這個時候,江岸機務段保衛科的張全有科長和孟段長得知消息後也趕了過來。
看到有那些衛兵手持長槍正準備行動,張全有科長嚇了一跳,虎著臉衝過來。
“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怎麼能擅自衝到我們機務段呢!”
老貓不慌不忙的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一番。
“你就是江岸機務段的保衛科長張全有?”
“我就是。無論你是哪個單位的,現在馬上滾出去,要不然我們保衛科的保衛乾事馬上就能趕到。”
張全有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已經被人抄了,正準備斥責老貓不講規矩。
“你負責江岸機務段裡的保衛工作,現在機車被人破壞了,說不定你也摻和到了其中。”
老貓小聲嘀咕了一句。
揮了揮手:“抓了吧。”